书城亲子怎样给孩子讲故事
11192800000002

第2章 开篇

讲故事几乎是世界上最古老的一门艺术,它是有意识的文学交流最开始的方式。在东方,这种形式依然活跃于人们的日常生活之中,但以往那种在街头人头攒动听故事的情形,早已不多见了。种种迹象显示,西方世界对这门古老艺术的兴趣开始日渐增强。或许,我们能活着看到行吟诗人的归来,看到他们能与如今那些演说家一较魅力高下。人们已经肯定了故事的教育功能,关于这一点,一个明确的信号就是,它已被列入很多国家的师范教育和中小学教育课程。我们对想象力的渴望已空前强烈,故事那鲜明生动的魅力将会持久绽放,让思想得以翱翔。

我们期望有一天,经由那些对这门艺术投入了专门的时间和准备的专家之口,故事能因此更艺术地被讲孩子听。有些人认为,系统研究如何讲故事会破坏叙述的自发性,这种想法是非常错误的。根据我长期以来的经验,我发现事实正好相反,也就是说,只有当一个人克服了讲故事时容易犯的那些机械的错误之后,他才能完全掌握讲故事的独到艺术。

我说的专门的故事讲述者,并不是指那些职业演说家。在公众的心目中,职业演说家被非常错误地和那些会给人们带来心灵震撼、捶胸顿足、毛骨悚然感觉的讲故事者混为一谈。矫揉造作的朗诵者和率直的故事讲述者之间的区别,安徒生不朽的童话《夜莺》中的一段情节对此做出了最好的诠释。国王邀请天然夜莺和人造夜莺在一次皇宫庆典上合作二重唱。二重唱的效果很糟糕,当人造夜莺第33次表演独唱的时候,天然夜莺飞回了绿色森林——它是一位真正的艺术家,遵从内心的感觉,选择了正确的位置。为了设法安抚群情激奋的朝臣们,乐队的指挥(代表华而不实的卖弄者)说:“女士们,先生们,特别是皇帝陛下,你们各位要知道,你们永远也猜不到一只天然夜莺会唱出什么歌来;然而,在这只人造夜莺的身体里,一切早就安排好了,要它唱什么曲子,它就唱什么曲子,不可能会有意外。”

正如这两只夜莺一样,矫揉造作的朗诵者和率真的故事讲述者间的差别也是如此。一个忙于展示自己的技巧,炫耀“音调怎么展示”;另一个则竭力掩饰这种痕迹。讲故事的基调应该是质朴,但它是一种经过了大量自我控制的训练,努力克服阻碍与种种困难之后所获得的质朴。

我并不是说没有天生就会讲故事的人。天生的故事讲述者不用准备,一开口就可以吸引听众,但是这种人十分罕见,一般情况下,我们可以忽略不计。而我的这部作品,是为普通的故事讲述者而准备的,这些人渴望将自己的戏剧性能力发挥到极致。而且,我提出在给孩子讲故事之前,应该先进行专门的学习和准备,这也是我们这些普通人不可缺少的。也就是说,如果他们希望产生更深远、更长久的效果,是需要技巧的,我会在后文就此继续阐述。普通的朗诵者接受的是千篇一律的职业训练,而我的这些方法必定会摆脱窠臼。

几年前,我在美国时被要求以演讲的形式,阐述讲故事的教育价值。当时,灵感突如其来。从前,我梦想能长时间待在大英博物馆、美国国会图书馆和波士顿公共图书馆里;迄今为止,我的梦想中唯一实现的就是这些。我精心设计了一个调查研究计划,以便完成一篇有意义的语言学论文。我努力通过长期、耐心的调查,以便发现埃及的妈妈们给孩子唱哪类催眠曲,亚述的育婴女佣中又流行哪一类动人的诗歌。今天的《小门岗》(Little Jack Horner)和“Hickory,Dickory Dock”及其他托儿所经典的童谣,都是脱胎于那些催眠曲和诗歌。我打算将这些古老的文献作为现代变异文本的附录,深入调查这项研究,以展示如今各个民族所取得的进步。

然而,有一天,我突然想起拉辛的作品《讼棍》里面的一幕。在那一幕里,辩护律师为了显示自己学识渊博,一开口就说“创世之时……”,对此,法官则幽默地表达了自己的一丝厌烦:“我们还是直接谈洪水吧。”

看来,我也是直奔主题为好。

我的目标是,至少在5个方面促进故事在儿童教育方面的运用。

首先,给予他们身临其境的快乐。孩子们对这种快乐都有着与生俱来的渴望。第二,培养他们的幽默感。幽默感是一种分寸感。第三,通过故事中英雄一生的结局,以纠正孩子们的某些特定倾向(就这个目的而言,要让孩子们在听的时候察觉不到这一点,同时避免说教)。第四,用故事的含义而不是训诫来教育孩子。这样,他们的理想迟早会转化成行动,而不是流于口头语。最后一点,发展他们的想象力。这一点其实包括了上述各点。

但是,发扬讲故事的艺术,不仅需要呼吁教育界和父母们,而且也有赖于人们用更宽广的视野,对这门艺术产生更广泛的兴趣。

和我原先为自己设定的崇高计划相反,我现在只是将自己在英国和美国的一些实践经验,以各种形式转述给那些对讲故事的艺术感兴趣的人们。

我希望我的读者能够吸取我的教训,改进我的方法,帮助这门几乎已失传的艺术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