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诗词那么美,爱情那么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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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情怀不被夫君懂

吴藻的丈夫黄公子自小跟随家人经商,他懂的是经营之道,对于诗文,他却没有什么兴趣,更是不懂。纵然如此,他却为自己能娶到家境富裕,更兼才貌双全的吴藻而满心欢喜。他知道吴藻喜欢写诗做词,于是,特意为她布置了一个整洁宽敞而又雅致的书房,希望可以给吴藻营造一个书香的居家环境。可是纵然如此,吴藻对这门婚姻,对不懂自己、不解自己的夫婿依然是不满又不满,伤感又伤感。于是,在闲愁淡恨里,她写下了这首《连理枝》:

不怕花枝恼,不怕花枝笑。只怪春风,年年此日,又吹愁到。正下帏跌坐没多时,早风喧蝶闹。

天也何曾老,月也何曾好?眼底眉头,无情有恨,问谁知道?算生来并未负清才,岂聪明误了?

春风舞蝶,花好月圆,本是情趣正生的景致,可是,却因为少了知音的懂得与陪伴,眼底眉梢却是恨。是美好负我?还是聪明误我?

良辰美景,没个人与共欣赏;伤新乐事更是不曾到身畔。吴藻对丈夫就更是生出了嫌怨。于是,在《祝英台近》里,她这样写道:

曲栏低,深院锁,人晚倦梳裹;恨海茫茫,己觉此身堕那堪多事青灯,黄昏才到,又添上影儿一个。

最无那,纵然着意怜卿,卿不解怜我,怎又书窗依依伴行坐?算来驱去应难,避时尚易,索掩却,绣伟推卧。

对着不解风情的丈夫,吴藻不仅无意讨巧承欢,甚至于倦梳洗。对于丈夫的关心怜爱,她也是闪避推脱。

而吴藻的丈夫看着她愁眉不展,看着她日渐憔悴,他不知道自己怎样做才能让她更快乐。于是,他鼓励吴藻走出深宅大院,让她结交一些红粉闺友,参加一些男性的诗文酒会。就这样,在丈夫的首肯与开明下,吴藻终于有机会参加还是少女时就一直渴盼的文人酒会。就这样,吴藻以自己的女子之身,开始与当时的文人书生一同饮酒赋诗,泛舟放歌,有时甚至是深夜才回,带醉而归。看着吴藻日渐活跃起来,开朗起来,吴藻的丈夫也为此而开心。那时,对于吴藻的行为,有人批评,有人指责,有人议论,而吴藻的丈夫却并没有这些闲言碎语而阻止吴藻外出。

一直以来,吴藻就希望能够像诗文里描述的那样宴饮游玩,对月高歌,而今,终于实现。她不仅如鱼得水,更是乐不思蜀。于豪情中,于兴奋中,她说“愿掬银河三千丈,一洗女儿故态”。而事实上,她这样写,也确实这样去做了。为了更方便出行与游玩,吴藻干脆换下女儿装,穿上了男子的衣服。从此,外出的吴藻成了一个翩翩美公子。有了男子的装扮,不仅方便了吴藻出入酒楼茶馆,她还跟着一些文友到青楼中去玩。俊秀的她很快得到了一位林姓歌妓的青睐,为此,她还写了一首《洞仙歌》赠与这个女子:

珊珊琐骨,似碧城仙侣,一笑相逢淡忘语。镇拈花倚竹,翠袖生寒,空谷里,想见个依幽绪。兰针低照影,赌酒评诗,便唱江南断肠句。一样扫眉才,偏我清狂,要消受玉人心许。正漠漠烟波五湖春,待买个红船,载卿同去。

在杯酒盏茶里,在高谈阔论中,吴藻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忧伤,还有寂寞。只是,面对着宽容的丈夫,体贴的丈夫,她依然爱不起来。他给了她所有关心与宠爱,而她,不仅没有给他爱,而且,也没有给他生下一男半女。

尽管他不懂她,但他爱她。所以他付出得无怨无悔,而她也接受得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