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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蒲松龄与聊斋妖狐鬼怪自勺大戏台

凡是能够读书识字的中国人,几乎人人都读过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即使没有读过,也听过人们口头相传的聊斋故事。人们往往被那个妖狐出没,鬼怪横生的神奇世界所迷惑,好奇于蒲松龄的身世背景,因而慕名而来,却往往被聊斋的朴素和幽静震住了。

今日的故居,坐落在幽僻的蒲家庄,是座恬静的院落。门前几株古槐,阴翳天日。走进大门,迎面一座十分幽静的小院,便是誉满天下的聊斋。院内有瓦舍茅屋,花丛瓜架,既有书屋情趣,又有农舍野味。书房“聊斋”内,高悬着蒲氏研究专家路大荒手书的“聊斋”匾额,蒲松龄74岁的自画像即在匾下:他身着公服、手捻银须,神采飘逸,但眉宇间又微露着悲愤。上面有蒲松龄亲笔题词二则。其一:“尔貌则寝,尔躯则修,行年七十有四,此两万五千余日,所成何事,而忽白头,奕业对尔孙子,亦孔之羞。”其二:“癸已九月,筠嘱江南朱湘鳞为余肖此像,着世俗装,实非本意,恐为百世后所怪笑也。”画像两侧则为郭沫若手书楹联:“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骨三分。”同时室内陈列蒲松龄当年设馆30余年的西铺毕家旧物用具:端观两方,桌、椅、床、几不一。

比之现在重修的故居,当年的聊斋也是东西两厢,但是茅檐低小,更是狭窄简陋。而蒲松龄就是在不足20平方米的聊斋(书房)里,愤世疾俗的蒲松龄,化悲愤为力量,搭起了妖狐鬼怪的大戏台,用以讽刺现实,寄托孤愤,借狐仙鬼怪、鱼精花妖之口,以泄心中的块垒。他一生怀才不遇,穷困潦倒。坎坷的遭遇和长期艰辛的生活使他加深了对当时政治的黑暗、科举制度的腐朽以及社会弊端的认识和了解,但一腔愤怒,面对着前清残酷的“文字狱”,无以直抒,而采自民间的传说和道听途说的野史轶闻却使他找到了出口,将花妖狐魅和幽冥世界的事物人格化、社会化,在他自己搭建的妖狐鬼怪的戏台里,表达了自己的愤怒,寄托了美好的理想。他继承和发展了文学中志怪传奇文学的优秀传统和表现手法,营造情节,幻异曲折,跌宕多变,文笔简练,使《聊斋志异》成为世界文学中的不朽之作。

蒲松龄40岁左右开始创作《聊斋志异》,书成后不断增删,至死方止,萃一生心血而成。据传说,他为了收集材料,在夏日酷暑之际,常常自备茶水于道旁路边,留人任意喝茶,但必须讲一鬼怪故事。从故居向东走200米,杨柳依依,浓荫匝地,青石深井便在其旁,即是著名的柳泉,也是蒲氏备茶待客之地。正是在这里,如自序所说:“集腋成裘,忘续明之录,浮白载笔,仅成孤愤之书。”今日柳泉、绿枝飘拂依旧,地上野草凄凄,却再也见不到老先生孤瘦的身影,而游人却常在此流连忘归。井旁有石碑一座,上书当代文学家茅盾所题的“柳泉”两个大字。

那个妖狐鬼怪的世界已经离开我们而去,时光荏苒,也带走了那个让人抬头仰望的高瘦背影。但是那个妖狐鬼怪的大戏台似乎仍在人们的心里,嘴里上演着,人们似乎仍能听见那个美丽的女狐婴宁的笑声,似乎仍能看见英勇义气的田七郎奔跑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