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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最后的荣耀

蓝色火焰

精灵兀年312年。

黑暗大陆势力日益庞大,魔族开始入侵人类大陆,黑暗逐渐笼罩了天空。人类经过屡次失败的反抗后,最后的希望落在了人类守护部落精灵族的身上。

精灵王带领精灵部落的战士们挑起了拯救人类的重任。

精灵元年315年,精灵一族与魔族决战于塔那布斯大峡谷。魔族军队被击溃,魔族退回黑魔鬼大森林,精灵一族也元气大伤,无力清除剩余魔族军队,只得退回精灵圣地修养生息。

为了帮助人类进一步消灭魔族残余,精灵王下令所有到十二根(注:根为精灵的年龄表达。一根相当于人类的十二年)的精灵均可选择自己的部队职业,从事修炼,进而强大精灵部落的武力,帮助人类彻底消灭魔族。

终于熬到十二根了,期望以久的授职典礼就要开始了,很久以来都希望能够成为一名精灵族的勇士,期望成为挽救人类的大英雄。

“印风,选择你的职业!”精灵王的声音永远是那么地震撼人心。我抬头望了望精灵王,四百二十根修为的精灵王依旧威武有力,据说当年他一人就曾经杀死过七名魔族大将军,现在是我们全族十二根精灵的战斗偶像,据说他当年是武士。

“我选择武士!”我不再犹豫了,我也要像精灵王那样让敌人闻风丧胆。

接受了精灵王的封印后,我成了精灵族的武士。

“印风,从今天起,你就要离开里查登城堡出去修炼,你可以随时回这里补充你的能量和装备。但从今天起,你的一切都由你自己开始。”

一切由自己开始,从此这就是我自己的奋斗目标了。我终于过上我渴望的武士牛涯了

走过能量交易市场和武器库时我没有停留。修炼的第一步,就是让我们自己从魔族留下的怪物手里,去抢到我们所需要的装备和购买高等装备能量的金币。

踏出里查登城堡的大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风吹过,丝丝凉意,却丝毫没有冷却我那颗想当英雄的心。我四处寻找着怪物的踪影,它们是我晋级的目标。

在草原经常出没的是魔族的宠物小独角兽,还有出身于被诅咒的森林的蘑菇精怪,还有一些野生的穿山甲,它们在魔族退回黑魔鬼大森林后依然骚扰着人类的安宁,所以清除这些对人类有影响的怪物也是我们修炼的一个进程。

不用多费力,我就找到了一群独角兽。它们最拿手的就是用尖尖的角进行进攻,但是偶尔运气好的话我们会从它们的尸体上得到些小的能量块和金币。更为重要的是,它们是我们修炼积累经验的必修课,看着那些修为达到四十灵(注:灵为精灵部落的等级,一灵修炼的经验以2的平方积累。最高为七十灵。精灵王就是七十灵)以上的精灵们呼啸着从身边走过,心中更坚定了自己的目标:

我要做个超级武士。

我徒手费力地杀死了一个又一个独角兽,运气不错,弄到了点小能量块和金币,这我就不必发愁以后到交易市场再囊中羞涩了,至少我可以买些我需要的能量了。

最开始的修炼是很简单的事情,对于武士来说,这些小怪物根本不是对手,如果不是很集中的话,我轻而易举地就达到二十灵。

在杀死一堆蘑菇精的时候,我终于有了自己的战斗服和一把小匕首,这对我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穿梭在草原之中。

一个人的战斗是极其无聊的,所以,在精灵王的默许下,所有的精灵族的战士开始组队共同战斗。

当然,队伍中有雌性精灵的存在会大大加强每个队伍的战斗积极性,像所有雄性生命体一样,勇士们都把保护雌性生命当作生命的第一任务,此风在精灵部落尤甚。

我曾经在战斗中结识过许多雌性精灵战士,曾经度过许多美好的战斗时光,却从未沉溺于风花雪月之中。看着那些修为达到四十灵以上的精灵战士们,带着雌性精灵战士到森林里去猎狼用来作为她们的披巾,去爬陡峭无比的无双墙看明月,我却从来没有动心过。因为,成为精灵族最强的战士才是我的奋斗目标,精灵王永远是我的方向坐标。

这里不得不介绍一下精灵族的勇士们的分类了,经过八千根的不断完善和发展,精灵一族从一开始的只拥有武士一种队伍到了现在的拥有枪兵(攻击力极强,但体制很弱)、机械兵(钢铁般的意志和百屈不挠的战斗精神)、弓箭手(雌性精灵战士的惟一职业。

敏捷性极强,擅长从远处攻击)。据说精灵王和部落的长老们正在商议着从精灵一族里擅长巫术的精灵之中挑选出一批精英,作为新的职业——魔灵族战士。我们都在期望魔灵族的战士赶快出来参加战斗,那样,我们就再也不会惧怕魔族对我们的魔法伤害了。

在并肩的战斗中结下的友谊是最真实的。精灵族的格言是:在战斗中看出一个精灵的本质。

在无数次从小到大的战斗中,我结识了各式各样品质的精灵战士,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爱财如命的Mess,但是在我最危机的时候她给了我她所有的钱,凭借自己灵级高而主动给我当肉盾的爱你天空,还有调皮幽默的熙宁,都在战斗中给我了无限的乐趣。而我,则被他们和自己称为战斗机器,拼命地积累着自己的战斗经验,在疯狂的战斗中飚升着自己的灵级。肉体的彻底疲乏使我没有精力去思考灵魂深处的东西,有时候这未尝不是避开自己灵魂的最好方式。

事实证明,精灵王的决策是正确的。随着精灵族勇士的各自修炼,黑魔鬼大森林边缘的塔布草原遗留下的魔怪们已经不堪一击,精灵族战士大举攻人黑魔鬼大森林,魔族不得不再次撤退,退入了遗忘废墟。魔王复活了曾经在遗忘废墟以前的战斗中死亡了的人类战士,并用黑暗魔法赋予他们黑暗兽性,作为看守废墟的爪牙。

与这些僵尸和骷髅的战斗是极其痛苦的,每当杀死一个骷髅或者僵尸的同时,我对魔族的愤怒便加深一分。这些人类的战士灵魂被魔族掠夺了,战争带给他们的死亡也不能使他们有暂时的安宁,看着它们在我的剑光下变得粉碎。我像精灵之神雅鲁神暗自发下誓言:一定要将魔族从我们的世界抹去,不管会付出任何的代价!

作为武士而言,我偏爱的武器是剑。与敌人战斗的时候,我喜欢听见我的剑刺穿敌人的心脏和砍人敌人的骨头时候发出的声音,而我已经对疼痛似乎早已免疫。一次在换盔甲的时候,组队的战友曾经惊讶地看到我身上如天上恒星一样多的伤痕,会痛么?回答的是我一个落寞的微笑。

当我这个战斗机器困乏的时候,我会忽然很想回我的出生地——里查登。那时候我无论走到哪里,都会使用长老们施过魔法的精灵回到里查登,去获取一时的宁静,也只有在这里我才会忘记战争。我会和那些曾一起战斗中组过队的战友们聊聊自己的所见所闻,亦会互相交换着那些从怪物身上获得的盔甲和武器。战争就是这么残酷,当你穿着从你剑下灭亡的敌人的盔甲,手中挥舞着他们的武器的时候,也许,他们的灵魂正在地狱中呻吟。

我不会让自己松懈下来的。天还没亮,我就磨砺了我的剑,带着我所需要的能源出发了。要走很远的路,战斗又开始了。

有时候,听见怪物们的剑透过我的盔甲砍入我身体的时候,我都在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每次倒下的时候,我都在问自己,是否已经撑不住了,但这些只有一个答案:我要做精灵王一样的大英雄。就这样,我生活在死亡的边缘,但死亡对我却一点也不可怕和陌生。如果你有信念,那么,死亡,你一样可以越过。

精灵族勇士们的数量越来越多了。灵级高的精灵们亦越来越多了,魔族开始惧怕了。魔王向精灵王送上了和解书和无数的财宝和魔力宝贝。但精灵王深知魔族的本性,如若此时不将魔族根除,以后人类将永无宁日。精灵王很果断地拒绝了和解书。此时,精灵一族与魔族只能做到存在的惟一性,宇宙亘古不变的法则:优胜劣汰。

废墟里的骷髅也阻挡不住精灵勇士的攻击了,一些灵级低的精灵战士亦在灵级高的战士的带领下冲入了废墟。废墟已经装不下黑暗了,魔族只能向西逃窜。就在这个时候,魔王和沙漠的统治者漠神达成交易,以沙漠之地作为魔族的暂时栖息地,而魔族则利用魔法和巫术为漠神培育高等级的战斗怪物。可能这个对我们精灵战士来说是个坏消息,漠神的地盘一直被称做生命禁地。在这里我们找不到任何补充能源的地方,而且因为里查登离这里太远了,所以没有哪个精灵战士愿意在一般的情况下使用精灵回,因为那将会浪费很多个精灵天在赶往沙漠的路途上。或许,挑战对我们这类战士来说就是惟一的乐趣,没有一个精灵战士选择退缩,所有的精灵战士义无返顾地杀人了沙漠。

也许,在沙漠里你才可以感知到生命的意义。这里没有一个生物,除了漠神的怪物部队,如果它们也算生命的话。

每个精灵族的战士都不敢放松,因为偷袭是无所不在的,有些看上去很安全的地方也许就是你的丧生之地。我也曾经因为中了埋伏而被七个刀斧手和四个地精怪逼入了一个死角,害得我不得不用精灵回作为保命的方法,然后又连赶了四个精灵天才回到沙漠,从此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所有看上去很美的东西,往往就是你的葬身之处。

战斗继续进行着。血与火的斗争中,看着自己的伙伴和敌人一起纷纷倒下,又一种声音在我心中响起:你追求的是什么?和平么?那么用杀戮来换取的和平是什么样的和平,用敌人和同伴的鲜血累起的交椅你会坐么?

我狂傲地回答:我不在乎。我只要我需要的,付出一切都无所谓。用精灵智者的话说就是:也许你会用一颗参天巨树去做一根牙签,只要你认为值得。

战斗进行得越来越激烈,精灵们每前进一步都有重大的牺牲。

直觉告诉我,决斗的时候已经来临了。

包围漠神的地下宫殿已经有四个精灵天了,漠神和魔王始终不见踪影,他们的爪牙也不敢溜出地下宫殿。所有的精灵战士们都在等待着精灵王的最后命令,士气如虹。奇怪的是我的心中却有了淡淡的忧愁。

第五个精灵天魔王和漠神派使者递出了投降书,精灵王召开精灵部族会议,作为武士中、灵级最高的我也出席了此次会议。经过整整一个精灵天的激烈争论,最后由所有到会精灵投票来决定这次战争的结局。

最终以多数票压倒寥寥无几的几票反对之后,精灵王向所有精灵宣布:将魔族从这个世界抹去……

次日,太阳的第一线光射入沙漠的时候,精灵王身着战神铠甲,骑着飞马,手中的斩魔剑在阳光的刺射下闪闪发光。没有语言,斩魔剑一挥,精灵勇士们潮水一般涌入漠神的地下宫殿。那一刻,精灵王光辉的形象永存我的脑海,以精神为号召,浩然正气,永为我所敬重的大英雄形象。

从心底里的恐惧使得那些漠神和魔王的忠实亲卫们根本来不及抵抗,就被洪水一样的精灵战士们所湮没。像所有的战斗一样,我一直冲在战斗的首线……

这次我的目标是魔王,因为只有消灭他,我才能真正履行我自己的誓言。

终于我找到了魔王,没有一个精灵战士是他的对手,而精灵王此时正率领另一队精灵战士直捣漠神的底层宫殿。我,没有犹豫,队友们见了我的到来都退出了和魔王的战斗,只剩下我和魔王对峙于精灵战士的包围圈之中。

令我惊奇的是,从魔王的眼中我没有找到惧怕和愧疚,也许有的只是愤怒和谴责。的确,他们被视为魔族是因为他们具有我们所称之为魔性的东西,即占有和破坏,也许这只是他们存在的本性。

而精灵的本性是拯救和宽容,这亦是邪与正的划分。什么是邪,什么是正……这些由谁而定,这一切我来不及思考,因为我手中的剑在兴奋地颤抖,离我的目标只有一步之遥!

与魔王的战斗是我战斗中最经典的一次,我丝毫也没有取得任何的先机,苦战了几个精灵时却丝毫没有任何的进展。也许,要成为大英雄就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吧,我真的不愿意自己在几百个精灵根后随着灵体的消失而灰飞烟灭,我不愿意做一个平凡的精灵,我要做一个人人都记得的大英雄。这一瞬,我已经忘却自己肉体的存在,刻骨地追求着精神上的崇拜。在魔王向我胸口挥来致命一刀的时候,我没有格挡和躲避,迎着锋利的刀锋我将我的剑刺进了魔王的心脏。魔王的刀在划破我的盔甲抵着我的前胸的时候停了下来,我清楚地看到魔王临死的时候对我笑了一下,满含着讽刺,还带着无限的同情。

一切终于结束了,像所有英雄的结局一样,鲜花和掌声飘荡在我的四周。而我好像被抽去灵魂的傀儡一样,感觉自己无所适从,茫然地被精灵们抬着回到了查里登。

顺带地说一下沙神,那个彻底的胆小鬼,还没有等到精灵王向他挥剑,他就被精灵王的威姿吓得跪地求饶。鉴于他作为魔王的帮凶,精灵王将他永远地封印于他的地下宫殿的底层。如果没有精灵王解除他的封印,也许直到这个世界末日他都将在那里度过他的余生。

尾声

结束战争的我变得忧郁、烦躁。没有了战斗目标的我成天一个人磨着我的宝剑,直到有一天,精灵王宣布精灵战士的修炼就此结束。

我漠然地将我的剑悬挂在精灵墙上,每夜听着风摩擦剑鞘的声音。直到此时,我才明白魔王临死时候的笑为什么饱含讽刺和同情了。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却换来了无边的寂寞。

也许追求目标的过程才是人生最灿烂的乐章……一切都会结束的。

精灵元年357年,精灵一族第一武士印风挂剑于精灵墙,不告而别,留下的只是他不灭的英雄传说和写在精灵墙壁上的两个大字——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