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寻找斑马(陪伴学生健康成长的大自然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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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忠于主人的鸽子

抗日战争时,有一天,几十架日本侵略者的飞机,在江城上空盘旋,丢下了一颗颗炸弹。顿时,房屋炸成一片瓦砾。血肉模糊的尸体东一具西一堆,叫人看了毛发悚然。

在一堵断墙下边,有一具老汉的尸体。一只鸽子停在旁边烧焦的小树上,“咕!咕!”发出凄惨的叫声。那死者是养育它的主人。

这是只平常的鸽子,身上长着洁白的羽毛。可是,它却又不平常。老汉养的一窝有好几只,其他的被火海吓得失魂落魄,逃得无影无踪了,只有它在硝烟和火舌中寻觅着,回到了主人的身边。在它认为,主人的养育之恩,是无论如何不该忘记的。

它默默地从树上飞下来,又朝四周张望了一下,衔来一块菜皮。它大概是想把主人的血擦干净,让他整洁一点地离开人世。血已经凝结,被风吹干了。它用菜皮擦呀擦,费了好大的劲还是擦不掉。然而,它一点儿也不灰心,仍然不停地忙碌着。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皮鞋声。有几个鬼子兵簇拥着一个戴眼镜的小姐走来了。

那小姐是日本作家,穿着朴素,但生得十分漂亮。她是到这里来采访什么的。她看见了鸽子,先是感到惊奇,接着自言自语地说:“多情的鸽子,它对死者的一片真情,也许超过死者的儿子。”她慢慢走过去,想把它赶走。“让蓝天融化它的悲哀吧。离开了惨死的主人,它的悲伤会减轻的。”女作家想道。

鸽子并不理解女作家的好意。象征和平的鸽子,从来是温和柔情的。可是,它这时却昂起头,两眼喷出火焰怒视着女作家,连颈毛都蓬散开来,摆出了争斗的架势。

女作家一愣,接着对它解释似的说:“请你别误会。我决不会伤害你,而且,杀害你主人的决不是我!”说着,走近它,双手轻轻扬着,嘴里发出“嘘嘘”的声音,想叫它飞走。

可是,不管女作家怎样赶,它都不肯离开。

女作家觉得这鸽子懂得义气,能养到这样的鸽子,太有意思了。她决定把它带回去。

女作家买了最精致的笼子,做它的新屋。这笼子比它原先的巢不止好多少,可它却不稀罕,扑棱着翅膀,想挣脱出来。女作家怕它会撞伤,就用一块黑丝绒布把笼子严严实实地遮住。在黑暗中,鸽子会安静下来的。

过了一天,女作家乘专机回日本了。一到家,她便把黑布揭去,又在笼里放了许多好东西给它吃。

然而,它心目中只有一个主人,即使他已死去。它只接受主人的喂养。它在女作家那里,整整四天,没吃过一口食物,也没喝过一滴水。它用绝食表示对主人的忠贞不渝。它明显瘦了,本来羽毛整齐而有光泽,现在变得乱蓬蓬的,黯然失色,目光更浑浊了,眼珠转起来也没了精神。它憔悴了,叫声都变得微弱了。

女作家望着鸽子叹息道:“这样下去,它很快就会饿死的。”她不愿当刽子手,让它死在自己的手里。“也许,我把它带到日本,更增加了它痛苦。”她沉思良久,终于伸手打开了鸽笼。

它扑楞翅膀,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射了出来,又窜出窗口,正确无误地朝西南方向飞去。

它日夜兼程地飞着,飞着。不管路多么遥远,海多么宽阔,它相信自己翅膀的力量,一定能回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