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生肖文化 酉鸡有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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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贴“酉”风俗的提示

生肖动物十二种,龙是古人奇想派生的佳作,自然界并不存在的。除龙之外的十一种动物中,鸡有自己的独特性。鸡是进入十二属的唯一禽类。

鸡为酉。“酉”也有独特的风采来配它的属相,那便是贴“酉”的风俗——纸上写“酉”,张贴于门。贴“酉”,而不是贴“子”贴“丑”贴“寅”。独独选这“酉”字来贴,不寻常。十二项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甚至再加上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天干,共计二十二项,有哪一项可以独自贴门贴户,享此殊荣?只有“酉”。

古老的风俗在一些地方流传。天增岁月人增寿的除旧布新之际,家家将“酉”字贴在门框上;建房、改门之时,大梁、门框也贴“酉”。传说此俗同姜子牙有关:

姜子牙是白熊投生,出生时带着封神榜,后来姜子牙真的封了诸神,天地间的神呀鬼呀都敬畏他。神仙鬼怪唯恐避之而不及,于是,便有了“姜太公在此,诸神让位”之说。民间将写有这句话的纸条贴出来,视为神符一般。为什么又单贴一个“酉”字呢?传说姜太公是酉时落生,爹娘给他取名“酉”,以为纪念。照此说来,“酉”字的贴出,便如同“姜太公在此”了。当然,“酉”又与“有”谐音,有比无好;酉即有,意在不受穷。

根据这类传说,贴“酉”大概有双重含义:其一,代表“姜太公在此”,辟邪;其二,“酉”也是“有”,祈福。

此俗先是新年习俗,除夕夜据说是神鬼纷纷出动的时候,需要“酉”来把守时间的关口;后被建房、改门所移用,着眼大约在于空间的关口——邪,别进门;福,请入内。

贴“酉”应是一种渊源可溯的古俗。《周礼》记载,驱鬼辟邪“以方书十日之号,十有二辰之号,二十有八星之号,悬其巢上。则去之”。居住之所,悬挂方板,上面书写十干、十二支、二十八星宿,甲乙丙丁,子丑寅卯,及角、亢、氐、房、心、尾、箕等二十八宿,用来辟邪。那阵容很是壮观。

十干十二支二十八星宿,加起来整整五十项。能够以一而当五十者,只此一位——“酉”。“酉”何以能脱颖而出,实在是个有趣的话题。若仅以姜太公生在酉时而名酉来解释之,则未免显得搪塞。姜子牙名酉,实际上是符号的叠加,姜子牙辟邪,“酉”也辟邪,加在一起更辟邪,这是贴“酉”传说的精髓,许多民俗传说都是如此构思出来的。明乎此,再深入一步的问题就会提出来:“酉”何以具有辟邪的意义?

纵观人类风俗史,辟邪与祈福,总是辟邪最先为人们所渴望,相对来说祈福是后起的追求。原始先民从对大自然的惊恐中走来,从恶劣的生活环境中走来,从疾病的威胁中走来,人们最先关注的是生存,是以低下的生产力水平抗拒天灾人祸,抗击邪恶,上古神话多鬼邪丑怪,这便曲折地反映了当时人们对于客观世界的印象。发自远古神话的门神信仰,本是辟鬼邪的,后世演变为既辟邪也纳福,正代表了风俗史的一大主干脉络。情同此理,贴“酉”习俗的主体是辟邪,“酉”、“有”之说当是后附的。

请注意,说“酉”而引门神为例并非信笔写来。因为它和许多现象之间存在着联系:与酉对应的属相——鸡,曾是驱恶辟邪的门神。那么,贴“酉”风俗的缘起,与酉属鸡有无关联呢?这是尚需探讨的话题,且将其留给以后的章节。

贴“酉”风俗在提示,在远古文化的窑火中熏陶而成型的“酉”字,伴着悠长岁月里的风俗传说被不断地书写的“酉”字,或许就是一个信息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