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炎热的白天,保尔的妈妈挎着小包袱从车站往家里走。到家后,大儿子阿尔焦姆把保尔的事情告诉她,她一边听,一边伤心地哭着。此后,她每天给红军洗衣服,战士们设法给她弄到了一份口粮。
有一天,将近黄昏的时候,阿尔焦姆迈着比平常更快的步子从窗前走过。他一推开门就喊起来:
“保尔来信了!”信上写着:
阿尔焦姆,亲爱的哥哥:
告诉你,好哥哥,我还活着,虽然并不十分健康。
我大腿上挨了一枪,不过快治好了。医生说,没有伤着骨头。别为我担心,会完全康复的。出院以后,也许能得到假期,到时我一定回家一趟。现在我是骑兵旅的一名战士。我们旅长科托夫斯基的英雄事迹你们一定听到过,我对他十分敬佩。妈回来没有?要是她在家向她热烈地问候。让你们操心了,请原谅。
(哥哥,请你到林务官家去转告一下这封信的内容。)
你的弟弟
保尔的妈妈泪流满面。小儿子真粗心,连所住医院的地址都没有写。
谢廖沙与丽达
谢廖沙和两名红军战士被派去征集干草。不料,在村庄里碰上一伙土匪。红军战士被土匪们解除了武装,打得半死。谢廖沙看起来年龄较小,皮肉之苦受得少些。后来贫农委员会的人把他们送回了城里。
谢廖沙不愿意让家里人担忧和着急,就在伊格纳季耶娃房间里养伤。当晚,丽达来了,她握住谢廖沙的手,谢廖沙第一次感到她握得那样亲切、那样紧。
一个炎热的中午,谢廖沙在小桥边看见冬妮亚和宣传列车政委丘扎宁顺着大路走来。丘扎宁很漂亮,系着军官武装带,脚上是吱吱响的软皮靴。他挽着冬妮亚的胳膊,边走边谈。
谢廖沙认出了冬妮亚,正是这个女孩给他送过保尔写的纸条。冬妮亚也注视着谢廖沙。谢廖沙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叫住冬妮亚:
“同志,您等一下,我这儿有封保尔写给他哥哥的信,一部分内容也是该让您知道的。”他把一张信纸递过去。冬妮亚抽出手,读起信来,信纸在她手中微微颤动。她把信还给谢廖沙,问:
“他的情况,您也只知道这些吗?”
“是的。”谢廖沙回答。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丽达成了谢廖沙的爱妻。一股巨大的激情闯进了他的生活,占据了他那颗渴望斗争的心。开头几天,他的生活完全被打乱了,可不久,他又全身心投入了工作。
生活只给了他俩三四次相聚的机会。
过了两个月,秋天到了。
夜悄悄降临,用黑色的帷幕盖住了树林。师参谋部的报务员正忙着收报。
命令:收到电报十小时内,撤出城内全部机关。留一个营,归本战区N团团长指挥。所有军事机关,均撤至巴兰切夫站。
师长(签名)
十分钟后,一辆摩托车沿着寂静的街道疾驰,到革委会大门口停下。电报交到了革委会主席多林尼克手里。人们开始行动起来了。一小时后,几辆马车载着革委会的物品,从街上驶过,来到车站,准备装车出发。
宣传鼓动科的车厢已经挂到列车上,谢廖沙在离开车厢十步左右的地方抓住了丽达的肩膀。他感到就要失去一件无价的珍宝:
“丽达,我亲爱的同志,再见了!咱们还会见面的,你可别忘了我。”
他再也说不出话,只是紧握着丽达的手,握得她生疼。
第二天早晨,被遗弃的小城和车站已经空荡荡的了。最后一列火车的车头拉响汽笛,仿佛在像人们告别。留守城堡的那个营,在车站后面铁路两侧布成了警戒线。
红军战士们皱眉蹙额,沿着街道默默地撤退,频频回头张望。可恶的异族侵略者——无情的白色波兰军队已经逼近了这个小城。
谢廖沙的脸上,凉丝丝的泪珠流了下来。……再见吧,故乡;再见吧,残破的小城,简陋的房舍;再见吧,亲人们;再见吧,瓦莉亚;再见吧,转入地下的同志们!
机车库的工人们穿着油污的衬衫,满腹焦虑,目送着红军战士。谢廖沙激动地高喊:
“同志们,我们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