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中国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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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2、伶人做官

朱温灭唐建立梁政权后,面临的一大劲敌是驻守太原的李克用、李存勖父子。

李克用因为镇压黄巢起义有功,被唐僖宗任命为河东节度使,后来又封为晋王。他拥兵占据着河东大片地区,成了实力雄厚的地方军阀。李克用死后,他的儿子李存勖继承的职位。

李存勖很有军事才能,他跟梁军打了几次大仗,把50万梁军打得大败而逃。梁太祖死后,李存勖又发兵北攻幽州,还大破南进的契丹军队。

公元923年,李存勖灭了后梁,进一步统一了北方。他即位称帝,建国号为唐,定都洛阳,这就是后唐,他就是唐庄宗。

李存勖灭了劲敌,当了皇帝,认为大功告成,从前的那点勇猛劲全没了,只顾享乐腐化起来,他特别喜爱演戏和打猎。他年轻的时候爱好音乐,能够作曲填词。后来他领兵作战,让军队在行军的时候唱他所作的歌曲。打完了仗,不管胜负,将士们一掉转马头,就同声歌唱。这种作法,倒能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

当了皇帝以后,他的宫里养了很多伶人,专门演戏给他取乐。他自己也常常穿上戏装,和伶人一起登台表演。他还给自己取了个艺名,叫“李天下”。

有一次,他上台演戏,自己连喊了两声:“李天下!李天下!”伶人镜新磨上去打了俩个耳光。台上台下的人都大吃一惊,替镜新磨捏了一把汗。谁知镜新磨满不在乎,笑嘻嘻地说:“理天下(理和李同声)的只有一个天子,你怎么叫了两声,还有一个是谁?”唐庄宗听了乐滋滋的,虽然挨了打,可不但不生气,还很高兴,给了镜新磨厚厚的赏赐。

唐庄宗出外打猎,总要带上一大批将士、随从和伶人,还有猎犬、猎鹰等。每次总要踩坏许多庄稼。一次,他又带着大批人员到中牟县去打猎。士兵们在地里狂奔乱跑,驱赶着猎犬,追逐着野兽。一大片庄稼又给踩坏了。中牟县令实在看不过去,忍不住上前对庄宗说:“陛下图一时娱乐,让士兵们任意践踏庄稼,使农民收不到粮食,将来只有挨饿。皇上好比百姓的父母,哪能这样做呢?”庄宗一听气坏了,小小县令竟敢当众侮辱天子!立刻下令将他斩首。

镜新磨看到县令要为这事被杀,实在太冤枉,想要上前劝谏,一看庄宗正在气头上,知道给他讲道理没有用的。于是他拉着其他伶人一齐上前,揪住县令,斥责说:“你身为县令,知道皇上爱打猎,就应该让老百姓多留些空地。为什么偏偏让他们都种上庄稼,妨碍皇上打猎呢?你不责备自己,反而胆敢教训天子,岂不罪该万死!”其他伶人跟着一阵哄笑。唐庄宗在一旁听了,认为镜新磨说得挺对,挺解气,可再一琢磨,觉得他话里有话,表面上责备县令,实际上是批评自己。唐庄宗没有说话,怒气慢慢消了下去,最后赫免了中牟县令。镜新磨做了一件好事。唐庄宗也算接受了正确的意见,没有杀害无辜。

不过,这样的好事并不多。由于唐庄宗特别宠爱伶人,伶人们胆大妄为起来。他们可以随便出入宫廷,任意侮弄朝臣,甚至跟庄宗打打闹闹。最受宠信的伶官景进,为了讨好唐庄宗,专门探听宫外的消息,回来说给庄宗听。庄宗特别爱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谁要是得罪了景进,他就无中生有,添油加醋地在庄宗面前说这个人的坏话,叫这个人倒霉。所以人们见了景进,没有不害怕的。一些朝臣和藩镇争着向景进送贿赂。只要他在庄宗面前替某人说句好话,这人就会官运亨通,步步高升。

唐庄宗不顾大臣的反对,任命伶人去当刺史,那些真正有功的武将和有才能的文官,反倒得不到提拔重用。唐庄宗生活糜烂,经常叫伶官和宦官出去掠夺民间女子,不问什么人,见美女就抢,抢回来供他享乐。

唐朝末年已经把宦官铲除,梁太祖朱温也没有使用宦官。到了唐庄宗,他下令召集逃散在各地的唐朝宦官,进宫听他使唤,加上原来的,有将近1000人。他优待宦官,把宦官当作自己的心腹。他听从宦官出的坏点子,把天下的财赋分为“内府”和“外府”。外府作国家的费用,内府供他私人开支和赏赐之用。结果,外府常常空虚,不够支出,内府的财物堆积如山。他又是吝啬鬼,财物再多,也舍不得拿出来犒劳军士。曾经给他卖命打天下的军士们,经常吃不饱穿不暖。他猜疑忌功,对有功的人不但不信任,不重用,还加杀害。因此,唐庄宗当皇帝只有4年,就闹得众叛亲离,终于在一次兵变中,被箭射死了。

唐庄宗以后,还有明宗、闵帝和末帝三个皇帝。后唐寿命比后梁还短,只存在了14年,最后被石敬瑭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