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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壮观奇异的“红地毯”

在爪哇岛以南360千米的印度洋上,有一个面积为135平方千米的小岛,名叫“圣诞岛”,它是澳大利亚的外领地。

这座远海孤岛周围被200米高的断崖所环绕,属热带雨林气候。19世纪末,人们在这里发现了磷酸盐矿,于是陆续有人前来开矿定居。岛上的居民约2500人,他们主要是华人、马来西亚人和欧洲人,其中大部分人从事采掘磷矿的工作。

该岛早以丰富的海鸟和磷矿资源驰名世界,然而,近来又因数以亿计的红蟹栖息于岛上而名声大噪。

岛上数量最多的是红蟹

圣诞岛上气候湿热,年降雨量达到2000毫米以上,全岛3/4的土地被热带雨林覆盖。

岛上植物生长茂盛,动物种类繁多,是世界较大的海鸟栖息地之一,其中,圣诞鸟、军舰鸟、阿拉伯鲣鸟、美丽的金色热带鸟都是世界上其他地方所没有的。不过,岛上数量最多的是红蟹,大约有1.2亿只红蟹在这里自由生长着,加起来相当于8000吨的重量。

一般红蟹体型较小,一只红蟹重约1公斤,蟹壳直径10厘米。这里还有一种名叫“椰子”或“盗贼”的大蟹,每只重约3公斤,是世界最大的陆栖蟹。它们的螯都非常坚硬,可以刺透汽车轮胎,尖锐得令人害怕。

红蟹对繁殖迁徒的时间选择神秘

平时,红蟹栖息在雨林里,旱季阴雨少湿度低时,就躲在洞内,好几个月不出来。年末雨季来临时,是它们繁殖迁徙的季节,这时它们会从岛内的雨林迁徙到沿海的岸边。

红蟹的迁徙时间一般发生在雨季伊始时,但没有确切日子。有人参考另一个陆地蟹种类的迁徙行为和月亮的阴晴圆缺有关的资料后,找到了与过去月亮的阴晴圆缺相配的几十次红蟹迁徙的记录,发现了一个美丽的模式:除一次例外,其余全是在下弦月出现3天之内,海滩边就出现了即将产卵的红蟹。

到了红蟹产卵的季节,红蟹就开始了它们每年一次的繁殖大迁徙。成千上万的红蟹从森林里的洞穴中冲出来,浩浩荡荡地奔向海岸。那时,在圣诞岛上就会看到红蟹大迁徙的奇观。

红蟹的迁徒像一茶巨大的红地毯流动

红蟹的迁徙场面非常壮观。大雄蟹在前面带路,雌蟹居中,最后是小蟹。它们组成大方阵,穿过居住区,通过道路,从岛内的森林平原直到汪洋大海,从最高的地带直到海滨沙滩,随处可见。巨大的红色浪潮浩浩荡荡,像一条巨大的红流在地面涌动。

雨林距海岸5千米,巨大的公蟹队伍需要爬行5天~7天才能抵达海岸。在一般情况下,母蟹和幼蟹比公蟹晚到1天~2天。在那里,它们用3个星期的时间进行交配和游玩。先行到达的公蟹会浸泡在海水中,补充盐和水分,有的干脆贴在潮湿的沙子和岩石上,通过它们身体底部极细的线状的洞口吸收水分。也有一些螃蟹,任波浪往身上泼水,或自己将身子埋在潮水洼中。还有少数螃蟹喝水喝得很讲究,它们用爪子交替着往嘴里舀水。这时,海边的水域都被“染”成了红色。喝饱水之后,公蟹便在水边挖掘舒适的巢穴,恭候姗姗来迟的母蟹。

在热带雨林中,公蟹绝大部分并不争斗,然而在海滩上,为了迎接母蟹的到来,它们经常发生一些争斗,大部分形体大小相近的公蟹之间的争斗可持续长达10多分钟。交配之后,公蟹便离开洞穴,毫不留恋地返回森林。

等到大潮之夜,母蟹在潮水临近时,带着就要孵化出的蟹卵聚集在海岸上,大约每1平方米就有100只雌红蟹,这时的沙滩、岩石上全成了一片红色。

25天之后,海岸上又会呈现出一片红色,这是因为红蟹的幼体又都聚到海边,经过数日后再次蜕皮,最后变成只有5毫米宽的幼蟹爬上陆地。幼蟹上陆地后便开始向热带雨林艰难地爬行,地面上爬满厚厚一层无数的幼蟹,既要忍耐着干燥的天气,又要爬越许多障碍物,这一场景就像一大块铺在地上的红色地毯在蠕动。

红蟹是圣诞岛的天然“清洁工”

对于每年都要出现的红蟹大迁徙,该岛的居民有些迷惑不解,但是红蟹的存在却对该岛有着重要的意义。

红蟹属杂食性动物,以非洲蜗牛为食。另外在迁徙过程中,它们也从树枝上切取树叶来吃,甚至还吃树皮。不过,它们的食物以落叶为主。其粪便,又成了滋养树木的肥料。它们还常在树根处挖掘巢穴,疏松了土壤,有利于树木的生长。红蟹对养分相对贫乏的热带雨林中树木的生长的确起了很大的帮助作用,而它自己也从树木的落叶中得到了生存所需要的食物。这样,红蟹与热带雨林就形成了一种互为依存的生物链。

每平方米都有一只只的红螃蟹在忙于吃掉落叶、水果和花瓣,它们也不会放过巨大的非洲蜗牛和死掉的海鸟,有人甚至还曾看见一只红螃蟹正在咬一截被丢弃的烟头,还有烟从另一头缭绕而上。所以,雨林的地面通常被扫得一干二净,红蟹成了圣诞岛最讲究环保的“清洁工”。

“实在搞不懂一个人竟能如此毫无阻碍地穿过丛林,可那些有益的小螃蟹们的确帮你们把这里的每件东西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一位英国人参观该岛后写道。

红蟹的大迁徒

红蟹迁徙的季节,岛屿上的居民都会受到它们的“骚扰”。

无论岛上的马路还是高尔夫球场上,都会被红蟹覆盖变成红色。红蟹可以说无所不在,它们有时还会爬进学校,或从门窗缝隙中挤进住宅,趴在居民的桌子上,也有的钻进盥洗室和灯罩里。有时一觉醒来,会发现被窝里或枕头上竟然有一只小红蟹在趴着!人们为了躲开这些过于“热情”的小家伙,只好日夜紧闭门窗。

红蟹大军在搬迁中,也有“悲伤”的故事发生。

迁徒中的红蟹遍布公路、铁路,每年都有大量不幸的红蟹被车轮轧死,或被暴晒过的铁轨烫死。母蟹在交配后,便进入海水中产卵。有些母蟹由于入水太深,会在产完卵后来不及返回陆地而死亡。在水中,部分小蟹会被鱼类吃掉;在迁徙过程中,有些红蟹还会被鸟类捕食。但是这股“红流”仍然勇往直前,势不可挡。

有人做过袓略统计,每次迁徙中,约有100万只红蟹丧生,但这死亡数目还不到岛上红蟹总数的1%。虽然每年都有大批红蟹死于非命,但它们仍未灭绝,这一方面是由于它们数量巨大,其实,更主要的一个原因,是人们不吃它们的肉。

生存环境面临挑战

在1888年有人定居以前,圣诞岛一直与世隔绝,是少数几个相当大的且未曾有人居住的热带岛屿之一。偶然会有路过的海船停下来,捉一些军舰鸟和螃蟹作为食物补给,但这对该岛生态的影响微乎其微。

然而19世纪最后20几年,海洋学探险挑战者们证实了此地富有磷矿资源。随着磷矿工业的来临,这里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变化,采矿已经造成了该岛1/4森林的变动。红蟹赖以生存的生态环境在发生着变化,我们不禁要担忧:有了人类的日益“青睐”,红蟹的王国还会这么自在地永久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