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王牌大贱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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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9章 :情势不妙

钟海脱光了衣服,只剩下一件裤头,然后坐到了沙发上,等待着警察的到来。

五分钟后,钟海听到敲门声。钟海开门,一个旗袍站在门口,表情严肃地说:“请马上穿好衣服离开,警察马上就要行动。”

钟海假装惊慌,问道:“来得及么?”

“来得及,只要你穿好衣服走出这间房子,保你没事。”

“谢谢。”

钟海没有穿衣服,他关好门,返回去依然坐在沙发上。他在等待警察的到来,他不需要任何奖赏,他只想找到一种公正,一种良知。

钟海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是敲门声,咚咚咚,很响,似乎用的不是手指,而是拳头。钟海亟不可待地站起来去开门,两个警察出现在门口。

前边的警察推了钟海一把,钟海往后打了个趔趄,一只拖鞋从脚上脱落。另一个警察也挤过来,上前就吼道:“蹲下,双手抱头。”

钟海以为警察在做样子,就蹲下来双手抱头。他抬抬头,看见警察走到床前,伸手就掀开了被子,阿涵只穿着裤头的白净的身子彻底暴露。

“请你们按章执法……”

钟海还没说完,身上挨了一脚:“住口,道德败坏的家伙,撒泼尿照照你自己的德行,你没资格教训我们。”

钟海和阿涵一起被带走了。大厅里很安静,欢快的音乐声在流淌,钟海扫视了一眼,发现人们都很安静,表情也很自然,该喝咖啡的喝咖啡,该喝酒的喝酒,一点也没慌乱,他想象的情景并没有出现。

钟海和阿涵被警察推推搡搡带出了香格里拉,经过黑哥眼前时,钟海瞟了他一眼,黑哥的精神比楼上的人正常,神情比警察还自若。黑哥看见钟海瞟他,不失时机地笑笑,脸上的横肉上下抖动着,抖动出很多得意。钟海预感不妙。

门口就停放着一辆警车。警灯闪烁着,墙壁上变换着不同的颜色,并不时地把光传导到夜空,于是夜空的颜色也在不时地变换着。

在钟海的想象中,警车出警到香格里拉之后应该出现以下的情景:三五十个警察从三五辆警察上跳下来一起涌向各个房间和包厢,警察在三分钟之内就控制了这个龌龊场所的所有角落的所有的人,女人们和男人们来不及穿衣服都被抓了现行……他们抱着头蹲在大厅里,然后被一个个从大厅里带出来押上警车。几百名观众围观,纷纷向警车鼓掌致敬,行人驻足,马路堵车,人们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可是,现在,警车就抓了钟海和阿涵两个人,这太令人感到意外。

警车开始在马路上飞驰,钟海靠近了阿涵,低声地问道:“人呢,其他人呢,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

“我对你说过,老板娘的耳报神很厉害,不等警察冲进来,他们已经恢复了正常,何况警察也不会那么快冲进去。”

“你的意思是有人给她通风报信?”

“别问了,出现这种情况,猪都能想得到是怎么回事,我不愿说你连一头猪都不如,还是想想我们该怎么办吧。”

“老实交代,抖出香格里拉的老底,我报的警,他们对咱们会网开一面的。”

阿涵似乎对钟海的话并不感兴趣,挑起了另外一个话题:“钟馗,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钟馗,顾名思义,捉鬼的呗。”

“你什么来头?”

“我是齐天大圣孙悟空。”钟海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就想应付过关。

阿涵苦笑了一下,然后照着钟海的脸吹了一口气,说:“孙悟空,貌似铁面无私对任何妖精都手下无情,可是你想过没有,他打死的都是没背景的,有点来头的,比如玉皇大帝或如来的什么人,他是不敢动他们一根毫毛的。”

钟海没想到,一个小姐竟然能这样思考问题,不禁对阿涵敬佩三分。

警察没开进公安局黄赌毒,而是开进了附近的一个派出所。钟海和阿涵被警察从车上弄下来,阿涵被带走,钟海则被关进了滞留室。

阿涵被两个女警带走时,回头看了钟海一眼,虽然是在晚上,但钟海还是看见阿涵的眼睛里有一丝怜悯的光,钟海不明白,阿涵是在怜悯自己还是在怜悯钟海,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钟海的眼前竟然出现了刑场上的婚礼那样一副壮观凄楚的场景。

钟海等待着被审问,他会告诉警察说,他不是嫖客,今晚报案的人就是他,他报案的目的就是为了要警察出警捣毁香格里拉。从阿涵刚才的话里,钟海也明白老板娘不是一般的角色,大概能手眼通天,不然她的耳报神不会那么灵,可她的手眼就是再通天,在证据面前,警察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袒护她吧,果真如此,这个社会已经乱成了什么样子。

一个小时过去了,没人来提审钟海。钟海听到楼上传来麻将的哗啦声,还有一个女人的嬉笑声,而且,女人的笑声似乎有点耳熟,带着阿涵的味道,但不相信阿涵敢这样笑,警察也不允许她这样放肆地笑。

一阵脚步声从走廊外传进了滞留室,高跟鞋有节奏地碰击着地板砖,咔咔咔,很有韵味。钟海似乎闻到了某种气味,他扒着铁门通过栏杆的缝隙往外看看,可惜已经迟了一步,他只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粉红色的旗袍的下摆来回地摆动着,钟海隐约中看到了从旗袍的分叉中露出的白色性感的大腿。

是红荷,香格里拉的老板娘。

粉红色旗袍的出现似乎已经印证了阿涵的话,红荷和派出所是一家的,但钟海还是不愿相信,他不敢相信警察会和一个容留妇女出卖青春的犯罪分子狼狈为奸,他在等待,等待着被审问,等待着在审问中道出实情,道出香格里拉的内幕,黑暗的龌龊的内幕。

两个小时过去了,警察们还没来提审钟海。钟海在滞留室坐卧不安,他再次听到了高跟鞋碰击地板砖的声音,这次,为了看清红荷的面目,钟海提前扒着铁门把目光投到了走廊。红荷进入了钟海的视线。红荷手里拿着一只米黄色的手包,脸上布满了满足的微笑,从铁门前经过时,用余光瞟了一眼,丝毫看见了钟海,有似乎没看见,但无论她是否看见了钟海,钟海都感到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蔑视。

被男人蔑视在情理之中,但如果被女人藐视,尤其是被一个靠容留妇女出卖青春获取利益的女人蔑视,钟海感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一个晚上从指缝间溜走了,太阳没入了钟海的心底,折磨了他整整一个晚上,在第二天七点左右从东方升起。钟海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背靠着墙,他睁开了眼睛。他揉揉眼睛,等明白自己还被关在滞留室,胸中开始燃起怒火,他忍无可忍了。

蹭地一声坐起,钟海扒着栏杆,对着门外喊道:“有活的没有出来一个。”

声音在走廊里回响,有一部分又被反馈回来,在钟海的耳边萦绕,他耳朵鸣鸣直叫,肚子也提出了抗议。

“有活的没有过来一个,老子饿了。”钟海再次喊道,他又填充了一句恶劣的内容。

没人搭理钟海,看来这里的人都死了。人死了倒无所谓,但钟海最害怕的是这里的人肉体还活着,但心已经死了。

九点多,钟海终于听到了开门声。

一个警察站在门口,看着坐在地上的钟海,冷冷地说:“喂,嫖客,请跟我来。”

“我不是嫖客,请你尊重我的人格。”钟海站起来,愤怒地纠正道。

“你是什么身份你自己清楚,没人承认自己是嫖客,可有人能证明你就是嫖客。”警察很轻松地说。

听口气,他根本就没打算和钟海较真。

钟海被带到了一间审讯室。他早就盼望着被审问了,从昨天晚上开始。只有快速对他审问,他才能道出事情的原委。

在警察看来,他应该被带到这个地方,应该接受审问,因为他是个嫖客,是个被抓了现行的嫖客。但钟海却不这样认为,他认为自己是个举报者,人类灵魂的清洁工,不但不该被审问,而且还应该得到奖励,所以,双方的意见并不一致,一开始就拧巴。

但钟海并没有提出抗议,他很清楚,现在他说了不算,警察说了算。在个体和群体之间,个体一般处于劣势,尤其是当警察成为一个群体的时候。

墙角放着一个椅子,钟海就坐在椅子上。他所在的位置距离审问者足有七八米,他不明白,警察为什么要把他安排得这么远。

强烈的白花花的阳光从另外一个墙角的窗户里照进来,刚好照在钟海的脸上,钟海想移动一下椅子,却遭到了警察的严厉呵斥,于是,钟海只能把手放在眉毛上,但这样的动作同样没被允许,所以,太阳就只能照在钟海的脸上。钟海睁不开眼睛,但又不得不睁开眼睛,警察看得清钟海,钟海看警察时却如雾里看花。

哗啦啦的纸张翻动的声音,钟海不用看就知道审问开始了。

“年龄?”

“二十五。”

“职业?”

“暂时无业。”

“文化程度?”

“大学本科。”

“住址?”

“市府家属院。”

审问的盯着钟海看了一会儿,重复问道:“住址?”

“市府家属院,我说警察同志,你的耳朵如果有问题,可以换个人来问。”

警察认为,一个嫖客不大可能住在市府家属院,所以才重复了问话,可警察得到的竟然是钟海的调戏,更让人奇怪的是,警察竟然没理会钟海如此无礼的挑衅,这让钟海大感意外。一般情况下,警察是不会轻易被人这样挑衅的,尤其是像钟海这样的嫖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