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云介绍完了他和赖威利竞争校长的大致情况，钟海问道：“你和我谈这些能起到什么作用，难道你认为我有能力把你提拔到校长的职位上。”
“是的。”
“为什么？我一没钱二没势，哪来那么大能量，我要是有这等本事，我也不用到一高工作了。”
“不，我不这样认为，我虽然不敢说你有深厚的政治背景，但我也分析了你在一高的情况，从你在半年之内能把王一鸣送进检察院的情况来看，你到一高工作绝不是为了工作，你就是冲着王一鸣来的，王一鸣倒台了，你就失踪了，据说你又走上了新的岗位，恐怕又要和某些人开始一番新的较量……我扯远了，我知道，你能帮到我。”
“就算我能帮到你，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当一高的校长。”钟海冷静地问道。
这是一个严肃的话题。钟海虽然涉足教育界的时间不长，但深知其中的黑暗，如果张国云只说为了出人头地光宗耀祖或者是其他冠冕堂皇的理由，钟海会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一笑了之，但如果张国云的理由正当，钟海也许会助他一臂之力，帮他实现他的心愿。
钟海看着张国云，张国云看着钟海，四目相对，张国云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愤世嫉俗的目光，钟海没躲避他执着的目光，反而催促道：“别想蒙我，照实说。”
张国云略加思考，振振有词地说：“从全民重视教育开始，中国人……无论是农民还是市民，都把孩子的未来寄托在上学上，他们认为，似乎只有上学才有出路，只有上学才能找到好的工作，只有上学才能娶到好老婆，只有上学才能买到车子，总之一句话，似乎只有上学才能拥有高人一等的生活，我先不评价他们的思路是否正确，我只想说，在这种应试教育的体制下，整个社会把教育当成了一种产业来经营……这本身没错，可是，他们并没有把教育当做一种富国强民的伟大事业，而是把教育当做了长盛不衰的摇钱树，上面为了支持中小学教育的发展，不但实行了九年制义务教育，每年还要按人头发给各个学校教育经费，可是，学校又是怎么做的呢？省去了区区几十元上百元的学费，但学校各个阶层去默许参考资料的存在，更加不能容忍的是，老师们却要从资料费中吃回扣，上面来检查，老师不但明目张胆地暂时收回资料，还警告学生不允许他们对检查人员胡言乱语，以至于有的小学生回家对家长说，老师天天要我么别撒谎，可他们却又教我们撒谎，我们很多下一代就在这种模棱两可的教育中成长……这些还不算，关键是，教育一经成为盈利单位，家长在经济上就不堪重负，不信你去做个调查，当你问起一个合理的家庭都有什么主要开支时，他们十有八九会把孩子的教育经费列在第一，他们把辛辛苦苦的节俭用度的大部分钱都用在了学校，难道这不是一种悲哀么，我要是当了校长，我会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我最大的努力去改变这种现状……”
张国云滔滔不绝，有的钟海不敢苟同，但还是认同了他大部分的观点，他认为，张国云是个正值的人，是纯粹的教育工作者，是教育战线的精英力量，对于这种心胸博大而又充满正义感的人，钟海对心存敬畏，没等张国云说完，就一拍胸脯，说：“这事包在我身上，你从现在开始，别再费心思到处跑官，我会为你铺平走上校长职位的道路。”……
钟海真的能么，也许能，因为他的背后站着吴子玥，还有吴子玥的爸爸，钟海的老泰山吴越。
直接地说，张国云要钟海帮忙他实现自己的愿望，而钟海利用他自己的优势求助于吴子玥，才能达到两人共同的目的，道路虽然曲折了一些，但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干燥的风从窗户吹进来，刮在钟海的脸上，窗帘飘起，又落下，再飘起，又落下，如此反复，周而复始，如风中招展的旗帜发出呼呼的响声。
“关上窗户吧。”钟海说。
“不，我喜欢这种被风吹拂在脸上的感觉，春姑娘的手能给我带来春天的享受。”吴子玥说。
上下两件小衣遮盖着女人最敏感的部位，她侧身近距离地对着钟海，从小小的嘴巴里呼出的气流碰到钟海的脸，在她和钟海两人的脸之间回旋，她的脸也感到热乎乎的。
钟海往里挤挤，躲开了风直接吹来的风，说：“春姑娘？这话只能你们女人说，我要是一口一个春姑娘，你又要一脚把我踹下去。”
“没错，这就是做女人的优势。”吴子玥自豪地说。
“可女人的优势是男人恩赐的，如果男人不谦让女人，女人就没优势了，比如说吧，你可以把我一脚从床上踹下去，可是我要是不让着你，上来对你拳打脚踢，干掉你的嚣张气焰，你的优势就不复存在了。”
“干，我让你干，我现在就让你干。”吴子玥把一条腿翘在钟海身上，用肩膀不停地碰着钟海。
床第间浪声浪语，钟海心旌动摇。
“干就干，你以为我不敢。”钟海说着，身上抓起吴子玥的一条腿放到了一边，迅速地翻身，他吴子玥压在了身下。吴子玥所说的干和钟海行为上表现出的“干”所表达的含义大为不同，她见钟海故意曲解了她地意思，就猛地顶起膝盖，说：“你偷梁换柱，偷换概念，移花接木，罪不可赦，我让你滚下来你就得滚下来，让你领教一下我绝对的优势。”说毕，钟海哎呦一声滚到了一边。
吴子玥顶起膝盖时发力没分寸，顶在了不该顶的地方，钟海受到了伤害，嘴巴吸溜着，捂着裆部，皱起眉头发出了痛苦的声音：“吴子玥，你比蒋丽君还狠毒，还十恶不赦，她派人阉杨东时，第一打了招呼，第二用了麻药，这两者都是人道主义精神的具体体现，你倒好，连招呼都不打，冷不丁就对我下手，让我直接享受肉体的痛苦，简直就是个冷酷的杀手，惨绝人寰，哎哟，好阴险毒辣的女人……”
吴子玥知道钟海装样子，笑眯眯地说：“略施惩戒，看你下次还敢欺负我。”
“谁欺负你了，我仅仅是想带给你快乐，你的春姑娘是春天，是春风，是春天里所有的一切，而我的春天里只有你一个，我对你如此厚爱，你竟然用这种粗暴的方式来回报我，简直是心如蛇蝎，带毒到了极致。”
钟海发神经，吴子玥被钟海逗得开心，就笑着说：“老公，我错了，为了弥补我给你带来的严重的粗暴的心灵创伤，我给你赔礼道歉了。”
“不行，坚决不行，你不仅伤害了我的肉体，还伤害我的自尊，一句话道歉就想打发我，你以为我是孩子呀。”
“那你要怎么样？”吴子玥向钟海的耳朵里吹了一口气，轻声问道，“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保证满足你的要求。”
钟海侧身对着吴子玥，问道：“真的？”
“如假包换。”
“好，我要你到爸爸那儿讨个人情，提拔张国云当一高的校长。”
吴子玥翻身，掉给钟海一个脊梁。她以为钟海会再次提出她希望的那种要求，没想到钟海说的竟然是一高校长人选。
“反悔了吧，我就知道你不肯答应我，我就知道，我只是你爸爸的一个工具，也是你个一个工具，我就像一张纸，你们父女谁想用来擦嘴就擦嘴，谁想用来鼻涕就擦鼻涕，随想用来擦那个什么就擦那个什么。”钟海喋喋不休，想用激将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还是我替你说了吧，三个字，擦屁股。”吴子玥简洁明快地说。
“你终于承认了？我就是一张手纸，一张只能用来擦屁股的手纸。”钟海翻身，也掉给吴子玥一个屁股。
两人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他们相互掉给对方一个脊梁，只是假意的冷战，而假意的冷战有时也能带来内心的愉悦。
吴子玥用顶了一下钟海，发嗲说：“老公，你真的不理我了？你要不理我，我不但痛不欲生，还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钟海不吱声，往床边挪动了一下。
“好，你的脾气是越来越见长了，不理我，我三个月之内保证不再和你说一句话，我要是再理你，我就不叫吴子玥。”
吴子玥生气，钟海偷偷乐，就是不说话，他爬起来跪在床上伸手去关窗，吴子玥抬脚蹬了钟海一下，钟海身子一歪，倒在吴子玥身上，吴子玥故意大叫道：“死钟海，咱们说过谁也不理谁了，你还欺负我。”
“你输了。”钟海说。
“我怎么输了？明明是你倒下了，怎么会是我输了。”
“你说你三个月之内都不会理我，但时间还没过一分钟，你就违背了自己的誓言，所以，你输了。”
“你是我的奴隶，我想怎么对待你就怎么对待你，我就喜欢出尔反尔，你管不着。”
“既然你如此不讲信用，我也不和你讲究什么游戏规则了，你说，我到底答应不答应我刚才的要求。”
“不答应就是不答应了，否则你会认为我就是个拿扁捏圆的软柿子。”
“你不是个软柿子，但你身上有软柿子，两个弹性十足软乎乎的肉柿子。”钟海笑着，把手伸向他所谓的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