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是一个敏感的问题,而且我也赞成宗教信仰的自由。但是,对待这种自由和敏感,每个人也都有发表自己见解的自由权利,这同样也是宪法所允许的。不过,为了避免因“自由”而招来的麻烦,还是先看看马克思是怎样评价宗教的吧。
“人创造了宗教,而不是宗教创造了人”(《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1页),这是宗教创造者和信仰者也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宗教里的苦难既是现实的苦难的表现,又是对这种现实的苦难的抗议。宗教是被压迫生灵的叹息,是无情世界的心境。”“宗教是人民的鸦片。”“废除作为人民的虚幻幸福的宗教,就是要求人民的现实幸福。要求抛弃关于人民处境的幻觉,就是要求抛弃那需要幻觉的处境。”“真理的彼岸世界消逝以后,历史的任务就是确立此岸世界的真理。”(同上,第2页)大概对于宗教这一人类社会现象的认识,莫过于像马克思的认识这样深刻和到位的了。因此,我们在承认和保护宗教信仰自由的同时,也不能没有对宗教问题的理性认识。特别是对马克思主义者和共产党人来说,就更是如此。如果中国人都有这种科学认识,当然也就不会有法轮功邪教所掀起的污泥浊浪了。
佛教是人类诸多宗教之一,而且是对中国人有着最大影响的宗教。在《西游记》中,唐王李世民派唐僧西天取经,嘱其“宁恋本乡一捻土,莫爱他乡万两金”。唐僧历经九九八十一磨难,战胜各种艰难险阻,最后终成正果,取回了唐王朝所需要的西天真经5048卷。《西游记》尽管讲了许多鬼怪妖魔和迷幻色彩的故事,但故事的始因和结果,说的还是佛教对中国的影响及其在中国的发展。
佛教,相传于公元前5世纪,由古印度的迦毗罗卫国(今尼泊尔境内)王子释迦牟尼所创,并于西汉末年传入我国。“释藏”是佛教经典的总汇,分经、律、论三藏,内容极为丰富广泛。佛教对于人的生命及其如何安身立命,有着自己特有的神秘解释。如果说,佛教主要是关于人的生命的学问的话,它主要是引导人们放弃对现实生活中功名利禄和儿女私情的追求,破除各种偏执,空除一切外在的追逐,破解一切人生的桎梏,解脱人生的一切心理重负、忧患和痛苦,从而达到明心见性、超脱世俗的人生境界。
在封建等级制度甚严,劳动者命运艰辛的封建时代,佛教的这些理念,无论对于在封建官场的争斗中筋疲力尽的失意官员来说,还是对于被生命和命运所迫而走投无路的百姓们来说,无疑不是一味“清心解毒”的麻醉药,或者说是可以使人致幻解痛的鸦片烟。而且,对于官运亨通,甚至是掌握最高皇权的帝王天子来说,如果子民们都信奉佛道,也就不会有人再去占山为王,立寨为主,与皇权作对了。当然,更不会有什么农民起义和官兵造反了。因此,他们比百姓们更喜欢和挚爱佛教。
佛教在中国的巨大影响,并不仅仅表现为历代香火不衰的遍地皆有的寺院,也不仅仅是寺院成群结队整日吟着“阿弥陀佛”的大小和尚,而且还表现为几乎所有的中国人特别是前人都曾相信佛教关于以“灵魂转世”为教义宗旨的《三世因果经》。三世因果经的思想,曾经渗透到绝大部分中国人的心田里,使他们知道人的前世、今世、来世之间的因果联系,从而找到明心见性和安身立命的哲理。对于百姓们而言,这种影响可能比儒家思想的影响更为广泛。
佛家《三世因果经》,几乎把人世间所有富贵贫贱、凶吉祸福的原因都说到了。而且首先强调:“富贵皆由命,前世各修因。”“三世因果非小可,佛言真语实非轻。”现将部分内容摘记如下:
骑马坐轿为何因,前世修桥补路人。
穿绸穿缎为何因,前世施衣济穷人。
有食有穿为何因,前世茶饭施贫人。
无食无穿为何因,前世不舍半分文。
高楼大厦为何因,前世造庵起凉亭。
相貌端庄为何因,前世花果供佛前。
聪明智慧为何因,前世诵经念佛人。
父母双全为何因,前世敬重孤独人。
无父无母为何因,前世都是打鸟人。
多子多孙为何因,前世开笼放鸟人。
养子不成为何因,前世皆为溺婴身。
今生无子为何因,前世填穴覆巢人。
今生长寿为何因,前世宠物放生灵。
今生短命为何因,前世宰杀众生命。
今生奴婢为何因,前世忘恩负义人。
今生聋哑为何因,前世恶口骂双亲。
今生牛马为何因,前世欠债不还人。
今生饿死为何因,前世糟蹋五谷人。
雷打火烧为何因,大秤小斗不公平。
蛇咬虎伤为何因,前世冤家对头人。
如此等等。
最后的结论是:“莫道因果无人见,远在儿孙近在身。前世修善今享福,今生作恶后沉沦。”“若是因果无处应,善恶赏罚如何分。三世因果说不尽,苍天不亏善心人。”
从这些内容来说,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乃至未来,对于塑造人的善良与慈爱、诚信与礼仪、敬老与扶困、节俭与勤奋的美德,以及对于限制邪恶与原罪,甚至保护生态环境来说,都是有积极意义的。正因如此,才使佛教《三世因果经》的思想流传于世,至今未断。从这个意义上说,佛教及其《三世因果经》自有它产生和存在的社会价值,也是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内容。有些虽然不是科学见解,但人们在感情意识上,也是能够或愿意接受的。
但是,从社会的变革和科学技术的进步来说,特别是从人的创新思维及创新能力的解放来说,佛教《三世因果经》的灵魂转世说,显然是麻醉人们灵魂的精神鸦片。既然今世的富贵贫贱都是前世所定,不可更改,那么,今世的富的富,贫的贫,是天然合理的,也就用不着改变和创新,用不着改变今世的命运;要争取来世的好命运,就得安于今世的既成命运,当牛做马的要尽心尽意地还债,耳聋眼瞎的要诚心忏悔。甚至可以说,在佛教《三世因果经》的学说里,找不到激发人的创新思维及创新能力的哲理。所以,它既不利于社会的变革和进步,也不利于科学技术的进步和发展。
“宗教是被压迫生灵的叹息,是无情世界的心境。”对于佛教来说,也是如此。在2000多年封建历史的沉重岁月里,广大受压迫受剥削的劳动者,难以改变自己悲苦的生活和命运,只能通过这种幻觉理想和灵魂安慰来改变自己的叹息和心境。因此,某种宗教的产生及其思想影响的最大值,总是与一定的社会历史相联系的。现在,我们无论如何主张和保护宗教信仰自由,它也不可能再发展到曾经有过的时代高峰。佛教是如此,其他宗教也是如此。现在的欧洲,不是已经出现了非宗教化倾向吗?荷兰的一个大学购买了一个大教堂,把它改作大学生宿舍,就是一个例证。佛教在古印度产生,又在中国得到广泛传播和发展,似乎都是生存和发展于封建关系长期稳定的农业文明古国。它既是有利于封建关系稳定的宗教,也是有利于农业文明发展的宗教。相比较而言,佛教在西欧国家,就没有古印度和中国如此之大的信仰市场。然而,可能正因如此,西方的农业文明虽然曾经落后于东方,而工业文明却又领先于东方。所以,中国科学技术在领先于世界1600多年之后,当西方科学把上帝赶出科学殿堂,中国还在信奉着儒学和佛教的时候,也就有了一个400年的落后史。而且,不仅中国如此,古印度之后的国家大体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