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思维的革命:走进创新思维的自由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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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万事凡是论”束缚了中国人创新思维的前进脚步

“中国中心论”,加上封建王国的辉煌稳定,再加上“以定为本”或“以定为主”的传统思维定式,从而在人的自然环境、社会关系、意识倾向的三维空间里,也就自然而然地铸成了中国人的理念定论、思维定论、行为定论、习惯定论的理论和实践的理想模式,即“万事凡是论”,或者叫做“万事有论定律”。这种定论或“凡是”习惯,不仅渗透到最高皇权的世代延续,而且渗透到社会政治、经济、军事、科技、文化、教育的各个方面,同时还渗透到每个家庭和每个人成长发展的全部过程。应当说,这些延续已久的定论习惯阻碍了中国人创新思维的历史脚步。

就最高皇权来说,始皇有道,祖皇有训,父皇有教,天朝皇纲,不可有违。皇权国事,不仅有严格的固定规范,而且各级官员服饰的颜色、图案、模式,以及坐轿的档次,都有明确的规定。即使某朝的某代皇帝对此有所革新或更改,也是小打小闹,不出大格。因此,在封建王朝治理中国的漫长历史中,不可能有超越时代的创新性理性思维和战略思维。就是到了清朝末年,光绪皇帝要革新,最终还是被慈禧太后软禁起来。

中国台湾知名作家柏杨的《丑陋的中国人》中,有个“酱缸”和“猪八戒先生的九齿耙”之说,曾经尖锐地批评了这种沉冷已久的定论习惯。

“任何一个民族的文化,都像长江大河,滔滔不绝地流下去,但因为时间久了,长江大河里的许多污秽肮脏的东西,像死鱼、死猫、死耗子,开始沉淀使这个水不能流动,变成了一潭死水,愈沉愈多,愈久愈腐,就成了一个酱缸,一个活泥坑,发酸发臭。”

“古时候的‘人’既然都‘好’,则古时候的人不出来论‘事’,像法令规章之类,自然也都好得不像话,碰都不能碰。如果胆大包天,想改它一改,就像一枪扎到酱缸蛆的屁眼里,听他号声震天吧。王安石先生是个了不起的政治家和思想家,那个纸糊的宋王朝,如果不是他大力整顿,恐怕早亡了国——早亡给西夏帝国,还轮到金帝国动刀动枪?王安石先生曾说过一句冲击力很强的话曰:‘天命不是长,祖宗不是法’。这对酱缸蛆真是个致命的一扎,所以酱缸蛆屁眼红肿之余,便把他恨入骨髓。但阁下最后仍大败而归,实在是酱缸蛆太多,难以抵挡。”

“在历史上,‘祖宗家法’成了猪八戒先生的九齿耙,对经济改革,用九齿耙当头一筑,就把人筑出脑门痈。”“有人偶尔躲一躲,就立刻大喊大叫曰:‘动摇国本’。呜呼,这种国本,如果再不动摇,中华民族的生存,恐怕就更动摇。”

皇权是如此,宗族权也是如此。宗族有宗族权的祠堂和宗法,稍有触犯,家法伺候,甚至宗族首领有决斩人命的权力。

家庭也有家庭权力的分割,有些权力分割是难以接受的,有些则是难以理解和接受的。如果说“父为子纲”,有以大教小的合理自然成分,“夫为妇纲”是重男轻女的必然结果的话,而“子为母纲”则是对自然法则的背叛。因为在地球生命圈中,除封建社会的中国人之外,阿狗、阿猫、阿鸡、阿鸭、阿牛、阿马等等,都是母为子纲,还没有“子为母纲”的先例。在家庭中,人们的言听视动或坐行之序,如果违背了这些纲常伦理和礼仪,同样也要受到道德的责备,甚至是家法的惩罚。

后来,这种不平等也不合理的家庭纲要关系,甚至也上了《大清律例》。关于家庭成员斗殴犯罪的处罚规定:父母殴打儿子,不致死,则不负任何法律责任。儿子殴打父母,不论有无伤害,处斩刑;妻子殴打丈夫,应杖一百,而丈夫殴打妻子则不受罚;儿子告发父案,若所告不成立,儿子要处于绞刑。若所告成立,儿子也须受杖一百,徒三年处罚;妻子告发丈夫,与儿子告发父亲同样对待。因此,封建的家庭关系,与社会的人的关系一样,既是不平等的,也是凝固的。

更值得研究和重视的是,以民为本和民多于官的百姓们,尽管他们一个大字不识,没有读过孔老二的《论语》,也没有念过僧院里的大经,没有吟过文人墨客的诗词歌赋,更没有看过洋洋大观的《资治通鉴》,但他们对身边发生的一切事宜,似乎都有一个祖上传下来的天经地义的说法或定论。如果这也是一种文化,可能就是大众文化或民族文化的一个部分,而且是很重要的一个部分。

在如何处理人际关系上,虽然也有“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的醒世恒言,以及“多一个冤家多一堵墙”的惊世传言,但也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遗风传习。

在如何对待人生命运的问题上,虽然也有刘邦“鸿鹄高飞,一举千里”,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曹操煮酒论英雄的英雄之见,《史记》“不飞则已,一举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以及后来梁启超“男人志兮天下事,但有进兮不有止”的雄心壮志之说,但就中国的绝大多数人而言,还是相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哲理。在这种哲理驱使下,从而有了各种算命、占卜、巫术、看相、易经、佛道、气功、邪教的充满神秘色彩的活动,由此要求上天的保护和神灵的恩赐。而且对此还有了“信则灵,不信则不灵”的绝妙的高论。当人们在上天和神灵那里也得不到令自己信服的定论时,回过头来,还是再唱“随遇而安”和“知足常乐”的自慰歌。

在如何对待人生的职业、境遇或事业选择的问题上,虽然也有少数有志之士的“大丈夫要雄飞,安能雌伏”,“丈夫志在四海,万里犹比邻”,“丈夫志,当景盛,耻疏闲”,“有志者事竟成”的竞争进取之说,但就中国的大多数人而言,还是相信和奉行安于命运“宜静不宜动”的哲理。由此,也就有了“玩龙玩虎,不如玩土”,“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土窝”,“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沙堆于岸,水必湍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祖宗之教。在这种思维环境中,百姓们只能安贫乐道,哪里还谈得上什么创新思维和竞争向上呢!即使有,也是凤毛麟角,少得可怜,而且失败者多,成功者少。

关于在个人的婚姻选择问题上,虽然遵循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自然法则和社会法则,但一到了封建世家,怎么个婚法,怎么个嫁法,自有封建的定论。自己的婚姻大事不是由自己做主,而是父母做主。只有当揭开新娘的红盖头,才知道自己的老婆是俊还是丑。有的是结娃娃亲,有的则是指腹为婚,在娘肚子里还不知自己长得什么样,当然更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或老婆长得什么样。新婚结拜时,当然也是有定论礼仪的。一要拜天地,感谢上天和大地的安排,使有缘之人结为百年之好。二要拜父母,感谢父母的生身和养育之恩。三要夫妻对拜,这才意味着“恋爱”的开始。结婚后,当然就是“夫唱妇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生活。更为可悲的是,中国女人从此以后,乃至在死后的灵位上,再也没有了自己孩童时的名字,全国的婚后妇女都成了一个某某氏,而且是一个谁也不敢更改的定论。《红楼梦》中虽有贾宝玉与林黛玉的恋爱故事,但也只能是“西厢记妙词通戏语,牡丹亭艳曲警芳心”。贾宝玉是借着《西厢记》中的话才大胆说出了“我就是个‘多愁多病身’,你就是那‘倾国倾城貌’”。后来,虽有“蜂腰桥设言传心事,潇湘馆春困发幽情”十分动人的故事,但最终的结果还是“林黛玉焚稿断痴情,薛宝钗出闺成大礼”。由此可见,不要说别的什么礼俗定论,只婚姻这一道枷锁已经使人呼出的气多,吸进的气少,在大脑缺氧的情况下,还有什么创新思维呢!

总之,在一个万事皆有定论或“万事凡是论”的封建国度内,凡事都有说法,万物皆有定论,这是封建文化高度发展的社会结果。然而,也正是这种万事皆有定论的社会结果,从过去的财富变为后来的包袱,从而拖累和阻碍了中国人创新思维前进的历史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