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最舒适的季节,大家都盼着尽快赶到出事地点。
科布特为这次出航制定了周密的计划。首先抵达法洛岛,那里经常北风肆虐,可能会卷走船只。如果在那里搜遍了也找不到路易斯,就会继续沿挪威西海岸向前,直达更远的北极。
安德烈却提议应去冰岛海岸搜寻;但佩奈南却认为事故发生时正刮着西风,遇难船只也许没被吹往挪威海岸,但愿能发现一点儿线索。
起航的第二天,科布特正在聚精会神地研究航行地图,突然一只小手温柔地搭上他的肩头。
接着耳边响起一个轻柔的声音:“别失去信心。”
他惊讶地回过头来,玛丽吻了吻他。
“玛丽,我的孩子,你怎么上来的!”他叫道。
“既然父亲能冒险去找儿子,妻子就能出海去找丈夫!”
“可是我的女儿!这种艰苦你根本无法忍受!你难道没想到你会拖累我们吗?”
“不会的,舅舅,什么苦我都能忍受,请相信我。”
“我们也不知道最后会到哪里去,玛丽!你看到地图上没有?我们眼下正驶近的地方,别说一个女孩子,就连我们这些久经风浪的老水手心里也没底。”
“但是我毕竟出身于水手世家,海上风暴的故事我听得多了。而且这次还有您和老佩奈南呢!”
“佩奈南!是这个老糊涂把你带上来的?”
“是的,舅舅,但他也是让我缠得没办法才答应的。”
“佩奈南!”科布特高声叫道。
佩奈南匆忙地跑进来。
“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老家伙,那就来照料好玛丽吧。”
“您放心吧,船长,”佩奈南回答,“她已经很坚强了,会成为我们船队的小天使,而且船长,我相信好人总会有好报的。”
玛丽很快被安置到水手们为她特意准备的船舱里。
7天后,双帆船到达法洛岛,虽然把整个岛翻了个遍,但仍毫无结果。没发现有沉船或船体的残骸。当地人也没人听说发生过什么海难。
到6月10日,他们已经搜寻了10天,只好继续前行,沿着挪威海岸平静的海面向前快速行驶。但寻遍了整个挪威海岸照样一无所获。
科布特下令驶往博多港,想从那里得知路易斯营救的那艘纵帆船的信息。
船于6月30日在博多港靠岸,当地政府把一只海岸上发现的瓶子拿给科布特看。里面有一封信,信上写道:
“4月26日,弗洛恩号纵帆船被哈迪号双帆船的小艇搭救,我们被海潮带到冰面上,求上帝保佑!”
科布特首先意识到要感谢上帝,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儿子可能没死。弗洛恩号是挪威籍船只,只可惜后来没有了消息。但起码知道船被海浪推向北方去了。
刻不容缓,船立即动身赶往北极海域,木匠菲德尔认真检查了船体,确认它的结实程度能抵抗冰块的撞击。
佩奈南曾多次在北极海域捕鲸,所以他特意在船上预备了皮毛衣被,还有制作雪橇的木材。又多装了些食品、烈酒、煤,因为这个冬天他们可能不得不在格林岛上度过。另外,千方百计高价买来大批的柠檬,用来对付坏血病这种北极杀手。
按照船长的指示,还配了一些镐、铲和锯子,用以破开和锯断冰块,甚至还买了几条用来在格林岛上拉雪橇的狗。船员们积极响应,很快一切准备就绪。
佩奈南虽然不动声色,却严密监视着安德烈的行动。这个荷兰籍青年的来历无人知晓,只是通过两次同船远航,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出色的水手。佩奈南眼下还找不到借口指责他,除非发现他太靠近玛丽。总之,他不会让他逃出他的视野。
7月15日,双帆船一切准备就绪。这个季节去北极最适合不过,因为冰雪在两个月前已开始消融,因而能向北更推进一段进程,双帆船张起风帆向布鲁斯特角疾驶。那是格林岛东岸位于北纬70度的一个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