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休为鲁相,有客送鱼,他不要。客人说:“闻君嗜鱼,遗君鱼,何故不受也。”公仪休说:“以嗜鱼,故不受。今为相能自给鱼,受鱼而免,谁复给我鱼者,故不受也。”
理由像鞋底一样平实,公仪休没有张口闭口世界观人生观,却是看到了前因後果,因而谨守本份,没有行险以侥幸。我看过许多报道,阶下官员们无一例外地都要以放松这个观那个观的改造来作为“沦陷”的托词,几乎千篇一律,理由是堂皇,我老觉得不得要领,当初上小学的时候,师长连“不能打人不能骂人不能拿人家东西”都不曾教育的话,那中国的教育就完全不是教育!分明是自个有了风云际会的本事,却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贪欲与侥幸心理彭涨到无极限,常在江湖走,最终必涅鞋。我以为此不干“放松”什么事。
阶下官员们在阶上的时节,都是受党多年栽培的人物,什么道理不懂,只是没把它贴到自身来体会,先把自家心地收拾干净。宋儒论理学,主张把道理放到自己身上来一一行开去,不做空头文章,而且还有些搏斗的意味。朱熹说:“把定生死路头,扶起此心来斗。”怕不怕人,从这个角度讲开去,确是知易行难。我老犯嘀咕,报上有些理论文章也是够呛,道理一套一套,真正体贴到自家身上,没一条行得通,仿佛云在青天水在瓶的不相干,这最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