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已结了荚,今年油菜很不好,不知什么原因,一说有虫,一说受冻,长得稀疏。好的油菜到这时已覆盖着地皮,你要进地都不容易,茎叶会缠住你的腿,麻雀钻进去便会飞不出来。在割油菜时往往会在茎蔓下看到困死的麻雀。
棉花开始出土,今年苗生长得很好。有些地皮干,棉苗正在顶破地皮,田里有一道一道的裂缝。
辣椒也正出土,雨后地皮板结,菜农用铁耙,横耙地皮,帮辣椒苗出土。种的辣椒比移苗的好一些。
试验麦棉两熟的小组,现正在育棉苗(下种。因旱种的棉花到时已间了苗)。张秋香前天传授技术,专讲保证全苗一节。间苗、补苗、横把松土,覆盖壮土一寸保温,喷666粉防虫。
五天前,门口就有卖鸡娃的了,五角钱四只,宏太买了四只,两只被冻死。他便把其余两只放在灶口,因里边砖没挡好,一只最壮的逃进锅底,太热,没找到出口,被烧死,剩了最后一只,却被猫叼去了。这些鸡娃是人工孵出,从河南担来,出壳三天就上市卖,能活过七天就不至于死了,最初几天很难活,因在温室孵化时温度高,出壳后需三十度左右温度才行,又必须喂小米,还要放在热炕上。鸡娃有时卖不出去,卖鸡娃的也常折本。据说一农民去田间,听见麦田里啁啁的叫声,以为是小鸟,进去一看,原是鸡贩子抛弃了的一群小鸡,捡回去几只都未养活。
母羊正产羊羔,在渠岸上看到五星社几个少年放羊,每只母羊都带着一只小羊羔,问时才知生下未过十天,母羊奶很胀,除小羊吃外,每天还可挤三四磅奶。一只上等母羊现售八十元左右。
榆钱全部落了有半月多,内蒙派人来收树子,每斤榆钱八分钱,有些老人干不了重活,便在城壕、院落,园林扫榆钱。有扫五十余斤的,可收入四元。供销社分销店代为收购,这也是一项很好的收入。
各社小工厂都在积极筹办,有些已开工。良田、王真的面粉厂已生产,用柴油动力,钢磨,每天可磨二千斤或一千五百斤,磨四次就可磨净,前两次收上等白粉,后两次收黑粉,每百斤小麦能磨面粉九十六斤。每盘磨每天燃料需五元,三个人三个劳动日合四元,共九元,机器折旧除外,故初办起来还赔钱。
十月三十日在咸阳县
生活史上一个新的时期开始了。
省委派我到咸阳县来做县委副书记。省委组织部拿了一个需要县书的县名单,让我挑选,我选了咸阳。
早饭后,乘机关的小车,走了一小时,约摸十点多钟到此。可谓之走车上任。
许、苏书记都没在,县委机关鸦雀无声,只有一个崴了脚的女同志,一个怀孕的妇女和一个病休的男干部,在机关看门,应付门面。人们全到钢铁战线上去了。
街道是空荡荡的,商店都关了门。
学校是空荡荡的,学校停了课。
各机关都停止了办公。
人们都到钢铁战线上去了。
渭河滩数十里,如果加上别的县,那将是几百里都是人,其中有城市居民,有机关干部和家属,有红领巾,有西藏公学的藏族师生(他们几次受到表扬)。
晚上十点钟后,苏书记来了,谈了数小时。
这一天没有见到许书记。
十月三十一日
早晨起来,许书记来,谈了谈情况。我请他考虑我的工作,他说:“你刚来,先认识认识人,熟悉熟悉情况。”早饭后,同他一起去炼铁工地。
先到县人委,见了袁县长,在县人委借了自行车,才同许一起去炼铁工地。
从煤建公司到铁道北咸阳中学对面,沿途宽阔的马路,排满了没头没尾的架子车,给工地运煤。全市在运煤,这一“战役”,要多少煤呢?垒一丈厚就需占地二百九十亩。拉煤的车子,妇女在拉帮,小孩子在拉帮……
铁道南北,新建的土炼铁炉,像一片汪洋大海。炉形极简单,不过一公尺多高的一堵墙而已。像农民们说的:“会打猪圈就会建炉……”
这个场地上,摆了三个公社。另一个公社在河南公路桥头。
参加了技术传授会。认识了市委王书记。之后,一同在工地上查看,到下午三点多钟回来。
十一月一日
到河滩去看采矿。迄今为止,我还不知道河里的矿砂是什么样子,真惭愧。在工地上才认识了矿砂,原来我还以为它是像珍珠大的颗粒,原来它和河边的细砂一样,完全是黑色的粉末。
人们把河滩表面的白砂掘开,细心地找寻矿藏,遇到了黑色的砂层便欣喜若狂。这一层沉在河底的铁矿砂,最厚者有一寸多,据说在县西边境上才有,我还没看到。最薄者只有铜钱厚,而许多地方还要薄些。
几个人合作:一个人拿大锨小心地揭去上层白砂,发现矿层后,另一个人便搬个小凳坐着,用小铁铲(锅台上用的),细心地把黑铁砂一点一点铲在搪瓷盆里,另外的人把搪瓷盆拿去,也坐着小凳,穿着半高筒胶鞋,在河水里浪砂子,铁砂分量重而沉在盆底。
挖掘的工夫,很像半坡村发掘新石器时代遗址那样小心;而浪砂的人,好似在沙里淘金。
采矿的兵团,大部分都在河岸边的村庄安营扎寨,离城近的,在黄昏以后,才排着整齐的队伍,川流不息地回到城里来。
西藏公学在十月二十日一天淘铁砂十六点二八吨。
成绩最好的是各个中、小学校。啊!孩子们,记到这里,我就激动得心都跳起来了!感动得我不由要流泪。
在劳动的时候,我们常常说:为了我们后代儿女的幸福生活而战。可是可爱的下一代,他们自己也跟着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到钢铁战线和农业战线来了。四年级以上的孩子到工地,四年级以下不足十岁的孩子们,则跟着爷爷、奶奶参加紧张的秋收活动,在月光下抢拾遍地银白的棉花。
晚间到炼铁场去。在红光社的南端,见到许书记,在朦胧的灯光下,他同几个人在垒一种利用自然风的土高炉(约一公尺高)。他在前一天晚上,装了一个大炉,直到天亮才回到机关。目前正在全力突破技术关,他这些炉子,都可以叫做书记炉。他装的一炉,燃烧得最好。
去看队上装的试验炉。在那里被一群社员围起来了,他们提了许多意见,主要归纳为:一是伙食办得不好,全是杂粮他们没意见,主要是饭做得不好,不熟、不热,馍不松软,要求教育炊事员和管理员把饭做好,让人吃热乎些、舒坦些。二是思想工作做得少,工地气氛不活跃,死气沉沉。今天刚来了妇女兵团,来时,社里说:去吧!只是五天任务,完成了就回来。来了以后,也不作动员,不讲任务、意义、做法,只是一编班,认识一下班长,就带去劳动。妇女们一则嫌饭吃不好,太苦。二则一看所谓“工厂”就是这?原先想得不切实际,有些人便闹情绪,个别人还哭鼻子,要求回去。
此时,正在召开妇女会,进行补课。
另外,有个叫冯振博的青年,二十岁,周陵中学毕业生。哼哼唧唧诉说社里欺负他,对他另眼看待,句句说他的前途,句句说他是个中学毕业生,说他想寻短见,说他要诉的委屈一晌也说不完,要找时间长谈一次。小青年看来有些思想毛病,或者由于有些毛病,周围的人没有正确地对待他、很好地帮助他,而使他陷入孤独也未可知。但他说话时的神气,也委实像个自以为高人一等而却屈居人下的中学生,动作、语言、神气都很有特点。
我告诉他好好干,用全副精力把钢铁卫星放上去,再抽个时间谈谈。他高兴了:“那是一定!”他说。
他还说社里给别人发六块钱,只给他发四块;他的婚姻问题本可以在社里解决,却被社长有意破坏了。问他为什么?他说社长居心不良!又说他现在还住在破庙里,他嫂可恶,不让他回去。
十一月二日
晨起,参加座谈会。省委书记处办公室派人来了解今秋公社分配问题。
上午作协通信员送脚踏车来。
同宣传部高文谈工地宣传鼓动工作。
许书记起来后到房里来。将昨晚在工地了解到的情况汇报给他。他说这几天参加钢铁战线的人多了。只顾了过技术关,别的没抓,思想政治工作没赶上去。
下午,高文送来在五一社收集的群众诗歌三十多首。看后,小作修改。他们要印诗传单,贴在炼铁炉上。
抽时间读文件、读公文。
晚间,参加水利电话会议,听省委白书记讲话。
大规模的水利运动要掀起一个高潮,可是这里劳力紧张得很。县委看来也顾不上立刻讨论。
十一月三日
今天一天没见许书记,他已经一连三夜没睡觉,在工地上炼铁,在突破技术关。
上午,把水利会议情况交待给办公室主任祁文华。祁说:县委原决定五号以后大搞水利。看情况,到五号,各公社秋收工作可以大体结束,先把农业上的劳力转一部分劳力到水利工程上去。
下午到炼铁工场去,主要是到五一社。这个社看来劲头很大,除土焖铁炉外,社员们又正在修建数以千计的小地窖土炉。这种炉同农家锅台差不多,一次可装六十至一百八十斤矿料,用风匣拉。六至十一小时可以炼一炉,可产好铁四十至一百二十斤左右(还可以不用坩埚)只用一个人拉风匣就行了。
此外,在五一社工作的银行行长,正跟几个人在修建另一种灯罩形的土窑炉(从兴平的烧耐火砖窑炼铁学来稍加修改)与砖窑相仿佛,据说如果搞成功了,比目前的土焖炉产量要大。
人们到处在搞各式各样的炉子。
技术创造,已经开始在群众中开展起来了,这是一个好的现象,十分值得重视和提倡。
突破技术关,也必须走群众路线。
土技术员,也不能有技术员架子和技术员的面子,必须和群众在一起研究解决技术问题。八队试验的一炉,上层生,下层熟,技术员情绪有些受影响,谈话中,有些只想自己解决技术问题的情绪,一再告诉他,召集所有参加试验的人员开个技术座谈会(叫诸葛亮会),叫大家来总结、想办法,可是看样子,他还是迟迟疑疑,不想积极地把技术问题向大家摊开呢,这种人真糟透了。
六点半回来。高文送来一份印好的诗传单。并说炼铁工地在钢铁指挥部,已成立了政工部和卫生部,抽专人搞政工工作了,这非常好。又说关于改善生活问题,由后勤部负责。
钢铁战线,在逐步走上轨道,看来,目前应该多做些组织工作,特别是严密的劳动组织,像工厂那样的劳动操作组织办法,要有定额管理才好。
去看五一社工地食堂,这里比红光好些。馍蒸得好,包谷糁熬得也好,两个菜,一个烩豆腐粉条,一个凉拌豆芽。但馍是凉的,包谷糁舀到大瓷盆里也不加盖。
管理伙食的人真有意思,看来也是个不大主动想办法的人。这是几句有趣的对话:
我问:“这包谷糊汤熬了多久?”
答:“说不上,没一定,没人带表!”
我问:“这馍能不能想办法保暖?”
答:“有几个馍篮就行,可是找不到。”
“一个公社找不到几个馍篮?”
“借不出来!”
“借了没有?”
“没借。”
“饭盆能不能加盖?用一家一户的锅盖盖上?”
“这事要给书记说呢!书记不重视,我给书记说,书记不理睬!”
“这点事不找书记行不行?自己能不能想法借到两个锅盖?”
“……没去弄!”
十一月六日
人们在连夜干。
财贸部长在装炉砖时,双手捧着砖头就睡着了。
一个干部在拉风箱,先是小火,忽然吹了哨子宣布:“现在开始中风!”周围火都大了,可是他那里却是烙锅盔的火,小风。许书记过去看他,他已经睡着了,但仍在拉风箱。
社员们白天坐在湿地上,靠墙就睡着了。
拉风箱,大风时,最棒的小伙子也只能拉一百五十下,一般都拉一百下。许书记拉时,他心想:我的身体不比你们差,我至少要拉一百零一次。但也只拉了一百次,就满身大汗了。
这情况更促使他试验“自风小炉”。
前天开始下雨,中雨很大。工地仍然不停。在仓库借了几千条麻袋,每人一条,防雨用。
连夜装炉。柴炭、原料全是湿的,人们把引火用的麦草,放在正燃烧的炼铁炉上烤一烤,便拿去装炉。
五一社昨天在雨中,社员已经极疲倦了,叫也叫不动。组织部长兼党委书记杜振良同志说:“嗨!我也一直跟你们一样的在干呀!”社员们听了才行动起来。
前天晚上县委机关也用小炉炼铁,我也跟干部们一起,在大雨中盘炉、装炉,直到炉子火起,已经下两点。
昨天早饭后,开了常委会,安排了最近的工作:
水利:十日前开县委会,十日后全民总动员修高原灌区,争取半月完成。
下午同干部们一起砸石头,是青石,石灰石。
晚饭后去炼铁工地,雨很大,遍地泥泞,积水坑,一连几次踏进深泥里,泥浆灌满雨鞋,雨衣全透了。人们继续干活,此时红旗社正是妇女上班。把妇女安排在前半夜,让男人们去睡,十二点吹哨,男子们来换妇女休息。据他们党委书记说,男人们可睡两个小时,妇女可睡四个小时。
遍地都是白烟,烟顺地流。小炉冒着无数蓝色、绿色、白色、红色的火头,有如将军头盔上的缨缨。人在弥漫的呛人的烟雾中。
十一时回来,回来的路上,遇到络绎不绝的新到工地的人群,又遇到一个学校的数百名中学生,小者十三岁,大者十五六岁,男女都有,举着红旗。问他们来干什么?“来支援炼铁!”
一个社员,边走边抱怨:“唉!这倒是干啥呢些!”
孩子们情绪却特别高,劲头也大,看来是很快乐的。看着这些孩子,我的心,我的情绪很复杂,一方面兴奋、感动;而同时,却隐隐地有些悲戚之感!何必大雨夜,硬叫他们来!
回到家里,办公室主任说:他们刚在县人委开了个会研究秋收问题。这几天有些社队没有好好进行雨中抢收。准备开个电话会,要我讲话。
昨晚二时半睡,今晨五点半起床。建文原说讲话稿六时就拿来,可快七时了还没拿到。会议推迟到八时开。七时刚过,讲稿拿来,看了看,又看了看省委的紧急电报,对讲稿略作补充。七时半去邮电局电话会议室,八时开始,讲了三十五分钟。会后,又补了前一段的录音。
下午财贸方面的同志来谈棉、粮收购的计划。也是十一号开始至二十号,大搞一场。也要开一个电话会,发文。最后告诉他们,目前能办的先办着,县委可用电话指示。关于大运动,要等九号开县委会时研究,把几个大运动同时统一安排才好。
办公室主任来说:五星社钢帅和粮帅“打了锤”。管炼铁的书记根本不管农业生产,把劳力抽完了,农业上只剩些妇、老、病号。各大队的总支书记都抽走了。用强迫命令的办法:
“或者人来,或把检讨书、辞职书带来!”根本不执行县委一半对一半的决定,下面说:“也不去,也不写检讨!”
在炼铁工场和在社的干部群众都很消沉。有些谷子出了芽,还有一百多亩麦没种上,可虚报说已种上了。
“你给他们书记讲一讲,这样不行。”我说。
“那人很别扭,我们说了几次都不行。我叫个电话,你给他谈谈好不好?”
“好吧!”我说。
准备好了谈话的内容和谈话的方式。下午,在盘炼铁炉时,祁主任跑来说:“电话打过了,说他们早起开了会,问题解决了。管农业的书记汇报说,抢收秋田已无问题,不受影响了。各总支书记今晚就回去。现已派了十四个干部到各队去检查。”
晚间装了两个炉,开了两个炉,这两炉炼得最好。十一时夜餐吃红薯,据说已实行数天了。干部们研究决定,每夜要干到十二时至下一时。
下一时入睡。疲劳。但咳嗽已好,晚上能睡着了。
十一月十日
几天来,炼铁,读文件,看公文,上工地,督促秋收,开会。
八日下午,许书记从合阳回来,第二战役分配了任务。他说,在会上传达了张书记从北京写给省委的信,信上说:毛主席说,如果钢完不成一千零七十万吨,到十二月二十五日中央会上他作检讨。张书记在信上说:难道我们能让主席检讨吗?我们一定要完成钢铁任务,一两都不能少。为了钢铁,准备牺牲一些人,对于为钢铁而死的人,党组织要给予“钢铁烈士”的称号。
许说,他一路上,看到永寿群众,比我们这里更苦,干劲更大。他们都是到外县礼泉去拉矿石的。大山、大雨、大雪,永寿塬上积雪二寸余,人在路上只能在车底下躲雨。泥深一公尺许,西兰路已被砸坏,有牛陷入泥沼中致死。沿途死牲口,坏了的大车不少。但钢铁战士热情倍高。
许说,他一到彬县,彬县就叫他亲自盘一个自风炉,他指导着盘起一个,升起火,十一小时烧好,化验,结果好铁占百分之四十,含铁量达百分之八十。回来又在永寿建了一个。乾县也要他去盘炉,但要绕很远的路,司机告诉他已经没油了,他没去。
永寿埋怨彬县不给他们砖头,永寿只得用泥垒。
礼泉给咸阳供二千吨矿石,咸阳要礼泉送,礼泉不干,在会上还吵得脸红脖子粗。最后协议:礼泉把矿炸好,砸碎,运到山下一半,留在山上一半;礼泉要在咸阳拉二千吨煤。两县互换工;咸阳去礼泉带千吨煤,拉千吨矿,礼泉来咸阳时带千吨矿,拉去千吨煤,互相可减少百分之五十运输量,不放空车。
昨日开县委会议,各公社党委书记全出席,讨论下阶段工作安排。会一直从上午十时到下午七时,中间未休息。会上有争论:一、把五星完成二十四吨,和红光完成六吨,树立为两个对立面,要红光说出为什么相差这么多?二、袁县长要大家有啥说啥谈思想,让心情舒畅一下。依他的意见,钢铁、水利、农业、采购任务不变,期限不变,要同时安排,不可能。他的意见,把钢铁完成期限往后推。
许书记不同意这个意见,强调完成任务的思想。他算了个细账:目前煤炭、矿、建筑材料都齐备,已有炉子九千多,再建一些,任务能完成。还有各机关的作为保险数,两万劳力完全够用了。
会议最后按许书记的意见肯定下来。
我讲了四点意见:1.政治工作;2.组织指挥工作;3.关心社员生活:伙食目前顶重要;4.注意群众的休息,克服那些为苦战而苦战、片面的毫无意义的想法和做法。如某社一个大队,硬叫一个队到河里捞沙子,此地本已没矿砂了,但领导者一定要社员在河滩坐着,不到十二点钟(夜间)不准回来。我特别举了彭总在战争中如何关心战士的事例来说明,关心战士生活和休息,就更能鼓起群众的干劲。
下午准备水利动员广播大会。老杜来了。不久,省委赵书记来,他是专来看自风炉的。又谈到文学作品共产主义思想问题,深刻也很中肯。谈到陕西地下党的斗争故事。谈到大搞群众运动,突击秋收扫尾工作。然后同车去五一社工地参观,并找许书记,未找见。
走时作了几点指示:1.自风炉顶部还可加高;2.突破用末子煤这一关,发动群众讨论怎样提高数量、质量;多建几个炼铁炉试验,采取建炉多、方法多、次数多的方针来进行;3.是否可将细煤先炼成焦,再用之炼铁;4.县委的布置:两万人炼铁;一万人上水利;三万四千人突击秋收;可行。要把秋收扫尾狠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