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山愈发摸不到头脑,想不通这位恩公岳贤侄究竟要做什么。一边韩铁却是不耐,微微皱眉道:“沈姑娘,你便找个椅子坐吧。子鸿,时辰不早了,还是赶紧说正事吧。”
韩铁一开口,沈万山不由松了口气。眼见岳大官人大有自家女儿不坐就不说的架势,只得也吩咐女儿坐下。
沈青竹无奈,只得回房又取了一把椅子来,就老父身边坐了。岳陵这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随即面色一正,将自己二人的来意细细向沈万山说了。
沈万山听罢,面色惨然。两眼呆呆的望着天空,脸上不时抽搐着。沈青竹听岳陵来意,果然是为自家之事,心中不由欢喜。见爹爹不答,不由着急,连忙悄悄拽拽父亲衣袖。
沈万山低头看看女儿,又再看看岳陵二人,终是摇摇头,长叹一声,苦笑道:“你们问我事情经过,我又哪里知道。该说的我都说了,罢了,事已至此,再提都是多余。合该我沈家就不该碰这粮商一道,唉。”
听他这么一说,韩铁不由满面黯然,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岳陵却是两眼一眯,目光钉在了老头面上。
什么该说的都说了?若真如此,怎么会有不该碰粮商一道的说法?看来老头儿心中必然有事,却不知顾忌什么,竟宁肯吃这个哑巴亏也不吐露。
想到这儿,沉声道:“伯父,我知你存了忍让之心。但是,如今不是你肯忍让,人家就肯放过你了。你可知因你这事儿,韩大哥粮船帮已经付出了十四条人命的代价吗?而且,这事儿只怕还远远不算完结。若不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便是韩大哥也可能会有大麻烦。而你们父女,更是将会深陷其中,身不由己。如今,救人便是救己,老伯就算不为自己考虑,难道就忍心看韩大哥为你沈家白白牺牲?更何况,还可能牵扯到竹妹身上。老伯啊,这事儿还要三思啊。”
沈万山此时还不知道漕帮之事,听岳陵如此一说,不由身子大震,双目霍然看向韩铁,颤声道:“韩当家的,这…这….,此事当真?”
韩铁满面黯然,点点头,这才将自己如何暗中派人去查,如何最终于七重伤而回,十三个帮中弟子殒命。而后,县衙又如何封锁消息,不肯明言于七已死,直到自己和岳陵分析的结论,都一一和盘托出。
沈万山听的浑身颤抖,老泪纵横,只一个劲儿的摇头叹息。沈青竹这些日子一直忙于持家,整日价昏头涨脑的,也是首次听闻这些,当即气的小脸儿一片萧杀,美眸如冰。
岳陵叹道:“伯父,如今咱们想退也没得退,你老究竟瞒了什么,还是说出来吧。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好歹咱们多了解些,也免得被人再暗算了去。”
沈万山嘴唇蠕动,面上又是愤怒又是迟疑。沈青竹急道:“爹爹,到底怎么回事?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咱们沈家落到这步田地,你我父女都险险阴阳相隔,难道真要等他们再来害咱们一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