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罚分明,任人唯贤
刘备去世后,诸葛亮临危受命,他面对的是一个经济破败的国家。夷陵大败后,蜀汉势力明显受挫,蜀国的一些强权地主也借机兴兵叛变,云贵地区的“南蛮”更是跃跃欲试,想要侵犯蜀地。而在关中的曹魏势力积蓄了大量兵马,内部安定的孙权势力也极有可能逆江西上。蜀汉这个三国中实力最弱的政权危机四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面对这一切,诸葛亮忧心忡忡,却镇静自若。他自辅佐朝政以来,就把“法治”作为管理国家的关键。为了巩固朝政,诸葛亮还相继公布了一系列成文的法规,如《科令》《蜀科》等。他素来赏罚严明,非常重视选拔廉吏,力争从源头上避免“赏罚不明,无功得赏,权贵免责”等现象的出现。
诸葛亮对待豪强的政策,主要是赏罚分明,用罚限制他们的为恶,用赏来给他们开辟政治上的出路。只要他们肯忠心地为蜀汉政权服务,便可以获得官爵禄位。因此诸葛亮的法治政策,不但收到了限制豪强的效果,也取得了利用豪强的成绩。同时也使蜀汉在政治上呈现了某种程度的清明。陈寿称诸葛亮之治蜀:“科教严明,赏罚必信。无恶不惩,无善不显。至于吏不容奸,人怀自厉。道不拾遗,强不侵弱,风化肃然也。”
刘璋时代,对益州地方豪强无法控制,只得纵容。诸葛亮辅政,则厉行法治,他说:“刘璋暗弱,自焉以来,有累世之恩,文法羁縻,互相承奉,德政不举,威刑不肃,蜀土人士,专权自恣,君臣之道,渐以陵替。宠之以位,位极则残;顺之以恩,恩竭则礼慢,所以致弊,实由于此。今吾威之以法,法行则知恩;限之以爵,爵加则知荣;荣恩并济,上下有节。为治之要,于斯而著。”
诸葛亮所施行的裁减官职、简化机构的措施,对于减轻人民的负担来说,也有些好处。
诸葛亮治蜀是刑法和德化并用。他能够以身作则,他的品质作风同他的能力一样受到人们的尊重和敬仰。
除了以法律治理蜀地外,诸葛亮也建议皇帝广开言路,积极听取文武百官的提议和忠言。在处理军政大事时,诸葛亮也十分注重采纳各位大臣的建议。首次北伐惨败而后,他特意写了一篇文章,名叫《劝将士勤攻己阙教》。在这篇文章中,他首先指出是由于自己部署不对而导致了失败,并希望所有的将士都能够随时指出自己的毛病和过失,这样才能“集思广益”。人们很敬佩他这种虚怀若谷、严于律己的品行。
此外,诸葛亮主张兴修水利,鼓励发展农业、商业。这些举措使得原本亏空的国库逐渐充实起来。由于诸葛亮品德和才能俱佳,因此治理蜀国成效卓著,使得蜀汉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呈现出朝政稳固、社会安定的局面。
诸葛亮的用人,还是以其本人及蜀汉政权为中心,而不容许部下有结党成派之事。土著地主在本地总是容易养成党派势力,为此,诸葛亮对土著地主虽注意擢用,但对他本人的继承者始终只从外来地主中培养。不仅籍隶荆楚的蒋琬、费祎因他的授意而相继辅政,就是降将兖州人姜维,也因为受到他的培植而成为蜀汉政权的最后支撑者。这一方面因他们有相当的才干,同时也因他们是外来人,在益州没有什么亲党关系的缘故。不过,诸葛亮对益州土著地主的团结和重用,还是超过了以前的统治者。从两汉以来,在政治上一直受着歧视的益州人,对于诸葛亮向他们开放政权是乐于拥护的。诸葛亮连年北伐,向益州征兵要粮,未见有土著地主的反对,在军事前线,还得到他们的积极参加,这是与诸葛亮笼络土著地主、缓和客主矛盾政策的成功分不开的。
蜀汉的政治,在诸葛亮的统治下,不但较刘璋时代大有起色,就是与同时的魏、吴两国相比较,也要好一些。正因为如此,所以吴臣张温使蜀回去以后,曾赞美蜀政,以至于引起了孙权的忌恨。当时魏国有才智的大臣刘晔、贾诩也说诸葛亮善治国。陈寿在《三国志·诸葛亮传》中反复称颂诸葛亮治蜀的政绩,说得好似尽善尽妥,而陈寿对魏、吴两国的统治者则未有若此称述。诸葛亮死后,蜀汉的人民思念他,几十年不曾稍减。可见诸葛亮之受人歌颂,在当时已经达到如此高度,若不是诸葛亮的政治措施能够符合人们的某些愿望和利益,岂能如此?
总之,诸葛亮德才兼备,其治蜀政绩是历史上罕见的。他的为政行事,对蜀国人民有一定程度的益处,有些地方还可供后世借鉴。所以我们说:诸葛亮确实是我国古代一位卓越的政治家。
联吴与南征
刘备死后,南中诸郡又皆反叛。诸葛亮为了让民休养生息,医治战败创伤,暂时撇开南中问题,首先从整顿内政和改善对吴关系着手。
诸葛亮始终是主张联吴的。他知道以弱小的蜀与强大的魏为敌,非先联吴不可。把吴国联络好以后,它纵然不能协同攻魏,蜀亦可无东顾之忧,而得全力对魏;魏则不能不以相当大的一部分兵力防吴。因此,诸葛亮于辅政之初,即派邓芝使吴,重申旧好。孙权这时还没有与魏断绝来往,迟迟不肯接见邓芝。邓芝给孙权上表说:“臣今来,亦欲为吴,非但为蜀也。”孙权才接见了他,谈话中仍以蜀弱魏强为虑。邓芝向孙权解释说:“吴蜀二国,四州之地,大王当世之英,诸葛亮亦一时之杰也。蜀有重险之固,吴有三江之阻,合此二长,共为唇齿,进可并兼天下,退可鼎足而立,此理之自然也。大王今若委质于魏,魏必上望大王之入朝,下求太子之内侍。若不从命,则奉辞伐叛,蜀必顺流,见可而进。如此,江南之地,非复大王之有也。”
孙权觉得邓芝的话确实有道理,于是便与魏断绝关系,与蜀联合。从此蜀吴盟好,不但诸葛亮伐魏之师得以大举,就是终蜀之世,两国和好关系亦始终维持,说明诸葛亮的外交政策确实是正确的。
蜀汉南部的益州(郡城在今云南晋宁县东)、永昌(郡城在今云南保山市)、牂柯(郡城在今贵州福泉县)、越巂(郡城在今四川西昌市东南)四郡,自秦代以来,就是少数民族与汉族杂居之地。这里的人民因为不能忍受当地官府的榨取,经常进行反抗。当地的豪强和少数民族上层人物则趁机进行叛乱活动。刘备在时,益州大姓雍闿已经开始反蜀活动,杀益州太守正昂,继位太守张裔也被缚送到吴。雍闿接受孙权永昌太守的封号,并派郡人孟获煽动各族上层分子反蜀。牂柯太守朱褒、越巂叟帅高定一齐响应。诸葛亮因为蜀汉被吴击败不久,元气大伤;且刘备刚死,蜀人有些不安的情绪,故未用兵镇压。一方面派人到吴与孙权重新建立起盟好关系;一方面务农植谷,闭关息民。等到后主刘禅建兴三年(225年)三月,诸葛亮亲自率兵南征,参军马谡送之数十里,诸葛亮对马谡曰:“虽共谋之历年,今可更惠良规。”
于是马谡提出以下的建议:“南中恃其险远,不服久矣;虽今日破之,明日复反耳。今公方倾国北伐,以事强贼,彼知官势内虚,其叛亦速。若殄尽遗类,以除后患,既非仁者之情,且又不可仓卒也。夫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愿公服其心而已。”
马谡这种“攻心”的策略,正与诸葛亮素日对付少数民族的政策相合。远在隆中对策时,他即主张“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即对少数民族只采用温和的怀柔政策,而不专凭武力的强压。所以诸葛亮采纳了马谡的建议。这次南征,除杀掉高定、朱褒(雍闿先已被高定部属所杀)等几个首先反抗的首领以外,对其他的少数民族与汉族上层分子,可以降服的则尽量收用,以便通过他们来统治南中人民。“七擒孟获”就是其中一个显著的例子。
蜀汉的南部地区,包括今四川南部和云南、贵州,通称南中地区,当时这里居住着一些称之为“西南夷”的少数民族。
诸葛亮的军队到达益州郡时,叛军内部发生分裂,雍闿被杀,当地少数民族首领孟获代替雍闿为头领,继续与蜀军对抗。孟获勇猛顽强,在当地少数民族中威信很高。当蜀军即将与孟获交战时,诸葛亮突然下令,对孟获只能生擒,不许伤害。
这时,诸葛亮想起马谡的临别赠言,觉得这是施行“攻心”战术的一个良好时机,于是决心从孟获入手,改变南中地区过去经常叛乱的局面,治理好南中。果然,经过一场激战,孟获兵败被捉,事后诸葛亮让军队摆开阵势,让孟获观看,以便观察孟获的态度。诸葛亮一面陪着观看,一面故意问孟获:“你看,这样威严的军队你能打得赢吗?”孟获很不服气地说:“先前我不知虚实,所以被你用计打败。如果再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能够打败你们。”诸葛亮听了他的话,笑了笑,爽快地放他回去,让他整军再战。孟获回去后集合好部众,果然又来交战,结果又战败被捉。诸葛亮见他还不服气,又放走了他。如此一捉一放,前后七次。孟获逐渐认识到诸葛亮智谋高强,却并不存心与“夷人”为敌。他手下的“夷人”也逐渐弄明真相,不愿再打下去了。当最后诸葛亮又要放他走时,孟获心悦诚服地对他说:“公,天威也。南人不复反矣!”“七擒七纵”孟获的故事后来被广泛传播。此后,诸葛亮相继平定南中其他地方,一直打到南边的滇池。每平定一处,诸葛亮都保留原有少数民族的部落组织,留用原有的酋长,对一些有影响的少数民族上层人物,还授予高官。诸葛亮的军队纪律严明,禁止烧杀抢掠,注意搞好同当地少数民族的关系。这样,诸葛亮妥善地解决了蜀汉政权和南中地区的关系。
南中平定后,蜀汉的后顾之忧解除。诸葛亮于是集中力量,练兵习武,准备大举北伐。
挥泪斩马谡
平定南中后,吴蜀联盟也日趋巩固,这样蜀汉就没有了后顾之忧。精心准备多年后,后主刘禅建兴五上(227年)冬,诸葛亮率兵进军汉中,借此实施整个北伐战略。
诸葛亮占据祁山后,就打算接着攻打长安,他命一路兵马前去驻守街亭,以此作为据点。街亭是进出汉中的重要关卡,是兵家必争之地,在攻打长安一战中起着关键的作用。可让谁去驻守街亭呢?诸葛亮考虑再三,最终舍弃了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将,而将此事交给了参军马谡。
马谡通晓兵法典籍,平日里也喜好谈论兵家之法,为此诸葛亮常常叫他来与自己一起商议兵事。他很有见地,颇具谋略,因此一直很得诸葛亮的信赖。
刘备生前发觉马谡浮躁,不踏实,因此临死时曾特地嘱咐诸葛亮:“马谡夸夸其谈,难成大事,不要对他委以重任,要多加观察。”
可诸葛亮并没有太在意,这次他命马谡做前锋忽然想起了刘备说过的话,因此又封王平做了马谡的副将,还在临行前多次叮嘱马谡,让他加强守卫,坚守街亭。
马谡和王平带着兵马来到了街亭,正赶上张郃率魏兵从东方迎了过来。马谡察看了一下地势,就自作主张道:“这个地区地势险峻,街亭边上有座山,我们驻兵山上,伏击敌军。”王平劝告他要按照诸葛亮的嘱托部署作战计划,不可依山扎营,而应在街亭扎营固守。马谡没有作战经验,认为自己通晓兵法,因此根本听不进王平的劝诫,固执地扎营于山上,只分了一千人马给王平,命其扎营于附近山下。
此时,张郃带领十万兵马到了街亭。他见马谡弃守完好的城池而扎营于山上,内心暗暗高兴,并立即命属下兵将扎营于山下,包围马谡,让蜀军无法下山,更无法补充军粮。
马谡这时才慌了手脚,命将士冲下山去,以此突围。可张郃率魏军死守营地,蜀军多次突围未果,损兵折将,损失惨重。
没有了水源和军粮,蜀军逐渐失去了气势,军心动摇。张郃抓住时机,与蜀军展开激战。此时,蜀军早就没有了作战的意志,相继四散而逃,马谡无法阻挡蜀军溃逃,只得自己冲出重围,向西逃亡。
王平闻听马谡战败,就命将士竭力敲鼓,佯装出兵之势。张郃怕遭到蜀兵伏击,不敢靠近王平兵马。王平整队出发,从容不迫地向后撤兵,一千兵马完好无损,还沿途接纳了很多马谡部下的散兵。
但是蜀军失去了街亭,不但失去了进攻长安的战略据点,还打乱了原定的作战部署。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诸葛亮决定将蜀兵全部撤回汉中。
返回汉中后,诸葛亮详细地审问了街亭被占的缘由,才知此事都是马谡之过,要不是他擅自做主,不按规定行事,自作主张更改了作战策略,街亭就不会被占。马谡也觉得是由于自己的错误指挥才使街亭被占。尽管诸葛亮和马谡的私交很深,可他不能因私情而违反法纪,坚决地把马谡投进了牢里,接着他又依照军法处死了马谡。
在此次战役中,王平尽力劝说马谡,在撤兵时又巧施计策保住了一千兵马,立下了大功,因此诸葛亮升王平为参军,命其统领五部人马。
之后,诸葛亮又奏请刘禅以自己用人不当、致使北伐未果为由降罪于自己,他还自请降职三级。此后,诸葛亮的职位是右将军,但仍处理丞相之事。
后来,蒋琬赶到营中参拜诸葛亮,并问道:“目前战事不断,天下动荡,正是急需将领之时,可您却把马谡这么有能力的人给杀了,您不惋惜吗?”诸葛亮叹道:“春秋时,孙武因军纪严格才屡获胜利。祁山一战,我军实力强于魏军,却惨败而回,这都是因为我用人不当。日后我们要更加谨慎,这样的错误绝不可再犯。”此后,诸葛亮就留驻汉中,并积极操练将士,整饬军队,其间他还储存军粮,等待时机再次北伐。
诸葛亮为了蜀国鞠躬尽瘁,可百密终有一疏,命马谡守街亭是他一生中难见的重大失误。
马谡清高自傲,不听取别人的意见,肆意妄为,不仅使得战事惨败,更让自己身败名裂。
陨落五丈原
蜀汉后主刘禅建兴十二年即魏明帝青龙二年(234年)春二月,诸葛亮第五次北伐。这次北伐,诸葛亮选择了运粮路线最短的斜谷,以魏延为前部,直指眉山,屯兵五丈原(今陕西省宝鸡市东、岐山县南,渭水南岸),与司马懿在渭水南岸对峙。诸葛亮为作长期打算,积极以木牛流马运粮,并在兰坑一带屯田,要在秦岭雨季到来前储备够足支两三个月的粮食,以待雨后的继续运输,企图常年与司马懿对峙,看看到底谁能拖过谁。由于事先在斜谷南口储运了大量粮食,又以木牛流马运输,所以五丈原上的蜀军军粮充盈。
魏大将军司马懿屯兵渭水南岸的马冢,与蜀汉丞相诸葛亮隔武功水对峙。司马懿最担心的是,诸葛亮沿渭水北岸由窄渐宽的平川向长安长驱直进,那样将迫使魏军必须在野外平地上进行会战。但诸葛亮用兵谨慎,不肯置运粮的后路于不顾,因此在渭水南岸的五丈原扎营。怯于会战的司马懿高兴地说:“亮若出武功,依山而东(武功以东无山,应为“亮若缘北山之南,东出武功,以向长安”)诚为可忧;若西上五丈原,诸将无事矣(但守垒而已)。”
雍州刺史郭淮认为五丈原对面渭水北岸的北原非常重要,向司马懿进言:“若亮跨渭登原,连兵北山,隔绝陇道,摇动民夷,此非国之利也。”司马懿觉得此言有理,遂遣郭淮督众进屯北原。诸葛亮见郭淮占据北原,后悔事先未能见及该地的重要性,遣大队人马渡渭水争北原,被郭淮击退。几天后,诸葛亮再度遣重兵渡渭水,兵锋指向西围。郭淮意识到蜀军并非真攻西围,而是声东击西,便以手头的兵力重点把守阳遂村营垒。当天夜间,蜀军果然猛攻阳遂营,因魏军已有准备,不能得手。由于北原在魏军手中,陇道畅通,诸葛亮屯兵五丈原,不过仅入魏地占一个据点,不能影响全局,好比围棋上的一着“单官”。
北原之战可以看出,诸葛亮、司马懿二人,在决机临阵方面,欠缺眼光。他们二人的统兵,仅限于宏观调度。
诸葛亮争夺北原不能成功,便寻求与司马懿进行主力会战。诸葛亮六出祁山之时,司马懿在上方谷固守不出,以逸待劳。诸葛亮派使臣送“女裙”激其出兵,但司马懿不为所动,反而问使臣:“你家丞相饭量如何?”使臣答道:“丞相食少事烦,每日饭量不足半斤。”司马懿听后大笑,告诉使臣:“请转告你家丞相,我每顿都吃一只鸡。”司马懿对诸葛亮可谓知根知底,知道诸葛亮的身体不能打“持久战”。后司马懿对将士说:“亮将死矣。”因为这次北伐,诸葛亮与往常不同,坐在行动极为不便的小车上,头戴葛巾,手持羽毛扇,一副病态,已被司马懿看在眼里。乘车表示弱不能驭马,纶巾掩饰身体不适,羽扇故作镇静。所以,司马懿向使者了解诸葛亮的日常起居,得知食少事烦,断定其人寿数已尽。
诸葛亮过于劳累,与他的工作作风有关。以前,主簿杨颐曾谏道:“为治有体,上下不可相侵。请为明公以作家譬之:今有人,使奴执耕稼,婢与饮炊,鸡主司晨,犬主吠盗,牛负重载,马涉远路;私业无旷,所求皆足,雍容高枕,饮食而已。忽一旦欲尽以身亲其役,不复付任,劳其体力,为此碎务,形疲神困,终无一成。岂其智之不如奴婢鸡狗哉?失为家主之法也。是故古人称‘坐而论道,谓之王公;作而行之,谓之士大夫。’故丙吉不问横道死人而忧牛喘,陈平不肯知钱谷之数,云‘自有主者’,彼诚达于位分之体也。今明公为治,乃躬自校簿书,流汗终日,不亦劳乎!”
然而,诸葛亮并未改变工作作风,依旧终日操劳。
司马懿苦于诸将屡屡请战,便向魏明帝上表请战。魏明帝深知司马懿的意思,遣卫将军辛毗持节为军师至马冢大营,严禁诸将出战。蜀汉中监军征西将军姜维对诸葛亮说:“辛佐治杖节而到,贼不复出矣。”诸葛亮看穿司马懿的把戏,对姜维说:“彼本无战情,所以固请战者,以示武于其众耳。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苟能制吾,岂千里而请战邪?”
秋八月,诸葛亮病笃。蜀汉后主刘禅使尚书仆射李福省视。李福见到诸葛亮,咨以国家大计,问及诸葛亮身后的接替者。诸葛亮回答:“公所问者,公琰(蒋琬字公琰)其宜也。”李福又问:“乞复请蒋琬之后,谁可任者?”诸葛亮说:“文伟(费祎字文伟)可以继之。”李福还问费祎之后谁可继任,诸葛亮不作回答。是月,诸葛亮病故于五丈原军中,遗嘱葬于汉中定军山,因山为坟,冢足容棺,敛以时服,不须器物。诸葛亮为政清廉,生前曾向后主上表称:“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子弟衣食,自有余饶。至于臣在外任,无别调度,随身衣食,悉仰于官,不别治生,以长尺寸。若臣死之日,不使内有余帛,外有赢财,以负陛下。”他死时,家中私产果如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