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中国诗歌年选》延续了《2002-2003中国诗歌年选》的编选原则,即把选择范畴规定为2003年10月至2004年10月在中国内地各报刊发表的优秀诗作,在选稿时“兼容不同风格和流派,所选诗作均有明确出处、可供读者查阅;个别作品因发现有排版、印刷错漏,请作者进行订正”。
所谓“坚持诗的本体要求……以作品的优秀为择取原则”,当然像“诗是什么”的问题一样,往往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不可能有一个绝对的准则。我的大致要求,是在《读诗的三个问题》中提出的关于好诗的要求:“(一)一首好诗总要给读者带来新的感受,新的发现,新的情感,或新的意象和想象,新的构思角度和语言风格;它还要给诗的传统带点新的贡献,或新的题材,或新的感受和想象方式,或新的表现形式与技巧,等等。一首好诗,虽不能占有以上的全部因素,但起码要有其中的一两项因素。(二)光有新意还不够,还要有思想情感与表现形式的完好统一。就是说,诗中的意思与情感,必须取得意象、情境、形式、节奏、语言的有力合作,和谐融合在一个有机整体中。”(参见《诗刊》2004年10月号)
2004年的诗,虽然会给人一种只见丘陵却少见高峰、峻峰、险峰的感觉,但符合第一种要求的也不算少,只是重视新意的艺术转化的努力还非常不够。有些作者才情甚高,感觉与想象力令人难忘,但个别地方的艺术缺憾也同样让人难以忍受。诗歌不像小说,只要故事好,语言与形式感弱一些,读者往往不大计较。语言与形式的缺陷永远是诗歌脸面的疮疤。本年度去世的老诗人辛笛在生前的一次访谈中,认为新诗是一种“先天不足,后天失调”的形式,语、文合一,以“天籁”去发掘、探索“人籁”本已事倍功半,再把写诗看成容易之举,挥手即诗,岂不是等而下之?(张大为:《辛笛访谈录》,《诗刊》上半月刊,2003年10月号)辛笛是一个成就比名声大的诗人,他的写诗心得值得我们深思。诚实地说,有些诗的意思本来不错,但语言与形式感不强,我们只好割爱,特别是那些每行超过六个音节的诗,大多不在选择之列,因为即使在西语中,诗行超过六个音节的好诗是很少的,更何况是汉语诗歌。
在编选过程中,有博士生黄雪敏、邓庆周,硕士生何玲、刘智群、周炜赟、叶敏娟、冯雷的参与,他们分别承担了一至两种刊物的阅读和初选工作,在此向他们致谢。需要说明的是,初选是一种参考,并未替代编者对各期刊物的直接阅读,遗漏好诗的责任和编选缺陷应该由编者承担。
《2002-2003中国诗歌年选》出版后得到不少诗人、读者信件与电话的鼓励。由于忙,大多没有回信。此借本年度选本出版的机会,一并感谢。
再次叮嘱未收到样书与稿酬的入选作者,请直接与责任编辑联系。
(《2004中国诗歌年选》,王光明编选,花城出版社,2005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