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新兴宗教与社会冲突
从世界宗教现状来看,新兴宗教(New Religions)已成为一种全球现象,一种不可忽视的发展趋势。作为现代社会的产物,新兴宗教不但对传统宗教造成了很大冲击,而且对社会生活产生了重要影响。在这一节,我们先来简介新兴宗教的研究概况,然后尝试着考察分析新兴宗教所引发的诸多社会冲突。
一、新兴宗教研究概况
(一)新兴宗教的概念和特征
对于纷纭复杂的新兴宗教现象,目前国内外学术界尚未形成一致的看法。综合各种不同看法,所谓的“新兴宗教”主要包含两层含义:一是“新兴的”,这是与传统宗教相对而言的,既指在时间意义上是新出现的,又指在教义、仪式和组织上是新出现的;二是“宗教性”,这是相对于其他新兴的社会团体或组织而言的,即新兴宗教团体或组织具有相对明显的“宗教性质”。简而言之,国内外学者大都认为,所谓的“新兴宗教”泛指19世纪中后期以来出现的、在教义、仪式和组织等方面有别于传统宗教的宗教性团体或组织。
现有的新兴宗教团体或组织可谓林林总总,各自标新立异,因而如何把握其一般特征,这在国内外学术界也是一个有待探讨的难题。归纳现有的研究成果,大多数学者认为,新兴宗教主要有下述六个特征。
第一,新兴宗教具有较强的社会适应性。作为现代社会的产物,新兴宗教大多试图改造或超越这种或那种宗教传统,以适应时代的变化和社会的需要。因而,无论是“从某个传统宗教中分化出来的”,还是“由某位教主独自创建的”,也无论是“回归原教旨的”还是“高度现代化的”,新兴宗教团体或组织均能在信仰多元化的社会氛围下找到自己的合适定位,满足某个特殊群体的心灵渴望。
第二,新兴宗教的教义思想比较简单通俗。与传统宗教相比,新兴宗教大多没有形成完整的教义体系,它们往往只是部分地发挥某种传统教义,或是通俗地表达某种带有神秘色彩的宇宙观、世界观和人生观,有些团体或组织则直接将其教主的言论奉为教义。
第三,新兴宗教的组织十分严密,礼仪相对简单。大多数新兴宗教都有严密的组织和严格的教规,要求信徒必须参加组织活动。人数较少的团体一般由教主直接控制,规模较大的团体则建有一套自上而下、等级分明的组织机构。有些新兴宗教还精心组织了信徒集体生活的社团,少则几十人,多则成百上千人。但与传统宗教相比,新兴宗教组织的礼仪戒律相对比较简单,有些新兴宗教团体甚至没有固定的宗教场所,也没有规范的崇拜仪式。
第四,新兴宗教一般都跟现代社会及其主流文化保持较大的张力。这一特征在诸种新兴宗教的创建和发展初期反映得尤为明显。由于现代社会及其主流文化的世俗化,新兴宗教团体或组织大多对现实社会抱有一定的批判态度,并具有反主流文化的倾向。
第五,新兴宗教大多具有极高的传教热情。例如,日本创价学会会长池田大作曾在1960年提出了“折服大行进计划”,要在4年内吸收300万成员。为了达到这个目标,全会上下一致行动,在短短2年内就完成了计划。再如,巴哈伊教虽然没有专职的神职人员,可实际上所有的信徒都是传教士,都参与“圣道事务”和各类社会服务工作。正因如此,巴哈伊教在短短的100多年就发展为世界性宗教,信徒遍布全球,多达500多万。
第六,新兴宗教大多注重现实利益,具有很强的入世性。一方面,很多新兴宗教的教主向信徒许诺,通过神秘的修炼或精神治疗,可以医治各种生理和心理疾病,彻底改变精神面貌,达到绝对自由的完善境界。另一方面,不少新兴宗教团体或组织十分关心社会,积极介入生态环境保护、消除种族歧视和扶贫济困等社会活动。那些规模较大的新兴宗教组织,如韩国的圆佛教、日本的创价学会等,都有自己经营的多种产业,拥有相当雄厚的经济实力,这不仅是积极入世的表现,也为它们参与社会活动提供了强大的资金支持。
(二)新兴宗教发展概况
大体来看,新兴宗教经历了四次发展高潮:第一次高潮出现于19世纪中期;第二次高潮出现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第三次高潮出现于20世纪60~70年代;第四次高潮出现于20世纪80~90年代。其中,后两次高潮尤为引人关注。因为自20世纪60、70年代以来,新兴宗教的发展速度、活跃程度、团体或组织数量之多、分布范围之广,都是前所未有的。
据1990年的不完全统计,各类新兴宗教团体或组织的信众已占世界总人口的2.5%。另据多方面资料的保守估计,从20世纪初至90年代初,各类新兴宗教团体或组织的信众大约增加了5倍。新兴宗教的迅速发展,不仅表现在信徒人数和组织种类的增加,而且表现为少数“超级新兴宗教团体或组织”的出现。例如,据20世纪90年代初的估计,摩门教的信徒人数已达840多万,遍布世界140多个国家和地区;创价学会仅在日本的会员就有1700多万,另有国际会员120多万,分布于150多个国家和地区。又如,巴哈伊教的信徒人数目前已达500多万,遍布世界250多个国家和地区,就分布范围而言,该教自称“仅次于基督教的世界第二大宗教”。
当代新兴宗教最活跃的国家或地区是美国、英国、日本、韩国、非洲南部地区和中国台湾地区等。据不完全统计,美国登记注册的新兴宗教团体或组织有7000 多个,其中有1300多个属于从主流宗教分离出来的新兴独立团体,即所谓的“异端教派”;在欧洲18个国家登记注册的新兴宗教团体或组织有1300多个,其中仅英国就有600多个;非洲撒哈拉沙漠以南地区的新兴宗教团体或组织达7000多个;在我国台湾地区登记注册的新兴宗教多达21种,而它们的团体或组织数目尚不清楚。
二、新兴宗教引发的冲突
目前新兴宗教信徒占世界人口的比例还不大,但由于发展迅速,种类繁多,组织严密,入世性和功利性较强等,已引发了大量新的社会问题和社会冲突。这些新的社会问题和社会冲突可谓五花八门,千奇百怪,而且往往彼此交错或相互叠加,下面以十个较为典型的例子予以说明。
(一)“耶和华见证会”
“耶和华见证会”(Jehovah's Witnesses)是形成于美国的一个新兴宗教团体,是由1870年建立的一个查经班发展起来的,创建者为查尔斯·泰兹·拉塞尔(Charles Taze Russel,1852-1916)。“耶和华见证会”这一名称是在1931年正式采用的,依据为《以赛亚书》第43章第10节,当时的教会领袖为约瑟夫·F·卢瑟福(Joseph F。Rutherford,1869-1941)。20世纪70年代以来,“耶和华见证会”发展迅速,到90年代初,全世界的信徒人数约为428万,教堂66207座,海外传教士6500人。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其信徒已达到640万,分布在230个地区的95000多个圣会。
自卢瑟福掌管“耶和华见证会”后,该组织的传教方式发生了很大变化,其成员以罕见的热情,采取赠送《圣经》、散发传单、街头聚会、出动宣传车等方式,四处传教见证,动员人们加入“耶和华见证会”。按照其组织鼓励措施,每个月传教时间达90小时的成员,被评为“先锋”;达140小时的则被评为“特殊先锋”。这种过于积极而热情的传教活动,难免招致民众的抵触和反感,并引起了不少社会矛盾和教派冲突。譬如,挨家挨户地劝人改教,宣传车扰民问题,成百上千人的街头聚会有碍社会秩序,强拉行人捐款印刷传教宣传品,传教时有意贬低其他教派的教义或信徒,甚至在其他教堂周日礼拜时去做“拯救工作”,等等。
上述传教方式与“耶和华见证会”的信仰倾向密切相关。在教义上,该组织否认“三位一体”、“火狱”等传统的基督教信条,认为耶稣并非“道成肉身”,只是一个“完美的人”;在仪式上,该组织轻视传统的周日教堂礼拜、圣诞节等,而把四处传教看成“最高形式的敬拜活动”;在对待其他教派的态度上,该组织宣称,其他教会的基督徒全都背离了“上帝的旨意”,只有他们才是“耶和华的见证人”,才知晓“上帝的真理”,才能真正得以救赎。
虽然“耶和华见证会”看似对政治和社会活动态度冷淡,但该组织认为当今世界是由撒旦统治的邪恶世界,这种局面即将结束,因为基督将于1914年降临,开始“无形地统治地球”;人类组织和生活状况的加速腐败表明,基督已经为即将到来的“千禧年”而筹建“地球乐园”。所以,“耶和华见证会”的成员不信任政府组织,不参加政府工作,不参加选举投票,不出庭担任陪审员,拒绝向国旗致敬,拒绝服兵役,甚至拒绝输血……正因为有这样一些不履行公民义务的信念和行为,“耶和华见证会”的成员在许多国家也跟政府机构发生过大量的摩擦或冲突。
(二)“科学学派”
“科学学派”(Scientology)是1952年(另一说1954年)形成于美国的一个新兴宗教团体,创建人是L。罗恩·哈伯德(L。Ron Hubbard,1911-1986),前身为“哈伯德科学协会”。目前,“科学学派”至少已在65个国家建立了700多个活动中心,自称拥有700万信徒。
“科学学派”在不同的国家和地区有不同的身份。德国将其归为商业机构而不是宗教组织;法国、英国、爱尔兰、比利时、卢森堡、西班牙、以色列和墨西哥等国均不认为它是宗教;但在美国、坦桑尼亚、津巴布韦、澳大利亚、南非、瑞典、新西兰和中国台湾地区,它被承认是合法的宗教,享受相关法律保护。此外,还有一些国家,主要是欧洲的一些国家认为,“科学学派”是具有潜在威胁性的新兴宗教或膜拜团体,或至少不认为当地的“科学学派”教会符合宗教组织的法定标准。
“科学学派”的“立教基础”是一套自成体系的“戴尼提疗法”,这套疗法主要见于《戴尼提》一书。该书首版于1950年,被视为“科学学派的经典”。按照此书的说法,“戴尼提”是人类最先进的“心灵研究科学”,意为“通过心灵”。而L。罗恩·哈伯德宣称,“戴尼提疗法”不仅能够帮助病人找出病因,使其获得解脱,而且可以通过“能力培训”,使人意识到“自身的潜力”;任何人一旦掌握了其疗法技巧,便可以在身心健康的同时,极大地开发自我潜能,确保事业有成,达到精神的最高境界,甚至获得永生。
“科学学派”主要是通过两种方式来推行“戴尼提疗法”的。一种是采用所谓的“E装置”(E-meter),由精神疗法医师为“听析者”——病人找病因;另一种则是针对不同的社会心理问题,开设各种不同的培训班,采用L。罗恩·哈伯德所编写的相关教材,通过发放问卷,让培训者在《戴尼提》和L。罗恩·哈伯德的其他书籍中寻找答案。
多年以来,“科学学派”在多个国家(包括美国、英国、德国)与政府和警方发生过冲突。例如,1968年,“科学学派”的教主L。罗恩·哈伯德因对一些教徒施行禁闭、禁食等所谓的“治疗方法”,并虐待为其工作的信徒等,被英国政府宣布为“不受欢迎的人”,其设在英国圣希尔的总部不得不迁往美国洛杉矶。又如,“科学学派”因收取高昂的培训费用等问题而与美国税务部门发生长期冲突。再如,该团体搜集“信徒隐私”,用以控制和恐吓其信徒,引起了多国政府警方的注意。1996年,法国里昂法院因一名“科学学派”信徒自杀而开庭审讯了该组织在法国的23名负责人,此案涉及诈骗罪、非法行医罪和间接杀人罪等。
L。罗恩·哈伯德去世后,戴维·米斯卡维奇成为其继承人,“科学学派”发生了一些变化,像利用各种媒介来宣传其济世救人的宗旨,以改变人们心目中留下的不良印象;更为关注公益慈善事业,投资开办戒酒和戒毒中心,向学校捐款,资助运动会等。
(三)“超越胜利教”
“超越胜利教”(Overpass Triumph)是美国的一个新兴宗教团体,1967年由撒尼·阿圭佐尼建立于加利福尼亚州的洛杉矶,在美国各大州均有分会。该团体专门收容吸毒者和地痞流氓。阿圭佐尼声称,他是奉上帝的旨意而把这些人组织在一起的,是为了给他们“一盏走出黑暗的明灯”。据他本人回忆,1967年的一天,上帝亲口告诉他,要在东洛杉矶建立一个教会,将那些吸毒者、地痞流氓以及社会上的反叛分子召集在一起,上帝将给他们一盏走出黑暗的明灯,将指示他们走向全世界。
然而,在“超越胜利教”中,教主变成了上帝,教主的话就是上帝的启示,信徒们只能无条件地服从。阿圭佐尼时常狂称:“我吃的是先见之明,睡的是先见之明,做梦也有先见之明,我就是先见之明”。为了煽动反社会的情绪,他还宣称,“超越胜利教”的成员都是“上帝所拣选的末日审判部队军人”,到新千年来临之际,也就是末日审判之时,我们的教会将建有1000座教堂。为此,该团体严格规定,每个信徒每天必须缴纳1美元,作为建造1000座教堂的资金。除此之外,信徒们还需缴纳什一税、忏悔费、名誉澄清费等等。这些费用当然全都进了阿圭佐尼的腰包。对于想要退出组织的信徒,阿圭佐尼与其他骨干成员则使出各种手段,让他们声誉扫地甚至倾家荡产。
(四)“雷尔教派”
“雷尔教派”(Raelian Cult)是法国的一个新兴宗教组织,又叫“雷利安运动”或“雷尔耶教”,据称现有近5万名信徒(另一种说法为5.5万),分布在84个国家。
“雷尔教派”的发起者是克劳德·沃里尔洪(Claude Vorilhon),原是法国的体育新闻记者兼赛车手。据他本人回忆,1973年12月13日早上,他在驾车前往办公室途中,突然决定到奥弗涅山脉附近的一座火山看看。他在火山上见到了一只太空船,先是发出一道红光,接着走出一名长有深色毛发的绿色外星人。他应邀登上太空船,受到了一位体态丰满的女机器人的接待,里面的外星人用流利的法语告诉他,人类原来是由“外星人洛希姆(Elohim)”制造出来的,并指示他发起雷尔教派。所以,沃里尔洪宣称,“地球上的生命不是自然界自我演化的结果,也不是超自然的所谓‘神’的力量作用的结果,而是由那些先进的外星人用DNA有意识制造出来的。”
这样一来,“克隆思想”便成为雷尔教派“科学创世论”的核心观点。该组织认为,“科学创世论”既能否定达尔文的进化论又可取代诸种宗教的神创论,克隆技术为科学知识与宗教信仰相结合提供了机遇,“克隆能让生命永驻”。1997年,克隆羊“多莉”问世后,该组织为了“带领世人走克隆之路”,成立了“克隆援助公司”(Clonaid,又称“克隆人协会”)。自2000年,该公司由雷尔教派现任女主教布里吉特·布瓦瑟利耶亲自负责。布瓦瑟利耶拥有分析化学和物理化学博士学位,曾在美国的汉米尔顿学院短期任教,后在法国的一家化学公司长期担任项目主管。雷尔教派在法国已被列为邪教。因而,布瓦瑟利耶加入雷尔教派后便被解聘了。
2002年12月27日,布瓦瑟利耶在美国佛罗里达州宣布,人类首位克隆婴儿已经成功“诞生”,这名克隆女婴名叫“夏娃”,目前“健康状况良好”,将在3天后回到家中。消息一出,举世哗然。意大利科技界和医学界反响强烈,一致持反对态度。法国总统希拉克和科学家也纷纷发表声明或谈话,对“克隆人研究”表示批评和质疑。可是,面对全世界禁止克隆人的一致呼声,雷尔教派仍我行我素。2003年,布瓦瑟利耶在接受采访时透露,另外3名克隆婴儿将在当年面世。对此,英国、以色列、日本和德国已先后立法来禁止制造克隆人,包括美国在内的数十个国家也正在考虑制定相关的法律法规。雷尔教派的“克隆援助公司”最初设在美国弗吉尼亚州的一间旧教室,在被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勒令停止一切克隆人实验后,被迫迁往他国的某个秘密地点。
除了“制造克隆人”外,雷尔教派还在其他方面遭到批评指责,例如,把希特勒纳粹的徽章作为其组织标志,在其“教义”中宣扬“性爱与生殖无关”、“一切皆为性爱的表现”、“性爱是接近无限的手段”等观点,以及其信徒“崇拜手淫”,存在严重的淫乱问题等。
(五)“世界创造者教会”
“世界创造者教会”(Church of the Creator)是美国的一个新兴宗教组织,但也有人认为,它是一个由白人极端种族主义者组成的邪教组织。该组织原名为“创造者教会”,建立于1973年,教主是本·克拉森。1993年,本·克拉森自杀身亡。1996年,马特·哈勒继任教主,并进行了组织重建工作。目前,该组织的信徒约有几千人,在全世界设有20多个分部。
“世界创造者教会”奉行“白人至上论”,其宗旨在于,保障白色人种的生存优势和势力扩展。该组织成员认为,人种本身就是“一种宗教信仰”,而他们关于人种创造的宗教哲学观点,是建立在自然界的永恒规律、人类社会的历史逻辑和经验常识等基础之上的。所以,凭借西方文化自近现代以来向世界各地不断扩张的这一事实,他们断言,白色人种是自然界所创造的“最精妙的成果”,人类社会的一切进步显然归功于西方白人,只有白人才是“最优秀的人种”,对白人的生存与发展有利的事物就是“最高的价值标准”,否则就是罪恶的。据此,他们仇视美国黑人、犹太人和其他有色人种。也就是说,在他们的眼里,只要不是白人,便是“垃圾人种”。
虽然“世界创造者教会”一直自称“非暴力组织”,但其教义里却隐含着诸多暴力成分,其信徒也曾多次卷入暴力事件和罪恶行动。1991年,“世界创造者教会”的成员乔治·洛布因杀害一名黑人老兵而被判25年徒刑;1997年,“世界创造者教会”的11名成员围攻殴打了一对黑人父子;1999年,“世界创造者教会”的高级成员本杰明·史密斯枪杀了一名黑人和一名韩裔美国人。更令人恐怖的是,其教主克拉森还曾设想发动一场“人种战争”来消灭有色人种。
(六)“真理之友”
“真理之友”(Friends of Truth)是日本的一个新兴宗教团体(有人认为是邪教),建立于1977年,教主为宫本清治。该团体没有系统而完整的教义,主要以“创造天地、造化万物之神耶和华”为崇拜对象,要求其信徒“清心寡欲,追求精神价值,走正确的人生道路”,认为只有这样死后才能升入天堂。
“真理之友”是一个极为闭锁的组织,不对外传教,主要以家族、血缘为纽带来联络和组织信徒,在所有的120多名信徒中,有亲属关系的多达60多人。该组织的所谓教堂就设在教主宫本清治的家中,大厅里挂着不带十字架的耶稣像,旁边还供奉着观音和地藏王菩萨等。每个星期四早晨,百余名信徒聚集在大厅里,围绕着教主举行礼拜。每月1日、11日和21日,他们还要举行感恩上帝、宣讲教义等活动。
1986年11月1日,有人在日本和歌山市的海边沙滩上发现了7具烧焦的女尸。原来,前一天宫本清治因肝硬化去世,这7名女信徒决定去“天国”陪伴教主,于是合伙自焚。这7名信徒中,有宫本清治的妻子和母亲,其余5人的年龄为25~37岁,有的还未结婚,生前都有较好的职业。其中,有位年轻女性自焚前还把一个大提袋交给父亲,并叮嘱“现在不要看,必要时再打开使用”,事发后打开一看,里面装了1000万日元现金。在她们的遗书中,写有“请相信教团的教义,祝你们幸福”,以及“追随先生而去,非出于强迫”等字句。
“真理之友7女自焚事件”发生后,日本社会各界反应强烈,人们议论纷纷,分析惨案原因。心理学家宫城音弥分析道,“新兴宗教十分强调同步同调,这次自杀很可能是以教主夫人为首,而使其他6人陷入集体催眠状态时进行的”。宗教学家村上重良认为,“追随先生之后而去”是女性特有的心理,是一种歇斯底里。现代社会中有许多人是在宗教中追求生存价值的,强烈的孤独感使现代人更加焦躁不安。筑波大学教授小田晋则指出,死者全都和宫本清治的夫人有血缘关系,因此,这等于是家庭集体自杀。在现代家庭,父亲的地位已十分淡化,而“真理之友”却好像是一个“凝聚力”极强的家庭。在20世纪的今天,物质生活富足,但精神得不到满足,人们感到前途未卜。“真理之友7女自焚事件”只不过是70年代以来日本新兴宗教热中的一个极端的例子而已。
(七)“忧虑的基督徒”
“忧虑的基督徒”(Concerned Christians)是20世纪80年代形成于美国的一个新兴宗教团体,由蒙特·金·米勒(Monte Kim Miller,1954-)创建,其目的在于,对抗“反基督教的新世纪运动”(the New Age Movement)。该组织建立初期,米勒是一个反膜拜团体的行动主义分子。1996年1月,他开始宣称“我是在为上帝说话”,有些追随者因此而醒悟,并脱离了该组织,但大多数信徒还是留了下来。米勒在布道时一再宣称,“忧虑的基督徒”才是“唯一正确的基督徒”,因而只有追随他的教导并悔过自新,才能真正获得救赎,而世界上的其他人——约20亿基督徒和40亿非基督徒将全部下地狱。在其信徒看来,米勒就是《圣经·启示录》里所讲的“两个见证人之一”。
米勒曾预言,1998年10月10日,一场大地震将把美国科罗拉多州首府丹佛市从地图上抹去。这个预言落空后,他又说,他自己将在1999年12月死于耶路撒冷,但三天后将复活。这个预言当然也没有实现。虽然前一个关于“丹佛将从地球上消失”的预言落空了,但仍有至少78名信徒变卖房产,赶在1998年9月底前搬离了丹佛市,其中一部分人迁往耶路撒冷,准备在那里迎接耶稣基督的再次降临。因为基督徒大都相信,当基督复临时,他会从天而降,着陆于耶路撒冷附近的橄榄山。
1999年1月3日,以色列警方突击搜查了耶路撒冷西郊的两所房屋,拘留了“忧虑的基督徒”的14名信徒,其中有8名成人和6名儿童。据邻居讲,他们在此过着平静的生活,主要以自己的收入和来自美国的捐款为生活来源。但以色列警方发言人声称,这个组织的成员正计划于1999年年底在耶路撒冷的街道上实施极端的暴力行动,并准备在圣墓堂附近与警方进行枪战。可是,以色列警方并没有拿出任何证据,也没能在这些信徒的住处发现枪支弹药等。最后,11名被拘留者被判处驱逐出境,另外3人仍予以暂时拘留,因为他们对律师讲,他们不敢回家,害怕美国很快便会毁灭。1999年1月9日,在以色列安全人员的陪同下,14名被拘留者全部返回美国丹佛市,但他们都躲避了在机场迎候的亲朋好友。以色列警方事后又发现了几十名生活在耶路撒冷的“忧虑的基督徒”成员。除了以色列的“忧虑的基督徒”外,还有不少该组织成员迁往希腊,但这部分人几乎都在1999年年底被遣返美国,其中大多数人生活在费城的巴拿马地区。
自2001年,米勒开办了“忧虑的基督徒网站”,但网页上主要宣传的是,如何购买该组织音像制品。2002年2月20日,网页上登载了米勒的一封电子邮件,其中写道:一个人不可能同时既是“基督徒”又是“爱国者”;《圣经·启示录》里讲的“第七印的揭开”和“第七号的吹响”早就发生了,即发生于2002年2月15日——第7个千年的第777天,这预示着“世界的终结”可以发生在任何时候。
(八)“生命空间”
“生命空间”(Life Space)是日本的一个新兴宗教团体,1983年由高桥弘二创建,最初只是一家咨询公司,20世纪90年代后开始强化宗教色彩。高桥弘二自称“印度教萨伊巴巴的继承人”,不但能以“神力”治病救人,而且能“起死回生”。因而,该团体打着“生命空间”的招牌,以“集体住宿练功”为名,向作为学员的信徒们收取高昂费用。
自1995~1999年,据媒体报道,“生命空间”至少间接地制造了3起死亡事件。1995年,一位大学生参加“生命空间”所推行的修炼活动——“热浴澡”,由于在热水中浸泡时间过长而死亡。1998年,“生命空间”的一名会员因身体不适去找“组织”进行治疗,经过一段时间的所谓治疗病情反倒恶化,但在肾脏衰竭的情况下仍拒绝前往医院,结果死亡。1999年,另一名“生命空间”会员因脑出血住进医院,但他的家属全是该团体的信徒,坚持把他抬出医院,恳请高桥弘二来亲自治疗,而高桥弘二的治疗方法只是用手掌来拍打患者的头部,患者因耽搁诊治死亡后,其家属却相信他仍然活着,直到尸体干枯发黑。
(九)“末日会”
“末日会”(Doom Cult)是美国的一个新兴宗教团体,出现于1984年,教主为查尔斯·米德,信徒多为事业成功、生活富裕的中产阶级家庭成员。1993年时,“末日会”在美国佛罗里达州约有1000多名成员。
查尔斯·米德不仅公开宣扬“世界末日即将到来”,而且认为所有的“现代化产物”,如收音机、电视机、电脑,甚至包括报纸杂志等,都是“魔鬼的工具”,并相信动物和动物的形象里也藏有“魔鬼”。对于现代医学,查尔斯·米德更是采取拒斥态度。他认为,任何疾病都是由于“罪恶”和“不信教”而引起的,只有通过“精神治疗法”才能治愈,他甚至号召信徒们不要戴眼镜、戴假牙等。这些想法和做法虽然荒唐,但在信徒的眼中,查尔斯·米德无疑是“上帝的代言人”,只有跟随他,才能够逃脱“末日审判”。可是,这位“上帝的代言人”带给他们的是什么呢?仅据印第安纳州官方的记录,自“末日会”成立以来,已有98名信徒因生病拒绝医治而死亡,其中包括42名儿童。
(十)“大白兄弟会”
“大白兄弟会”(Dabai Brotherhood)是1990年出现于乌克兰的一个新兴宗教团体,有些学者认为它是邪教,教主为尤里·克雷沃诺戈夫及其妻子玛丽娜·茨维贡。“大白兄弟会”宣扬世界末日论,认为随着末日的降临,人类将面临种种灾难,只有加入他们的组织才能够在末日来临之际升入天国。该组织在因苏联解体而感到迷茫的青年人中有大量追随者。
1993年,玛丽娜·茨维贡以“救世主”的身份预言:当年11月24日是“上帝在地球上的最后一个节日”,届时耶稣将复活。她策划在首都基辅举行一个盛大的“升天仪式”,号召15万信徒前往聚会,集体自杀。这不仅令信徒家属提心吊胆,更令乌克兰警方不得不戒备森严,严加防范。1993年11月上旬,在短短的几天内,就有多达15万的“大白兄弟会”信徒从各地涌入首都基辅,一些人占据了乌克兰最古老的圣索菲亚教堂。正当信徒们聚集在圣索菲亚教堂,为迎接世界末日做准备的时候,早有防备的乌克兰防暴警察突然冲了进来,在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布道之前,就强行阻止了此次未经政府批准的狂热仪式。
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乌克兰警方先后拘留了488名信徒,其中有许多青少年。此后,有30多名信徒开展绝食斗争,要求释放被拘的同伴,另有大量信徒则在大街上散发“救世主玛丽娜·茨维贡”的诗集,并呼吁人们脱离家庭,特别是劝说青少年摆脱父母的限制,加入“大白兄弟会”。一时间,乌克兰社会一片混乱。广播电视台不断提醒家长,这段时间最好让孩子们待在家里,以免上当受骗。不少学校也改变了课程表,尽量让学生早些回家。但仍有数以百计的父母心急如焚,联合起来到处寻找已经失踪的孩子们。
“大白兄弟会”的信徒们起初骇人听闻地扬言要进行集体自杀,但在遭到警察阻止后却改口说,他们只是要在11月24日这一天来欢庆“世界末日”的到来。乌克兰内务部第一副部长涅德列海洛则反驳说:“他们已否认要集体自杀。他们的策略一直变来变去,我们怎么能相信这些人呢?”同时,乌克兰总统克拉夫丘克命令基辅市政府和警方,务必维持社会秩序,在这段时间里把没有居民身份证的人暂时驱逐出首都,而周边部队要加强安检,严格控制进入基辅的人数。最后,乌克兰政府以“欺诈、擅自侵占土地,将人推向自杀”等罪名,逮捕了“大白兄弟会”的教主,并追究其刑事责任。至此,这一组织在乌克兰濒于消失,一些成员转往邻国,如白俄罗斯、摩尔多瓦、俄罗斯等。
第二节 邪教组织与社会冲突
一、关于邪教的研究概况
(一)关于邪教的定义与定性
当前,学术界关于邪教尚无统一的定义与定性。一部分学者认为,邪教是宗教;另一部分学者主张,邪教不是宗教。
在持“邪教是宗教”观点的一方,有学者指出:“当代邪教是新兴宗教中一个特殊而个别的现象,是在其发展过程中走向危害社会、违反法律与人性、扰乱社会秩序甚至自绝于社会与人类的一些宗教组织”;“邪教是宗教,而且属于新兴宗教的范畴;邪教的形成有一个动态的发展过程”;邪教不是一切旁门左道或者一切不正当且有害于社会的民间社团和秘密组织的泛称,与中国老百姓惯称的“邪教”有本质区别,因为老百姓的“邪教”指一切不正当的、对社会有害的民间社团或秘密组织,而无论其是否具有宗教色彩。这种观点和许多西方学者的看法颇为一致。“西方学者多把邪教视为新兴宗教运动的衍生物或极端产物,仍认为属于宗教范畴”;“在西方,一切新兴宗教都是宗教,由新兴宗教蜕化而成的邪教也是宗教”。还有些学者认为,“邪教是吸收正统宗教的某些成分所形成的,不服从正统宗教的、在正统宗教的神职系统之外运作的,在思想上、行动上具有反正统、反社会倾向的极端主义的异端教派”。综合以上说法,这部分中外学者将邪教定性为“新兴宗教中的特殊现象、极端产物或异端教派”。
在持“邪教不是宗教”观点的一方,著名作家塞萨尔·比达尔写道:“邪教是一种有着金字塔式结构、要求信徒绝对服从的团体,而其最终目的(除了所谓精神上的)是经济性和政治性的。”佩佩·罗德里格斯认为:“所有为网罗信徒推行其理论而使用种种摧毁或严重伤害信徒本性的强制性说教手段的团体,所有为保持本组织的活力而全面或严重破坏信徒与亲朋好友甚至与自己的情感联系和交流的团体,所有那些其活动动机导致破坏和践踏一个法治国家原本不可侵犯的法律的团体,均属邪教之列。”法国的《维维安报告》指出,“邪教组织是一个实行极权制的社团,表明或者不表明其宗教目的,其行为表现为侵犯人权和危害社会平衡”。西班牙《时代周刊》发表的一篇文章也认为:“邪教组织,是指假借宗教名义,神话教主,并以荒诞不经的教义和严厉的组织手段对教徒实行精神控制和物质控制,毒化心灵,聚敛钱财,残害生命,危害社会的反人性、反社会、反人类的邪恶组织。”③
我国不少学者也持类似的见解。他们指出,“邪教对正常的社会秩序造成严重的威胁和破坏,已经不再是宗教,而是带有强烈的政治色彩,具有反科学、反社会、反人类、反政府性质的犯罪集团”;“事实证明,一些宗教团体的邪教性质是在它的发展过程中,逐渐表现出来的。这些宗教团体一旦成为危害社会的邪教,从‘新兴宗教’中脱离出来,就已经和宗教没有什么关系了。如果说邪教与一般的新兴宗教,特别是与传统的宗教有什么关系的话,只能说邪教为了欺世盗名,蒙骗群众,借用了宗教的某些外在形式而已。它们的教义,以及它们在社会发展中的地位、作用和影响,与传统宗教相比,没有丝毫相同之处”。显然,上述观点是以邪教组织及其活动的非法性、邪恶性和危害性来界定邪教的。还有的学者则着眼于“基本要素”来识别邪教组织。“标准的‘邪教’包含以下三个要素:组织的发端与教主的作用;教主与教徒之间的权力结构或关系;协调的劝说机制的运用(称为‘思想改造’,或更通俗地说是‘洗脑’)”;“运用教主、组织结构和思想改造三大要素,我们就能把邪教视为一个特殊的团体或情况来评价其本质,而不考虑其信仰问题”。
(二)关于邪教组织的数量
据现有资料,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有邪教组织。例如,日本的“奥姆真理教”、“法之华三法行”、“生命空间”;韩国的“天尊会”、“统一教”;西班牙的“人类和宇宙能源”、“拉赫马传教团”;法国的“太阳圣殿教”、“科学神教”、“曼达罗姆”;德国的“蓝玫瑰”、“少年撒旦教”;俄罗斯的“罗西奇”;乌克兰的“大白兄弟会”;格鲁吉亚的“上帝的证人”;秘鲁的“基亚班巴圣灵降临”;巴西的“回到未来”;马来西亚的“奥马乌纳”;菲律宾的“天主教上帝之灵”、“慈善传教士协会”;乌干达的“恢复上帝十诫运动”;喀麦隆的“奥戈诺”;加拿大的“耶稣基督原教旨主义最后审判圣徒会”;墨西哥的“撒旦崇拜教”;美国的“人民圣殿教”、“新世纪”、“大卫教派”、“天堂之门”等等。
然而,由于统计资料的来源和方法不同,特别是前述理论认识上的差异,关于邪教组织的数量众说纷纭,出入较大。这里列举的几种说法仅供参考。
(1)目前世界上的邪教组织数以千计,其中仅美国就有2500多个,欧洲有1000多个,而英国的邪教组织几乎占了欧洲数量的一半;在原苏联和东欧地区,邪教组织发展较快,数量不断增加。
(2)“据有关资料不完全的统计,全世界邪教组织有3300多个,信徒有数千万人;美国因有1000余个邪教组织,被称为‘邪教王国’,所以不少震惊世界的邪教惨案多发生在美国。在西欧和南欧18个国家中,有1317个狂热教派,英国有604个。法国内政部情报司的调查表明,法国有邪教团体173个,其中的40余个具有危险性。西班牙全国现有200多个‘具有破坏性’的邪教组织,其信徒约达1万人。”
(3)据美国《新闻周刊》报道,美国有700~5000个邪教组织。美国伯克利大学教授玛格丽特·辛格在提交给美国政府的一份报告中估计,美国的邪教组织多达2000~5000个,不同程度地卷入邪教活动的人数已超过2000万。
(4)据“法国国民议会邪教调查委员会”的一份调研报告,目前法国共有形形色色的邪教组织172个,拥有信徒16万人。
(三)关于邪教组织的特点
归纳现有的研究成果,邪教组织主要有如下几个特点:
首先,神化教主和教主绝对至上。崇拜教主,把教主奉若神明。在邪教组织中,教主的地位至高无上,教主的言行就是绝对真理,甚至教主的好恶也成为其组织的准则和信徒生活的内容。例如,“人民圣殿教”的教主琼斯自喻为“神示的弥塞亚”,言称自己就是“耶稣基督”;“大卫支派”的教主考雷什自称“基督转世”,降临人间揭示《圣经·启示录》里的奥秘,还宣称自己是“战神”,拥有超凡的能力和“上天国的秘诀”,只有忠于他的信徒才能与他一起升入天堂;“天尊会”的教主莫幸龙自称“下界天尊”,拥有7000多种医术秘方,其“天手”能包治百病;“太阳圣殿教”的教主吕克·茹雷自称“上帝的特使”和“再生的耶稣”。一位女教徒回忆说:“信徒们对茹雷的崇拜已经到了着魔的程度,他们认为茹雷是新的救世主,只有他才能拯救全人类和全世界。”④由此可见,虽然邪教教主的具体做法不尽相同,但他们都把自己装扮成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上帝或神”,以达到蛊惑信众、为所欲为、为非作歹的邪恶目的。
其次,歪曲传统宗教教义,传播极端的末世论。末世信仰是许多传统宗教的基本教义之一,但邪教组织却肆意歪曲,它们所宣扬的末世论观念往往是极端而具体的,即大多指明了“世界末日的具体时间和具体标志”。譬如,“恢复上帝十诫运动”起初宣称1999年12月31日将是世界的末日,当预言落空后,又把日期调整为2000年12月31日;“天尊会”宣称,“人类在2000年就到了末日,但经过7年大乱之后就会有新天新地出现”;⑥“法之华三法行”宣称,“1997年,人类将有1/3死亡”,“2001年1月6日凌晨2时,地球上的人类将迎来末日”。
再其次,严密控制信徒,残害生命,聚敛钱财。除了通过种种异端邪说和所谓的治疗技术来控制信徒,邪教内部往往等级森严,实行封闭式的组织管理,严密地控制信徒,甚至还配备保镖或私建武装卫队。例如据《人民网》提供的信息,“统一教会”是“一个黑幕重重、等级森严、控制严格的专制‘帝国’,对教徒实施思想控制,信徒至少第一年要在有组织的共同团体度过,教徒要为‘真正的父亲’文鲜明献身。文鲜明不但利用传教之机玩弄女性,还大肆聚敛钱财,他在美国拥有110多家大小企业,年盈利达7亿美元。1975~1984年间,仅日本的统一教会就向美国的‘圣父’提供8亿美元资产。”关于这方面的情况,下面考察分析“邪教引发的主要冲突”时,将提供更多的例证。
二、邪教引发的社会冲突
邪教组织无论大小,均对人类社会造成严重危害。邪教组织引发的冲突现象及其社会危害是多种多样的,我们在此主要从四个方面来展开考察分析,即制造集体自杀事件、亵渎社会道德伦理、非法骗取聚敛钱财、制造暴力恐怖事件。
(一)制造集体自杀事件
邪教组织所制造的信徒集体自杀事件,无疑是一种邪恶的行径,是对人类珍爱生命的基本价值观念的挑战,并造成了严重的社会影响和社会危害。2001年年初,新华社就此发表评论员文章,其中提到:据不完全统计,近些年来全世界10人以上的邪教徒集体自杀事件已超过27起。这方面的典型案例为“人民圣殿教”、“太阳圣殿教”和“天堂之门”等邪教组织所制造的信徒集体自杀事件。
1.“人民圣殿教”的集体自杀事件
“人民圣殿教”是美国的一个邪教组织,建立于20世纪60年代,教主为吉姆·琼斯。最初,吉姆·琼斯宣扬对穷人的“爱”,反对种族歧视,批判资本主义制度,注重在教会内部营造和睦的家庭气氛,并将其办成一个福利性教会,黑人和白人可以在其中共同祈祷、工作和生活。因此,“人民圣殿教”发展很快,吸引了大批信徒,在社会上产生了较大的影响,有些政客为拉选票而争取其支持,琼斯本人也成为知名人士。1975年,琼斯被“美国生活基金会”选为“全美百名优秀牧师”之一,旧金山市长任命他为该市住房管理机构主席。1976年,《洛杉矶先驱调查报》提名他为“年度人道主义者”。
然而,随着知名度的提高、组织的扩大和资金的充裕,“人民圣殿教”逐渐滑向罪恶的深渊。琼斯的个人权力欲极度膨胀,一改以往“上帝代言人”的形象,声称他就是“上帝”,要求信徒赞美他、歌颂他,并绝对服从他的意志,否则就是“叛徒”。更恶劣的是,他还赋予自己在教会内对任何一位女信徒提出性要求的权力,而他原来宣扬的“爱”则被严格的纪律和惩罚所取代了。琼斯的变化和专制,致使“人民圣殿教”内部矛盾重重,一些人开始设法摆脱他的控制,并公开揭发“人民圣殿教”的内幕。这使琼斯深感恐慌和危机,他决定带领信徒逃离美国,到他多年前就看中的圭亚那热带丛林去建设“一个与世隔绝的宗教社会”。1976年,他与圭亚那政府正式签订长期租约,将那片丛林定名为“琼斯敦”。1977年,“人民圣殿教”成员迁至圭亚那丛林,并开辟了一个小镇——“琼斯镇”。
迁到圭亚那,躲在丛林里,琼斯的权力欲越发膨胀了。他打着“爱”的口号,从肉体上和精神上对信徒严加控制。他“穷凶极恶、残酷无情地漠视人权”,使用“肉体和心理两方面的威压手段进行思想训练运动,以没收护照和在公社周围设置岗哨的办法防止社员离开琼斯敦,以及剥夺社员私生活的权利,剥夺言论、集会自由”。在此同时,由一些叛逃者组成的“有关亲属委员会”则不断揭发琼斯的恶行,并于1978年4月向报界发表了措辞强硬的宣言,“人民圣殿教”的内情终于引起了美国媒体和国会议员的高度重视。
1978年11月14日,美国国会议员列奥·赖恩带人前去调查。当时,“人民圣殿教”的9名信徒逃出丛林,另有多人向赖恩提出要求,帮助他们离开琼斯敦。就在赖恩带着他们准备乘机离开时,琼斯一声令下,机枪扫射,赖恩等5人当场死亡,12人受伤。11月18日,在琼斯的命令和胁迫下,900多名“人民圣殿教”成员喝下掺有氰化物的葡萄糖饮料,集体自杀,造成了20世纪人类历史上骇人听闻的一幕惨剧。
2.“太阳圣殿教”的集体自杀事件
“太阳圣殿教”成立于1984年,基地最初在瑞士日内瓦,1987年迁至加拿大,主要领导人是教主吕克·茹雷和幕后智囊约瑟夫·迪·马布罗。吕克·茹雷死后,“太阳圣殿教”更名为“玫瑰与十字架联盟”,数千成员散布于瑞士、法国、西班牙、加拿大、比利时、荷兰、丹麦等国,以更为小型、分散的方式活动。
“太阳圣殿教”宣扬,世界末日即将来临,只有加入其组织才能幸免于难;“死是生的一个重要阶段,是在另一个世界的生”;自杀是飞向众神聚会之地——天狼星的旅行,是唯一的、真正的解脱之路;只有通过火焰的洗礼才能穿越时空,进入天狼星上的另一个神圣世界,因此自杀时要经火焚烧。正是在上述邪恶教义的蛊惑下,1994~1997年间,“太阳圣殿教”制造了一连串集体自杀事件。
1994年10月5日,3起集体自杀事件在瑞士、加拿大几乎同时发生。在瑞士,是日凌晨3点半,两起集体死亡事件同时发生。首先,格朗日村的3处别墅燃起大火。在废墟中,警方找到了25具烧焦的尸体,其中有5名儿童,最小的只有4岁。警方发现,所有死者在死前都注射了一种迄今尚未查明的烈性毒药,还有人是被手枪击毙的,但凶器下落不明。与此同时,50英里外的一座村庄别墅也燃起大火。在经过精心布置的地下祈祷间里,警方发现了23具尸体,其中男子10名、妇女12名,还有一个12岁的男孩。妇女们穿着闪闪发光的白色长袍,许多男性死者身着“太阳圣殿教”举行仪式时穿的三色长袍——红色、白色和黑色,分别代表信徒的不同等级。这些尸体脚朝里,手朝外,奇怪地环绕着一座三角形祭坛,上面摆放着一只镀金的“圣餐杯”,其中9具尸体的头上紧裹着塑料袋,19具尸体的头上或身上有枪眼,有些双手被缚,但所有尸体的面孔都朝着同一个方向——挂在墙上的教主茹雷的画像。
在加拿大境内莫林高地一座宽敞的别墅里,警方发现了5具尸体,其中有个仅3个月大的男婴,4个成年人身着红色和金色长袍,戴着“太阳圣殿教”的 T·S 徽章,他们的头都朝向室内悬挂着的教主茹雷的画像。警方证实,这些人都是被刺死的。
这3起连环集体自杀事件发生后,在瑞士和加拿大社会引起了极大震动。1995年12月23日,法国发生“太阳圣殿教”教徒集体自杀事件,共16人死亡。案发时,16具尸体呈太阳状圆形排列,均已被烧焦,其中包括3名儿童。警方在现场还发现了多支手枪,由此推断,这些人可能是被击毙后才焚烧的。而在他们的住宅和亲属那里,警方查获了多封遗书,上面均表示:真正的死亡是不存在的,他们是去寻找另一个极乐世界了。1997年3月22日,在加拿大魁北克的一个小镇,惨案再度发生,5名“太阳圣殿教”教徒集体自杀。
3.天堂之门的集体自杀事件
“天堂之门”是美国的一个邪教组织,该组织又称“天门教”,对外正式名称则为“全世界高级计算机宗教组织”,1975年由美国人马歇尔·阿普尔怀特创立,其成员都是编制电脑程序和设计网络的专家。
“天堂之门”属于UFO类型的邪教组织,其成员深受科幻小说和基督教的影响,他们把“再临的耶稣”奉为教主,笃信飞碟和外星人的存在,认为人类原本来自太空,而他们到地球上只是为了完成特殊的使命,通过严格的禁欲和修炼便可以重返宇宙太空,达到最高境界。他们相信,海尔·波普彗星的出现标志着世界末日的来临,紧跟彗星之后的飞碟将把他们接回太空,肉身死后三天,他们将在飞碟中复活。
在现实生活中,“天堂之门”的信徒可以说是“抛弃了一切”。他们一般都要捐出全部财产,舍弃家庭儿女,断绝各种社会关系。他们过着集体生活,穿一样的黑色服装,吃一样的饭菜,留一样的发式,以服用性激素甚至阉割的办法来绝对禁止性欲……这一切都是为了重返“天堂”。
1997年3月26日,“天堂之门”的成员在美国的一所豪宅里集体自杀。9个卧室的所有床铺都躺满了尸体。死者全部是清一色的短发,穿黑衣黑裤,脚蹬黑色运动鞋。每个人身上都盖着紫色的被单,床边都放着一个装满什物的箱子,好像准备出远门。每个人的口袋里都有身份证件、5美元纸币和少许硬币。死者的面貌都显得十分安详。据经警方查证,死者共计39名,其中女性21名,男性18名,最小的26岁,最大的72岁;除1人是加拿大公民外,其余的都是美国公民;除2名黑人、3名拉美裔外,其他的均为白人。他们都是用伏特加酒送服混有超量苯巴比妥的苹果酱,并用塑料袋套头窒息而死的。另据查证,他们事先为这次集体自杀做过周密的安排,是在三天内分三批完成的,即后一批协助前一批自杀,最后留下的两人则为大家整理遗体后,以同样方式自杀。
(二)亵渎社会伦理
邪教组织往往作恶多端,其中最令人诟病的就是“性关系”极其混乱,这不仅是对社会道德伦理的挑战和亵渎,而且在家庭和社会关系上造成了大量矛盾和冲突。这方面最令人不齿的案例就是“上帝的儿女”。
“上帝的儿女”是一个广泛活动于美国、加拿大、法国、西班牙、阿根廷、澳大利亚、菲律宾等国的邪教组织。该组织的前身是成立于1968年的“少年归主协会”,教主是美国人大卫·布林德·伯格,又名摩西·伯格或摩西·大卫。该组织还有“亲密传教团”、“爱的家庭”、“无限家庭”等名称。
初创时期,“上帝的儿女”号称属于基督教保守派——“千禧年主义”。但在20世纪70年代中期后,该组织的信念和行为变得越来越邪恶,反社会倾向也越来越明显化。其中最突出的一点就是,他们认为,只要能达到传福音的目的,以肉体勾引异性便是正当的行为,甚至乱伦、狎童、卖淫等邪恶勾当也是值得赞许的。
据一些挣脱了控制的女信徒,包括教主伯格的大女儿揭露,伯格以“基督之爱”的名义,诱导信徒们要无私地奉献性爱。因此,在该组织内部,父母与子女乱伦、成人与幼童发生性关系毫不为奇;为了发展新成员,每个女信徒,甚至包括未成年者,都被鼓励以性行为去吸引教外男士;教主本人不但可以与任何一名女信徒发生性关系,也不仅跟外甥女和小女儿有染,甚至还逼迫儿子当着他的面与儿媳房事,然后他自己再与儿媳发生关系。这些毫无廉耻的做法终使不少信徒有所觉悟,果断地脱离了该组织,其中包括教主的儿子和女儿。伯格的儿子雅朗终因父亲的所作所为羞愧而自杀,大女儿则在自杀未遂后勇敢地活了下来。
显然,“上帝的儿女”的上述行径,既亵渎了社会伦理道德,又严重违背了各国法律法规。因而,该邪教组织声名狼藉,在20世纪80、90年代遭到了许多国家的取缔和制裁。但是,该组织的传教手段随之变得更加隐蔽,伯格本人的行踪也更加隐秘,各国政府至今仍无法从组织上予以彻底摧毁。
1993年,发生在阿根廷的一起案件再次将该邪教组织的罪行摆在世人面前。1993年9月初,阿根廷警方一举捣毁了自称“爱的家庭”的7个团伙,拘捕了30人,其成员除几个本国人外,大多数是外国人,包括美国、加拿大、法国、西班牙、乌拉圭、玻利维亚、巴拉圭人等。他们的罪名是绑架和侵犯儿童权利。这些所谓的“爱的家庭”里,共有268名受害儿童,其中80名来自美国,年龄最小的只有4岁,最大的13岁。警方查获的录像带表明,这批受害儿童中有多人遭过性侵害,有些孩子还是父亲与女儿乱伦所生。后经查实,所谓的“爱的家庭”就是已被美国禁止多年的“上帝的儿女”的又一名称。
(三)非法聚敛钱财
不少邪教组织采用欺骗、蛊惑、逼迫、敲诈等非法手段,疯狂地骗取聚敛钱财,给社会民众的财产安全与生命安全造成了极大的损失和威胁。此类案例很多,这里仅举一个典型“法之华三法行”。
“法之华三法行”是日本的一个邪教组织,由福永法源建立于1980年,1987年注册为宗教法人。福永法源原是东芝公司职员,后辞职于1976年创办公司,但三年后倒闭。1980年1月8日,深感绝望的福永法源准备自杀,但他事后自称,就在这时听到了“天声”(来自天上的声音),按照“天声的启示”,他将成为“为人类说法的大事业家”。自此,福永法源便开始了所谓“救济人类的宗教活动”。
福永法源宣称,“法之华三法行”的教义和修行方法来自他本人所得到的“天声的启示”,“天声”就是“大自然法则”,它启示了超越于哲学和科学的“般若天行真理”,而“法唱”、“法笔”和“法座(冥想)”则构成了“天行三法行”。据此,福永法源在静冈县富士市组建了教团和研修道场。他应诺参加者,只需5天的时间就能完成“超人的修行”。后经揭发查证,此种修行只是名义,实为蒙骗信徒,疯狂聚敛钱财。
1992年11月,一位信徒向静冈县地方法院提起诉讼,要求“法之华三法行”教团返还被蒙骗的500万日元修行费。自此,该教团信徒要求偿还修行费的诉讼案一发不可收拾。1996年,日本警方开始对“法之华三法行”展开秘密调查,并于1999年进行了搜查。大量证据表明,该邪教组织的主要诈骗手法是,其教主福永法源自称拥有一种“超能力”——“天行力”,唯独他本人才能通过“天声”获取此种“超能力”,并经过“足底诊断”来包医百病,特别是挽救那些患有不治之症者,但只有信者才灵,即必须首先加入教团,并参加研修活动,而这4夜5天的研修费用为120万~250万日元。除收取研修费用外,该教团还哄骗信徒购买其他自制物品,如声称每人必备的《足底诊断手册》,索价300多万日元以上的挂轴字画,2000多万日元的舍利子,1000多万日元的教主手印匾额等等。该教团就是用如此种种蒙骗手段,聚敛了巨额资金。
2000年4月,日本福冈县地方法院判处“法之华三法行”非法敛财,勒令该教团向受害者支付赔偿金,总额为2.2亿日元。到2000年,共有1000多名原“法之华三法行”信徒向东京等7处地方法院赔偿诉讼,索赔总额52亿日元。5月9日,日本警方以涉嫌欺诈,逮捕了福永法源和11名教团负责人。东京地方法院发言人指出,“法之华三法行”以“看脚相”等手段诈骗钱财,这是社会所不能容忍的违法行为。2001年3月,东京地方法院宣判,对以“看脚相、编假话”等手段诈骗钱财的宗教法人“法之华三法行”实行强制破产处罚,迫使其无法再从事所谓的“宗教活动”。
(四)制造暴力恐怖事件
有些邪教组织不但对内残害信徒,还把魔爪伸向社会、殃及无辜,甚至与国家政府强硬对抗,制造了不少耸人听闻的暴力恐怖事件。这方面最轰动的案例为“大卫支派”和“奥姆真理教”。
1.“大卫支派”制造的武装冲突事件
“大卫支派”是美国的一个邪教组织,又译“大卫教”或“大卫教派”。该组织的前身为“牧人之杖”,意为“基督之工具”,由保加利亚裔美国人维克多·胡太佛(又译维克多·豪迪夫)建立于1934年或1935年,几经变换名称后,定名为“大卫支派”。
1987年,“大卫支派”发生火并,其骨干成员弗农·豪厄尔占上风,并于次年完全控制该组织,成为新一任教主。1990年,弗农·豪厄尔改名为大卫·考雷什。考雷什当上教主后,自称“基督转世”,宣扬世界末日即将来临,在教内为所欲为。“他经常在布道时花数小时用图解方式描述性、性行为和性偏好,有时甚至当着孩子们的面讲述这些……他拥有19个妻子,并与其教派内的无数女信徒,包括男信徒之妻发生性关系,其中最小的只有10岁。她们为他生了至少10个孩子。”为了加强对信徒的控制,考雷什在远离闹市的得克萨斯州韦科荒原上修建了“卡梅尔庄园”(1992年改称“天启牧场”),作为“大卫支派”的总部。整个庄园占地33公顷,由6幢相连的房屋组成建筑群,实际上形成了一座堡垒,有岗楼般的瞭望塔,夜晚有人持枪巡逻,庄园内修有地下掩体。“大卫支派”教徒就在这里过着公社式的集体生活,并进行军事训练。为此,该邪教组织分批购置了大量军火,并让其信徒反复观摩《野战排》等多部战争影片,以提高他们的战斗素质和必胜信心。
“大卫支派”的上述异常举动,引起了美国政府的高度重视。1993年2月28日,美国财政部烟酒和火器管理局派遣百人突击队,前往“大卫支派”总部所在地,执行搜查武器、拘捕考雷什等人的任务。然而,这次行动遭到了“大卫支派”的狙击,4人被打死,16人受伤。美国联邦调查局随即介入,出动400多名军警和数十辆坦克、装甲车及直升机,而“大卫支派”武装则与军方对峙长达51天之久。其间,双方通过电话进行了多次谈判,尽管考雷什陆续释放了老弱、儿童共37人,但始终拒绝缴械投降。4月19日,庄园内燃起熊熊大火,除9人外,该邪教组织的86名成员全被烧死,教主考雷什也在其中。
2.“奥姆真理教”制造的毒气恐怖事件
“奥姆真理教”是日本的一个邪教组织,前身为“奥姆神仙会”,1987年更名为“奥姆真理教”,1989在东京取得宗教法人资格,原名松本智津夫的麻原彰晃是其教主。该组织成立后发展很快,短短数年间便在日本网罗了近万名信徒,建立了30多个支部和道场,另外还在海外建立了4个支部。
“奥姆真理教”的组织十分严密,对其信徒实施近似恐怖的肉体和精神控制。对于不服管制或逃离组织的信徒,不择手段地予以镇压、惩罚、追捕、绑架和监禁,甚至强行注射麻醉剂或兴奋剂,严刑拷打致死;对于策划叛离事件或批判教义组织的主谋,更是格杀勿论,并将此种做法称为“善行”;对于拒绝入会者,则采用威迫、投药或心理操纵等恶劣手段,使他们丧失理智,盲目加入。因此,有关“奥姆真理教”的绑架、监禁、虐杀事件时有发生。更引人关注的是,“奥姆真理教”在迅速扩张的过程中,因为购置使用土地、剥夺信徒财产、违反公职选举法、安放窃听器、研制生物化学产品等一系列问题,在社会上引发了越来越严重的矛盾冲突,并频频遭到社会舆论的批评指责。
1989年10月,先是日本一家杂志以“奥姆真理教的疯狂”为题,强烈斥责该组织的极端活动形式,像强行“劝诱入会”,只顾“金钱奉献”等。同年同月,“奥姆真理教受害者协会”成立,大量披露了该组织绑架、监禁和虐杀信徒的事实真相。1990年5月,“奥姆真理教”又因购置土地和施工扰民等问题而与当地居民产生了激烈的矛盾冲突,并遭到警方的强制搜查。事实上,早在1989年,为“奥姆真理教”受害人办理诉讼案的板本律师失踪时,日本警方就开始怀疑并调查“奥姆真理教”了。此后,由于不少脱离“奥姆真理教”组织的信徒不断被诱拐或绑架,日本警察厅于1992年4月发出绝密通知,要求各地警方注意收集那些时常引发社会问题的新兴宗教组织的情况动态。仅1994年间,日本警方就发现了12起与“奥姆真理教”有关的暗杀事件。1995年年初,在掌握一定证据的情况下,警方决定对“奥姆真理教”进行突击搜查,但由于阪神大地震的发生,预定的搜查日期延迟至3月22日。不料,“奥姆真理教”事先获悉了警方的搜查计划,深感危机逼近的麻原彰晃决定制造一起使首都中心陷入大混乱的事件。1995年3月20日,交通早高峰时间,“奥姆真理教”成员在东京地铁的日比谷、丸之内、千代田三条线上同时施放“沙林”,致使12人丧生,5000多人中毒。
“沙林”是一种毒气,被称为“穷国的原子弹”,是“二战”期间由德国纳粹研制发明的,但从未在战争中使用。一位德国专家断言,沙林“是疯子才会使用的东西”。东京地铁毒气恐怖事件发生一周后,3月30日,负责调查此案的日本警察厅长官国松孝次在家门口遭蒙面枪手袭击,身受重伤;一家电视台收到匿名信,称此次枪击事件与调查毒气事件有关。4月13日,一名“奥姆真理教”信徒在接受电视台采访时竟发出警告:一场比神户大地震更严重的灾难即将来临。4月19日,横滨火车站又遭毒气侵袭,300多人中毒。紧接着,新宿地铁毒气事件和东京都厅大厦爆炸事件相继发生。4月23日,“奥姆真理教”第二号人物村井在其总部门外遇刺身亡。日本警方经过缜密调查取证,将东京地铁毒气事件定性为“奥姆真理教有组织的恐怖事件”,逮捕了教主麻原彰晃和大批骨干分子,有192人被正式起诉。除东京地铁毒气恐怖事件外,日本警方还认定,“奥姆真理教”犯有绑架、使用毒品、秘密制造枪械和研制细菌武器等多项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