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兰州历史文化(民俗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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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端午节

四时八节中,端阳节是个颇具神秘色彩的节日。一进五月,天气逐渐趋向炎热,万物欣欣向荣,燕子归来,掠空呢喃,沙枣花开,香飘数里,芍药盛开,姹紫嫣红。当然,毒虫也趁势滋生,疫病时有发生。于是源于三代,逐渐演变,端阳节成为除瘟避毒的节日。

五月初四,兰州各家各户都让水客子把缸瓮挑满水,初五那天不能挑水。傍晚,把大门外的街道和院子扫得干干净净,五月初五清晨,在大门内外洒上清水,大人小孩都梳洗干净,用雄黄酒涂抹鼻孔、耳朵、眉心,男娃娃的额头画一个“王”字,手腕上必定系五色丝线,象征“五毒”,男系左腕,女拴右腕,小孩要戴上荷包,用以避邪驱毒。讲究人家的小孩,荷包成龙配套:后背戴老虎形大荷包,借其雄风,吓退邪恶;胸前戴着两溜小荷包,一溜为癞蛤蟆(蟾蜍)、大头蝎虎子(蜥蜴)、蝎子、长虫(蛇)、蚰蜒(蜈蚣),俗称“五毒”,另一溜则是金瓜、黄瓜、寿桃、辣椒、佛手等时令果蔬及吉祥果品。小巧玲珑,惟妙惟肖。早在节前,老奶奶、年轻媳妇、小姑娘各呈才艺,用彩绸、香草,缝制各种形象的荷包。小女孩子缠粽子荷包,用硬纸片折为三角体,大小不等,内装香草,用五色丝线缠绕,使之红绿相间,构成美丽图案,其下坠小珠流苏,其上拴系,可挂于胸前,互相比美。小贩趁机上街卖荷包。

讲究的人家,还要在堂屋正中悬挂《钟馗捉鬼图》,两面配以与端阳节俗有关的对联。桌上清供沙枣花、芍药花。一般人家至少要插一瓶沙枣花。香味四溢,瑞气盈室,邪气毒物自不敢侵入室内。

五月初五早上,有卖艾草、柳枝的农民,他们悠扬的吆喝声,充斥深巷:“艾哟!艾哟!插上!插上!”“杨柳!杨柳!插上!插上!”将居民唤醒,买上一把,插在门头。这正是古人“截蒲为剑,割艾作旗”、“以禳毒却鬼”的遗俗。艾草兰州野外有的是,而菖蒲则是南方的植物,则用柳枝来代替,取其叶细长似刀剑之形。据说门头插上艾、柳,可以辟邪驱毒。同时南山农民背着背斗,装满蕨菜,不断吆喝:“啊呕蕨菜!”居民总会买上一把,调为凉菜,作应节的小菜。微苦中有种独特的香味,有解热、利尿的作用。还有菜贩挑着浅子,装着新摘的花缨萝卜、小蕃瓜,高声叫卖。

是日应时食物饮品,则是粽子、晶糕、绿豆糕、鸡蛋糕和雄黄酒。粽子用芦苇叶包裹糯米红枣煮熟而成。晶糕的主料是糯米,嵌入红枣、玫瑰花,蒸熟,镇压瓷实,切片,红白相间,晶莹可鉴,故称为“晶糕”。抹上蜂蜜,撒上白糖而食。这种食俗,从清道光咸丰间,兰州回族诗人马世焘《角黍》中可以看到:“朝来玉粽又同尝,节届天中兴倍长。本是黍抟三角好,居然粉斗一团香。采菱人至形相似,新艾糕成味并芳。却爱多缠菰叶好,儿童争食最清凉。”绿豆糕,用绿豆粉为包皮,白糖豆沙为馅烤制而成的,绿豆性凉,败火。各家蒸好粽子、晶糕馈赠亲友,相互祝贺节日,也有夸耀烹饪技艺的意思。同时少不了饮雄黄酒,因为此酒有解驱蛇毒、杀虫驱痰的功效。

是日,老奶奶由儿孙扶掖,去上沟姑姑堂上供拈香磕头,上些布施,在院内大铁炉内焚表,祈求观音菩萨保佑全家安康,中午进斋饭。堂里的尼姑们则在大殿里做法场,颂经祈祷,祈求菩萨保佑,镇恶驱疫,天下太平。

传说,法海和尚,教唆许仙在端阳节那天,让白蛇娘娘饮用雄黄酒,显了原形,吓晕了许仙。法海不吃斋诵经,多管闲事,搅散了一桩美满婚姻,人多对他憎恨不已。是日,兰州各戏院上演《白蛇传》,以应节俗,观众比往日多了许多。20世纪40年代,将五月初五定为诗人节,千龄社诗人雅集赋诗,纪念爱国诗人屈原,激发民众抗日救亡。50年代初,甘肃省秦剧团于此日上演新编秦腔《屈原》,在演绎节俗的时候,进行着爱国主义的思想教育。因为,当时正在抗美援朝的非常时期,正需要这种精神。

兰州相传五月初五的河溪泉湖为天降药水,讲究是日男女老少都要沐浴,就会不生疔疮。女人们在家里用盆洗浴,至少要洗头洗脚。男人们要去河溪泉湖洗浴,最常去的是莲花池,即后来的小西湖。而兰州黄河两岸的郊区农民,则在黄河中洗澡儿(游泳),各显技艺,有的是“踩水夹膀子”,有的是“死人淌板”(仰泳),充分显示了黄河之子剽悍的个性。有的抱着羊皮胎游泳,则是水性不高的人借助“救生圈”而游泳。屈原《楚辞》有句“浴兰汤兮沐芳华”。《大戴礼记》则说:“五月五日,蓄兰为沐浴。”兰为香草,古人在五月初五有煎兰汤沐浴的习俗,目的是为了除病驱瘟。兰草生于南方,兰州无兰草,无法在“兰汤”中沐浴。那么广阔的兰州的河溪泉湖则成了兰州人沐浴,除病祛邪,卫生保健的民俗健身运动的场所。

兰州话有“癞蛤蟆避端午”一说。说是端午这天,“五毒”之一的癞蛤蟆躲避不鸣以逃生。然而,调皮的男孩子,在库沱(大水坑)中“洗澡儿”时,也能摸到癞蛤蟆。大人们则将墨锭从其肛门插入,贮藏久之,使阴干,可入药,能治痈疽、疔疮。从现在的观点来看,蟾蜍是益虫。那样做,有悖于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观念。

总之,端阳节是古代农耕社会,为适应气候变化,抗御病虫害侵袭而形成的一种节俗。由于当时生产力低下,先民对大自然认识有限,于是多了些神秘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