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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严明军纪,以仁爱之道为兵法——司马穰苴以厚德败敌兵

出身卑贱是王牌

因为一无所有,所以一无所畏。

司马穰苴姓田,也是齐国宗族的后代。齐景公时,晋国伐齐,燕国也趁机攻打齐国,齐军大败,丢失了好几座城邑。齐景公发愁了,晏子就向景公推荐田穰苴,说他虽是田氏偏房所生,但是他的才能使人叹服,兵法出众,希望君王能试用他。齐景公于是召见穰苴,跟他谈及军事方面的事情,感到非常满意,就任用他为将军,率领军队去抵抗晋燕,大获全胜。

司马穰苴出身卑贱,但这没什么不好,反而是张王牌。司马穰苴是齐国宗族的偏房生的,后世刘备也是汉室旁枝,野鬼充不了正神,但他们二人都取得了极大成就,刘备被汉献帝尊为皇叔,司马穰苴成了齐景公首席大将,这是为何?

首先当然是他们有本事,但出身卑贱也是一张王牌,一无所有的人一无所畏,因此能干大事。

出身卑贱的人行动最坚决,因为他不怕丧失什么。

出身卑贱的人又最能学习,因为他翻身的愿望最强烈。

交友必须不“慎”

鸡鸣狗盗之徒,信陵君皆能用之。

穰苴还没发迹时,整天在市井中混,因交友不慎,和晏子成了特好的哥们。晏子在当时是出了名的滑稽搞笑者,穰苴的家人都劝他远离晏子,以免误了前途。穰苴却说:我看晏子为人不错,只有我误他,他不会误我。

其实他早就看出了晏子不凡,故意“不慎”结交了晏子,为将来飞黄腾达埋下伏笔。

让别人来吹嘘自己

人在不在场时最有魅力。

晏子一当官,马上向齐王推荐穰苴,齐王看在晏子的面子上,于是起用了穰苴。

如果不经过晏子这一层,穰苴自己推荐自己,齐王将没有任何兴趣。再说穰苴与齐王是远亲,身份尴尬,齐王将视他为烫手的山芋,绝不敢碰。但晏子一出面,本来有的问题也没有了。

让别人吹嘘自己可以增加自己的神秘性,吹得再离谱也有人相信,反正自己不在场,无可对证。

后发迹的才叫发

灭了先知,成全后知。

《圣经》上说:“你们后来的要超过先来的。”正是如此,前人再厉害,只是铺垫。后人再不行,也可以踩着巨人肩膀到达新的高度。

先发迹的不叫发,后发迹的才叫发。

晏子先发迹,穰苴后发迹,二人一个当宰相,一个当大将军,地位、功绩旗鼓相当,要说对后世影响,穰苴居上!因为他创下了自己的独门兵法,被后人称为《司马兵法》,与《孙子兵法》相提并论。《孙子兵法》偏重理论,《司马兵法》全书讲操作,两本兵法正好互相补充,后世大军事家如诸葛亮者,都是左手拿《孙子兵法》,右手拿《司马兵法》。

做事要厚积薄发

越慢越长久。

司马穰苴做事讲究“后”,即后发制人。

又讲究“厚”,不是厚黑的厚,而是厚积薄发的厚,也是《易经》所讲“君子以厚德载物”的厚。

厚是积累。

大地积累不厚,无以为大地。

人的智慧积累不厚,无以为大家。

对司马穰苴直接构成威胁的两个同行,一个是吴起,一个是孙子。对孙子,穰苴很尊敬。对吴起,穰苴很藐视。因为吴起为人太霸道,而穰苴赞成孙子以仁义兴兵的观点。

当别人都忙着跑官的时候,司马穰苴正游走四方研究兵法。他有次还混进了军队当了个小兵,在战场上忽然忍不住号令起同伙来,士兵们都很惊奇,又都听他的,等战斗结束,大家推举他为军官,却不见他的踪影了。

穰苴斩了庄贾

先打击自己人才能做自己人的领袖。

穰苴刚为官,便对齐王说:“我是个卑贱的人,君王把我提拔起来,位列大夫之上,士兵们都还没有信服,百姓也都怀疑我,所以我希望大王能派一个大王的宠臣又是德高望重的人来督察军队才行。”齐景公答应了,就派庄贾为监军。

穰苴见庄贾,与他约好明日正午在军营门前会合,然后自己先到营中立木表、用漏水计时,在营中等待庄贾。庄贾一向是骄横显贵之人,觉得带领自己的军队,又是自己做监军,不必太着急,亲戚大臣为他送行,留他饮酒,于是便喝得大醉。已到了正午时分但庄贾未到,穰苴就砍倒木表,放掉漏壶的水。自己在营中巡视军队,整治士兵,宣布守则。等到傍晚时分庄贾才来。穰苴问他什么迟到?庄贾不在意地说:“不少大夫亲戚为我送行,耽误了。”

穰苴怒道:“将军接受命令,就要忘记自己的宗人,身为军人,就要受纪律约束,击鼓进军的危急时刻,就要忘掉自己的生命,如今敌人入侵我国,国内骚动不安,士兵们在边境上殊死战斗,君王睡不安席,吃不甘味,齐国的命运就系在你的身上,居然还说什么为你送行!”

穰苴问军法执行官,依照法令,约定时间不到的人该怎么办?执行官说应该斩首。穰苴于是命人把庄贾捆起来斩首示众,全军士兵震惊。

庄贾被斩之前派人去向齐王求救,当使者来的时候,穰苴已经把庄贾杀了。穰苴对飞马进人军营的使者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飞马闯入军营,依法该怎么办?”军法官说应当斩首,使者大惊,穰苴说:“国君的使者不能杀他。”于是砍了车轩,杀了驾车的马,向全军示众。穰苴把使者打发回去向齐景公报告,自己领兵出发。

积极寻觅祭刀人

要有仪式,才能办事。

司马穰苴要树立威信,就要积极寻觅祭刀人。庄贾不幸充当了祭刀人的角色,此人懒散成风,耽误正事,穰苴拿他开刀,谁说不宜?

祭完刀那么事情就取得合法性。

凡事要有祭祀,才会神圣,师出有名,常见祭祀方法有宣誓、赌咒、跪拜、结盟、拜把、谢恩、祈祷等,都是做给众人看的。

此中学问很大,一言以蔽之,就是“要有仪式才能办事。”

做事要心仁手狠

仁慈是手狠的另一种说法。

心仁与手狠看似矛盾,其实一点儿也不矛盾。心仁是指讲仁义,不乱来。手狠是指做事果断,不怕牺牲自己,也不怕牺牲别人。不拒绝美名,也不怕背骂名。

只有心仁才能手狠。

只有手狠才能成事。

穰苴一上任就杀了齐王宠臣,震惊朝野,光凭这一招他已造成极大影响力,从此别人看他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杀着。

做大事先要有大权

权力是天生的,人人有份。

要权是做大事之本。

穰苴向齐王要来大权,这样他才好做事。没有权力做什么事?不如不做。

权力哪里来?一是长期积累,靠个人威信打拼出来的,二是由上头授权。你自己积累的权力别人看不见,但上头封你一个大官全世界都看见了。因此要权是必要的。

后世曾国藩也深知要权之道,上头要他去灭太平天国,他说我没兵权呀,于是上头只好授他大大的兵权。曾国藩又说我官不够大,恐怕难以调动多省。上头又只好授他总督之位,曾国藩这才罢休。

穰苴不做宠臣

有时显示骨气也是一种媚态。

穰苴不做宠臣,所以更得宠。这是他的为人本色,也是他的心法。

穰苴以名将自诩,做事堂堂正正,不屑与谁争宠。他这一正直形象在各国名臣中顿时鹤立鸡群。放眼列国,只有赵国的廉颇能与穰苴有一比。本来吴国的伍子胥也还行,但伍子胥鞭尸之事众说纷纭,有违人伦,实不如穰苴。

穰苴不但不做宠臣,还杀了齐王的宠臣庄贾。难道他要结束齐国宠臣为政的传统吗?也不是,他要灭了其他的宠臣,好让他的好朋友晏子做最大的宠臣!

这也是他的心计,是为了报答当初晏子的推荐之恩。可怜庄贾到死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冤哉!

有了君子之名就可以行小人之事

为什么小人老是打不过君子?因为君子比小人更小人。

穰苴杀庄贾,其实是做样子给大家看,远远不是孙子杀吴王爱妃那么回事。他的用意在于:杀了宠臣后,他就是正直的大臣。杀了小人等于说我是君子。

有了君子之名那么什么都好说。比如要杀人就方便了,因为他杀的已不是人,君子杀的能叫人吗?那叫禽兽。

还有,当了君子就可以大行小人之事,因为只要是他做的,就已不是小人之事了,那叫权宜之计。

所以大家打得头破血流都要当君子,就十分好懂了。

维护权威等于树立权威

权威是拿来用的。

穰苴杀了庄贾后却并没杀同样犯了军规的齐王使者,此事费解,细想大有学问!

齐王使者是齐王的人,杀了齐王的人势必惹怒齐王,不划算。那么杀庄贾呢?庄贾不也是齐王的人吗?是,庄贾是齐王的人,但犯了军规当杀。

第一个当杀的必须杀,第二个当杀的可以放,这就是他的手段了——用可杀之人与齐王进行情感交易:瞧,我把他放了,我给足了您面子!他好下次接着要权。

放了齐王使者的同时,穰苴斩马毁车以示众,为的是让军法继续生效,以掩众人之眼。《三国演义》上曹操行军规定有践踏庄稼者斩,但他本人就不慎践踏了庄稼,于是曹操假装要把自己处死,手下急忙劝住,曹操假装无奈,杀了战马以代己过,用的就是向司马穰苴学来的绝妙手法。

司马穰苴在维护了齐王权威的同时,树立起了自己的权威,移花接木这招他完全精透了。

司马穰苴成了齐国顶梁柱

上司对手下也表演苦肉计,手下就摆不脱他的魔掌了。

穰苴带兵打仗时,对士兵的宿舍、水井、炉灶、饮食、治病、医药等等都亲自安排过问,并把自己的食物分给士兵,自己只和士兵吃一样的食物,又特别照顾那些瘦弱的人,后来整编军队,把生病的人留下,但他们都奋勇争先,要求去打仗。

晋军听到这个消息,自知齐军这次来者不善,就自动撤兵回国了。

燕军听说后也北渡黄河撤兵,齐军乘势追击燕军,把所有丢失的土地收复了。

穰苴班师回朝,没到国都就解除武装,放松管制,宣誓立约后才进城。齐景公亲自到郊外迎接,慰劳军队,让他做大司马,司马穰苴在齐国越来越尊贵,别国再也不敢入侵齐国。

司马穰苴留下兵法传世

大才不孤,必有传人。

后来朝中大臣陷害司马穰苴,穰苴不久就生病死了。司马穰苴所著《司马兵法》内容博大深远,而穰苴为齐国打了大大小小的仗,根本还没有完全把兵书上的思想和战术体现出来。后来齐威王即位,带兵打仗,完全仿照饲马兵法》的内容去做,使齐国空前地强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