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宋嘉定八年,即成吉思汗十年金宣宗贞祐三年(公元一二一五)正月,蒙古败金进援中都之师,5月遂拔金中都,是年秋取金城邑八百六十二。翊年10月克金潼关,旋失之。
宋嘉定十年(公元1217),成吉思汗准备西征,命木华黎总帅保持所得金国五分之四地面。以待其西征归来。
宋嘉定十七年(公元1224),成吉思汗自西域班师,翊年回到漠北,宋理宗宝庆二年(公元1226)第五次征西夏,田年6月灭西夏:8月成吉思汗死,宋绍定二年(公元122九)窝阔台继为蒙古大汗,翊年再由陕攻金,取秦晋,绍定四年(公元1231)蒙古假道于宋以伐金,有钩州三峯山之战,绍定元年(公元1233)金主走蔡州,翊年蒙古灭金……
一、金国方面
金之中都既陷于蒙古,金朝之宗庙社稷陵寝宫室府库,以及围籍重器,百年累积,一朝尽弃……庙议群情,影响至钜。即闾阎细民,亦颙望朝廷,早整师旅,指日北上,速为恢复北方收复故国之计。况金原起自东北,东京、北京及中都沦陷,其国家根本业已动摇。宣宗痛悼之余,规复心切,于是亟诏百官,针对当前情势,议计所以为长久之利者。当有翰林士徒单镐等十六人进曰:“制兵有三:一曰战,二曰和,三曰守,今欲战则兵力不足,欲和则彼不肯从,惟有守耳。河朔州郡,兹既残破,不可一概俱守,宜取愿就迁徙者,屯于河南,陕西,其不愿者,许自推首长,保聚险阻。”刑部侍郎奥屯胡撒合等人。以为上并意见,过于保守……乃进言曰:“河北之于河南,有辅车之势。蒲(时州名即今山西久济)、解(今山西解县)之于陕西,有襟喉之要,若尽徙其民,是撤其藩篱也,宜令州郡,遴选才干出群能料众迁徙者,屯戍河北,防守险隘,量给之食,授以旷土,尽力耕稼,置侨治之官以抚循之,择其壮者敎之战阵。勑晋安(今山西省东南部),河中(今山西省永济县古蒲州时为河中府)守臣、檄石、岚、汾、霍(指今山西省西部各县地)之兵,以谋恢复,莫大之便。”兵部尚书乌林答兴等二十一人进曰:“河朔诸州,亲民掌兵之职,择土著之曾居官有材略者授之,急则走险,无事则耕种。”移刺光租等进曰:“度太原之势,虽暂失之,顷亦可复,当募土人威望服众者,假以方面重权,能克服一道,即以本道总管授之。能捍州郡,即以长佐授之,必能各保一方,使百姓复业。”而宰臣则欲置公府重赏,以致效命之士。宣宗意未决。御史中丞完颜伯嘉曰:宋人以虚名致李全,遂有山东实地,苟能统众守土,虽三公亦何惜焉……
“宣宗曰:他日事定,公府无乃多乎?”伯嘉曰:若事定,以三公就节镇何不可者。
宣宗意乃决,于是广封诸公,除总帅各本路兵马兼事宣抚外,并持准署置官吏,徽敛税赋,赏罚号令,得以便宜行事。仍赐诏曰:“乃者边防不守,河朔失宁,卿等自总戎昭,备弹忠力,若能自效,朕复何忧!宜应茅上之封,复赐忠臣之号,除已划定所管州县外,如能收复邻近州县者,亦听管属,”同时高悬赏格,召示中外,以奖励忠勇,寄冀规复中都于万一。
(续通鉴卷百六十一)金宣宗为规复中都,所设定之赏格如次:
一、主帅及官军与义勇将校,有能率众从取中都者,封王。
二、能从战中怯敌,或善诱降人,取附近诸州县者,予本处长官。
三、其余州县,递减二等。
对于在作战中,能以以寡击众者,亦优列赏赐如左:
一、能以一千人,败敌三千人者,赐及绍麻(家族五服中最轻者,凡本宗之高祖父母,异姓中中表兄弟,妻父母,外孙等皆为缌麻亲)以上亲。
二、能以一千人,败敌二千人者,赐及大功(本宗堂兄弟,在室堂姊妹,已嫁姑,已嫁姊妹……众孙、众子妇、侄妇等皆为大功亲)以上亲。
三、能以一千人,败敌一千人以上者,赐其全家(即包括其本人及本人之妻,父母、祖父母……兄弟、姊妹、子女、诸侄及侄女,孙子女等)。
金宣宗离中都迁于南京汴梁之初,黄河以北人士,愤于蒙古军残暴,率相团结,以求自保。
其间更有揭竿而起,挺而走险者,即或为义民,或为盗贼,但皆以抗拒蒙古为大旨。际此重赏号召之下,一时河北、山东忠贞之士,更争率众起义,若苗道润、王福……等人,乃其中佼佼者也。苗道润初为河北义军队长,以功授宣武将军,旋迁怀远大将军,加中都留守,兼经略使。前后抚定凡五十余城。然终以草莽乍起,节制不一,其内部自相倾轧,法纪漫散,而义军规复中都之努力,亦成泡影。
二、蒙古方面
蒙古成吉思汗自宋嘉定十年,即成吉思汗十二年(公元1217)起,乃命木华黎总帅对金南征,而自己则锐意经略西域。同时将蒙古兵力几乎全数使用于西征方面,术华黎手下,仅剩下一些由蒙古将领统领之收降外族之军队,如孛徒古儿干所统之二千亦乞剌思人;本勒格哈儿札所统之一千兀鲁待人;阿勒赤那颜所统之三千宏吉剌人;带孙所统之二千札刺亦儿人……吾也而所统之契丹人;蒙古不花所统之女真人;木华黎自领之一万汪古特人,四千兀鲁特人等,皆非蒙古正式军队。不过成吉思汗将征金之全权付诸木华黎,许其便宜行事。故木华黎得利用各种力量,以保有既得之成果,而逐日扩张之,其伐金之军事经过,概略如次;木华黎奉命后先敉定山西,次勘定河北,于来嘉定十三年、即成吉思汗十五年、金宣宗典定四年(公元122〇),略地至真定府,明年秋,金主遣乌古理仲端往成吉思汗西域行在乞和……成吉思汗以“割付潼关以西未下数城,降封金主为河南王作条件”。金主不能从,木华黎乃趋军至陕西,于宋嘉定十六年、成吉思汗十八年、金宣宗元光二年(公元1223)略地至凤翔,木华黎虽卒于军次,但金蒙间之军事街突,仍持续于秦陇河朔间(续通监卷百六十一)
翌年(公元1224),成吉思汗自西域班师,回至漠北土挽河上。金宣宗殂,金哀宗守绪立,改元正大。宋宁宗崩,宋臣史弥远拥立新帝是为宋理宗。翊年,成吉思汗为便于大举伐金,乃先举兵尽力攻打西夏。秋7月,西夏不支而亡。8月,成吉思汗亦死。遣命其第三于窝阔台继位,并命设法联合南宋,以夹击金朝。
蒙古旧制:家有男子,十五至七十岁者,无众寡皆为兵。窝阔台继立为大汗,乃先致力于统一军制,诏“兄弟诸王诸子并诸官人等所属去处,佥军事理,有妄分彼此者罪之。”同时广徵兵马,以备远征军事。
蒙古由于疆域日广,民丁益众,原有佥军法制,仅适用于蒙古,对同、汉人等必得加以修正……使之广用;其所谓新愈军法制大要:
一、兵员:每一牌子,佥军一名,限年二十以上,三十以下者充之。仍立千户,百户,牌子头,分层节制。其隐匿不实及知情不报井隐匿逃役军人者,皆处死。同时徵集各处人匠充军(织匠及建宫殿人匠除外),制造衣甲、箭杖、弓矢,刀斧、辎重,置之仓府,以备急用,此外并仓新附州县兵丁从军,复从新册籍民户,以备佥军。
二、马匹:蒙古马政,初成吉思汗定制,其法为:千百户之子选为护卫,傔从十人或五人,所乘之马,于千百户内取之,牌子头则取于十户之内。窝阔台仍其旧制,同时更增括牛马。
令蒙古人有马百者输牝马一,牛百者输牛一,羊百者输羚羊一,以充实军用。
三、对于赋税则规定:中原人以户计出赋调,西域人以丁计出赋调,以各适其情。复增编军旅,立三万户,分统漠兵,以刘里马、粘合重山、史天泽分任万户长,分屯真定、河间、大名,东平、济州各路,以镇抚新归诸地,并肃清金人留置河化之残军。窝阔台更采耶律楚材之建议兴建仓廩,广备军需,普设驿传,以利通讯,制定课税,充实府库。时山东河北底定伊始,有欠宁靖,丧乱频年,民不聊生。窝阔台熟知中原之地,乃财赋所本,足以一面安排百姓,劝民勤耕,以足民食;一面严禁州县,擅行科差,以恤民困。继则均定天下赋税;商贾三十而一,丝绢依户纳赋,酒醋监铁山泽之利,验实课息,计每岁可得银五十万两,绢八万疋,栗四百万石,南征军需,足用有余。诸凡州郡长之副贰,则悉用当地或熟悉当地民情之人,用杜蒙古或西城人揽权跋扈之渐。于是华北地区,农事复兴,蒙古于武功之除,亦开始于政治生活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