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清朝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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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计东

吟啸自得

计东自海陵归乡,渡江之时,适大风雨雪,舟不能行。同行无不扼腕垂叹,独计东欣然,手捧阮亭诗读之,津津有味。但读至郑少谷绝句时,忽又痛苦失声。众人正拟劝解,忽又大喜不已,拭泪起坐,注目雪中江涛澎湃之势,吟啸自得。其性情若此,略无顾忌。

糠糟之妾

人问计东暇日何以自娱,对曰:“赋诗,弹琴,俱增恶业而已。每日里能日诵《楞严》两卷,足可快慰平生了。”旁人多不解其风趣。

计东晚年贫甚,纳一妾,晨夕只得以粗粝淡饭相与,其正室张氏笑曰:“古闻糠糟之妻,今乃有糠糟之妾也。”

博学反约计东言学问,语不惊人死不休。尝言:博学者将学问一一申说,还不如反着说简单。或又问反过来之后呢,就不需要博学详说了么?答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礼三百三千,一言以蔽之,曰毋不敬。今教人只诵思无邪毋不敬六字,诗礼就可以全都废去清代银质珐琅彩酒壶么?人之心,神明不测,虚录不味,方寸之地,囊括万有,贯通三极,上下古今,无不烛照者也。若自闭七窍,毁掉四肢,还说我能存心,不是打自己嘴巴么?不能博学详说而想反约,不能为文而想闻道见性,好比吸风饮露而欲饱也。”

讥刺

有汪太守好排斥前辈,尤其对虞山不以为然。一日又有造次,计东便说:“我曾登泰山之顶,便矢急人,若下山去拉,则要走四十里才行,实在忍不住,我就在碉畔解决了。但是,泰山,却并不因此而显得有一点儿脏。”太守听完,始知是讽刺自己,跳起来便骂。

官场爱才

计东佯狂使性,时作惊人之语,然则常常切中时弊,让人目瞪口呆,回味无穷。一次,他大发牢骚云:大凡官场,最上怜才,称善援引之不足,必委以重任。其下忌才,恨不能踏上一只脚,以保太平。最坏者则是爱才,哼哼哈哈,称兄道弟,却让你藉藉无闻,老死于骈枥之间。

资料来源:《说部撷华》、《茶余客话》、《清代名人趣史》计东(1625-1676),字甫草,号改亭,吴江人,少负经济才略,史可法奇之。顺治中举乡试,因事被黜。浪游四方,结交名流,诗文纵横跌宕,有《改亭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