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红楼梦之继续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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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皇上与黛玉收拾好后,方又一同来到正殿,在暖阁间儿坐了,便开始商议起来。那句“唯西方不利”,一直萦绕在皇上与黛玉脑中,且还让黛玉早往救之。只是如今各处皆报天下宁定,并不曾听得有何异状。可她又极其郑重,所言必定非虚,还是不可掉以轻心的。

不知此事究竟轻重厉害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上文说到周惠妃难产薨逝,临走之前托梦黛玉,告知西方恐不利,皇上与黛玉皆担忧不已。且说西方分西南正西及西北,如今西南有邛都大国镇守,西北有大月氏大国镇守,此二处该当宁定才是,且邛都与大月氏如今乃翁婿之国,交往非比寻常,该当可靠。便是边境各处,十来年亦未见有何异报,可见诚意。如此说来,该是正西才是。

想起正西,皇上与黛玉及倒吸了一口气。原来正西古格国乃是新附,至今尚不及百年,且还时顺时背,又背逆更多。便是向顺,亦常有异心。且背叛之时,往往侵边,其民勇猛彪悍,民风刚烈。言辞稍稍不合,便拔刀相向,流血断肢。其所产之短刀,比别处更为锋利耐用,习武者往往惧之,避之犹恐不及。

然则仅是皇上与黛玉的猜测,并无实据,商议片刻,便命召徐丞相、孙御史、靖献王、周尚书等御书房见驾。想起敬肃王曾两番巡幸至西南各处,大概知晓彼处情形,故而一同召见。又召怡亲王、贤亲王、敬肃王及东少保、夏少傅。便是西方无事,亦该好生打探一番,确认可有隐忧,故而很该趁机一并查明肃清。

皇上与黛玉亦略略收拾一番,出门欲往御书房去,正巧遇见文亲王。黛玉拉着他道:“不是让亶儿照顾皇弟皇妹吗?又出来做什么?”文亲王见过父皇母后,回道:“回母后,儿臣总觉得有事,故而过来见见母后。雍儿酆儿他们都很乖,昭儿带着呢。和儿正在跟慈儿乐儿玩,亦很是听话。儿臣便过来,看可是有何事儿臣能帮衬上的,好为母后分忧。”

原本一脸沉重的皇上,听得此话忍不住差点儿笑出来,伸手牵着文亲王一同往外走,一边儿说道:“母后是有些心事,亶儿的母子连心倒是连得越来越紧了。既如此,一块儿跟父皇母后商议去。亶儿如今行事亦长进多了,达项党人不学而自知,亶儿眼看就要八岁了,兴许亦能知道许多事情,为母后分忧解难亦非难事。”

黛玉见皇上如此,亦不阻拦,便一块儿到了御书房。黛玉拉着文亲王坐在她跟前,摸着他头又问了几句别的,便见徐丞相等渐渐都来齐了。众人行礼赐座后,皇上缓缓说道:“昨夜皇后偶得一梦,听闻‘西方不利’,心中挂念。因西方历来多乱少安,皇后心中不宁,定要打听查问明白,以免百姓无辜受害。故而特召众位爱卿前来商议。”

几人听了皇上之言,皆因皇后娘娘一梦,便要兴如此之众,三公皆集,此前却是不曾见过。虽则犹疑,却因着事况非常,皇上口气又异,故而皆不由的认真起来。怡亲王先回道:“启禀皇上,启禀皇后娘娘,西域诸国,时常反复,难得安定。只是此时皇恩浩荡,圣德化下,天下归心,远胜以往。想来乃是皇后娘娘多心,或是忧国忧民过甚。只是皇后娘娘得神仙护佑,兆得此梦,亦该着有司查问明白,以彰圣德。”

徐丞相道:“启禀皇上,启禀皇后娘娘,太傅言之有理。西域诸国,如今皆已归附,便是有异心,着社稷重臣往镇,定当归顺。再则西南诸夷,亦是化外之人,当得盛德之臣往镇,必得向慕,为臣妾。正西古格国,如今新附,心诚意坚,着钦差往视而已。”

徐御史道:“启禀皇上,启禀皇后娘娘,臣愚见,皇后娘娘既得此梦,莫若商议巡狩,圣驾所至,则天下无不悦服,人心归顺,天下安定。向者因皇后娘娘圣体有恙,故而不曾成行。听闻皇后娘娘已经痊愈,且和公主亦将满周岁,无需挂念。若能于此时议定,明春出巡,则时间充裕,不至伤农防时,又能顺应天下,如此功多。”

见三公各持一端,虽则算不得意见相左,却亦非一致,皇上与黛玉面面相觑。只是此事紧要,待不得那许多时日,亦不敢随意。圣驾巡狩,最快亦是来年,便是下旨钦差代天巡狩,亦得耗费许多时日。命有司查问,亦未必能及时尽心。鉴于黛玉之梦奇怪,众人并不知情,故而有此建议,亦不为过,只是于事大致却是无补的。

皇上正与黛玉犹疑,过了片刻,却听得文亲王道:“回父皇,回母后,儿臣以为,此事宜早不宜迟,钦差圣驾,自可商议,并不矛盾。只是此时却该及时查明,既然母后能得天人之意,又如此相嘱,则必定已经事起急迫,不可迁延了。想来父皇母后寝室,必当有三神护佑,又父皇天子,母后神授,更有额外庇护。神鬼冒此大险,又泄漏天机,必遭天谴地罚,堕入轮回。而其能置此于不顾,则必是极其慎重之事,不得轻视。

再则所谓‘西方不利’,未必仅指西南夷或是西北戎狄,正西古格,亦在其中。众位亲长皆知虽则天下归附,然其皆化外之人,时顺时背,并无常则,切不可掉以轻心。更兼西域之民,与天朝交往已久,边境之处,杂处颇多。如此亦算得是西方,既是梦兆,则此处亦在其中,不可轻视。

故而儿臣以为当着即命信用之人即刻前往四处,凭兵部或是丞相府授意,携地方而察查。不论藩邦或是边境臣民,尽皆详察,勿得遗漏。稍有异象,着即回明,早作准备。且据母后梦兆,兵部可即刻着手准备,以备不虞,以安天下。此时承平日久,兵锋久置,民或稍忘,不知应对,故而若是不能及时应对,则危害必重。便是查明无事,亦算是练兵一场,居安思危。儿臣昏言,望父皇母后详察。”

众人正自思量如何应对,预备巡狩之事,却听得文亲王如此一番言语,皆大吃一惊。细斯之却颇有几分道理,虽则文亲王时常帮皇上批阅奏折,当着众臣对答却是初次,故而更是让众人吃惊不已。顾及文亲王异象,方稍宁定下来。过了片刻,黛玉点头道:“亶儿所言极是,处置得当,妾身亦附议,望皇上详察。”

皇上看了众人一眼,又仔细看了看黛玉及文亲王,过了片刻道:“对于亶儿之意,众位爱卿以为如何?你们于他非亲即长,但说无妨。”仔细一看,倒是所言非虚,众人之中除徐丞相孙御史外皆是亲,而‘长’则是当之无愧的。

众人听得圣旨,皆思索起来,过了片刻,徐丞相回道:“启禀皇上,文亲王所言有理。既能冒如此大险告知皇后娘娘,必定是要事,倒是臣等疏忽。臣等愚钝,往皇上恕罪。”说着便磕头谢罪起来。皇上道:“徐爱卿快快请起,无需多礼。此原本事起非常,怨不得众位爱卿。倒是朕与皇后拿梦说事儿,有矫情之嫌。”

徐丞相起身回道:“启禀皇上,启禀皇后娘娘,皇上与皇后娘娘心系天下,不敢稍有懈怠,而凡关乎天下百姓之事,更是从不以为小事。此等胸襟心意,臣自该效仿,不敢稍辞。既如文亲王所言,如今游击将军卫国公四处巡行收捕,颇有时日,莫若着其领旨前往,定能有功。一来卫国公皇亲,又威明有功,可信用。二来卫国公常处民间,事况习性熟悉,何为异常,了然于胸。三来卫国公巡行收捕,爪牙亦多,能遍及四处,多方探查,勿得遗漏。便是稍有不虞,卫国公功高爵显,亦能镇守一方。”

孙御史道:“启禀皇上,启禀皇后娘娘,臣附丞相议,以为卫国公可遣,且更为隐秘,便是皇后娘娘过忧,亦不会惊动天下。且卫国公进退容止,游刃有余,人物风流,便是四处游玩,未必不可信。除此之外,臣以为亦可下旨天下练兵,其他之处不过待得秋后,而西边则可立时便动。以圣驾巡狩为名而练兵,则天下信服。若得社稷重臣往视,则更便。一来为圣驾巡狩之先导,二来巡至西边可为镇。如此则虚实并备,虚虚实实,有备无患。”

怡亲王起身回道:“启禀皇上,启禀皇后娘娘,此时季春,西部乃至西北才刚天气转暖。莫若另着钦差往视劝农,或是劝农之时顺带视军,密旨统领。则名正言顺,不至扰民。民心归附则亦成功,功亦多。若是亲巡未定,而仓促下旨练兵,又钦差往视,则民必震动。冬春大雪封路,想来西北便是有事,一时亦难以传出来,故而当谨慎为要。如此方为两便。至于社稷重臣,臣附孙御史议,以为当于卫国公外另遣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