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红楼梦之继续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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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皇上见离了众人,便更加亲昵起来,搂着黛玉的腰笑道:“妹妹看哥哥这会儿可不是一握就握住了?若是一握都不够,还得时常担心怕轻了握不牢,被风吹走。若是重了,又怕握坏了。这会儿这样子刚好,顺手。”说着话拿手轻轻的捏了几下黛玉的腰,将黛玉痒的咯咯直笑,举手便要打他。

皇上左手握着妹妹的手放到嘴边儿亲了一口,委屈得道:“妹妹可是舍得打呢?说实话亦要挨打,日后不说便是。”黛玉见哥哥还如此,娇笑道:“哥哥不是有帝王气能震住风的吗?还担心什么?可见得编漏了。”皇上笑道:“有备无患,居安思危。总不能待得妹妹被风吹走了,哥哥在后面跟着风跑,可就晚了。再则这风的意思,哥哥亦只是猜测而已,做不得准,如是它不怕哥哥,可不就坏事了?”

沿着海边儿走着,风似乎比竹林那边儿还要大些,抬头看着已经飞满天的风筝,五颜六色的,煞是热闹。且漫天的风筝形状各异,除了寻常可见的蝴蝶蜻蜓燕子大雁蝙蝠苍鹰金鱼蜈蚣螃蟹美人等,还有些新鲜的如各种花儿字儿。不一会儿,又见天上飞起两只大凤凰,正在振翅翻飞着,很是好看。皇上笑道:“看样子便知她们这会儿可都玩的热闹了。”

黛玉笑道:“是呵,寻常总是管束着众人,便是一块儿出来,亦是因着欲教导皇儿,便总是要辩经论诗,可是将她们憋坏了。听闻寻常愁得多的容易老呢,若是不让众人出来散淡散淡,许是过两年都该成黄脸婆了。今年下旨选秀,给哥哥选几个新鲜的来,如何?”

皇上见黛玉说着便拐了个弯儿,依旧搂着她腰,笑道:“妹妹若是黄脸婆,哥哥就是糟老头了,可不能糟蹋了那些花儿。暴殄天物圣所哀,妹妹可不想落下如此名声吧?”黛玉不期然哥哥会这么接一句,瞪着两眼瞅了哥哥半日,方噗嗤一声儿笑道:“哥哥倒不像个糟老头,有道是‘男人四十一枝花’,哥哥如今还不曾开花儿呢,而且谁还敢嫌弃皇上老?”

皇上扶着妹妹拐过荷海,见妹妹有点儿累了,便依旧往竹林而来,一边儿笑道:“别人嫌不嫌弃跟哥哥不相干,只要妹妹不嫌弃便好。妹妹如今看着才刚好,若非如今众人朝拜并不敢抬头看妹妹,想来世人皆该吃惊才是:皇后娘娘如今可是从芙蓉变成牡丹,或者是从仙女儿变成菩萨,或者是从仙草变成了奇葩了。”

黛玉见哥哥不住的哄她,心下倒是美滋滋的。难得能清净一会儿,没有昭儿他们在跟前,可以花前树下说几句话儿,顿觉心襟荡漾,很是舒爽。虽然今年还要选秀,只是哥哥已经说好了,依旧不过是替换宫女女官而已,并不增添嫔妃。如此一来,便轻松多了,且心里亦好受许多。忽而想着如今昭公主他们都这么大了,如今很该再添几个皇儿才是。

自从皇上从那偏殿回来,至黛玉生下昭公主,后来不知怎么地,每到行房之时,皇上与黛玉皆会有些别扭,很是不好受。故而后来虽则日日在一处同床共枕,却极少行房。亦不知何故,昭公主都两岁半了,黛玉的身子亦不错,只是还是不曾有身子。而只要如此,皇上便更加不肯去别人那里,故而侍寝之事便搁置下来。

脑子里想着昭公主,转过弯儿,便见白露正牵着昭公主在放一个大大的凤凰,此时正飞得好。见到母后过来,昭公主将籰子递给白露,忙跑过来抱着黛玉的腿叫道:“回母后,母后去哪里了?儿臣四处寻不见。才刚儿臣放走了一个大美人儿,这个凤凰好看,等着母后来呢。母后,母后不要儿臣了?仍在这里不管了?”

皇上弯下腰抱起昭公主来,刮着她鼻子笑道:“母后就不能有点事儿,亦不能自己松散一下,就得时时陪着昭儿。昭儿不孝顺了。”昭公主听得父皇说她不孝顺,方看着黛玉甜笑道:“回母后,儿臣不过一时不见母后想了,还望母后恕罪。”黛玉见她撒娇,只得摇头笑了。一会儿众人见风大了,便都铰了线将风筝放走,回去用过宴席便各自回去。

此后皇上果真从国子监挑选几名博士,另从各宗亲王府挑选几个伶俐的来,给四位亲王为师或是伴读。虽说如此,多半只是伴着修亲王顺亲王而已。宣亲王与文亲王如今大些,且其学识见解已非寻常博士所能教辅陪伴。便是贤亲王次子如今已经十二岁了,跟着宣亲王读书亦颇觉困难。倒不是不认得那些书,而是不懂那许多道理。

倒是修亲王与顺亲王小些,博士亦不过教些寻常的经书而已。因皇子亦算聪慧,故而几个伴读的如敬肃王世子连儿及卫国公的世子一同受教,还能一块儿跟得上。皇上与黛玉见得皇儿之间如此差异,不过摇头而已。许多事情皆是不能勉强的,只要修亲王与顺亲王能比寻常之人好些,便已经很是难得了,可不敢奢望皆是伊尹周召或是帝王之才。

看着四个皇子皆有了着落,如今只有三个公主留在黛玉跟前,倒是清静了不少。不过跟着白露还有李淑妃她们稍稍学着识字读书,暂且还算能应付的过来。寻思许久还是不曾找到妥当的师傅,又因丹公主比另两个不仅大,而且懂事得多,故而只得暂且由宫中几位文墨颇通的女官等先教习着。只待入秋后选秀完毕,昭公主亦过了三岁,再做定夺。

如此稍一耽搁,展眼便已是叶落雁归之时,果熟桂开之节,中秋佳节已然来临。皇上与黛玉皆忙了大半日,朝见、朝贡、赏赐等等,虽则年年大致如此,却也各有些不同。再则即便是年年如此,终归还是繁琐而又劳累之事。故而待得终于消停下来,已是晡时。皇上与黛玉忙坐下歇息片刻,又吃了些儿东西,方缓过来。

皇上见黛玉脸色依旧有些儿不豫,拉着她手笑道:“妹妹怎么了?可是累着了?如今虽说没什么大事,可若果真要励精图治起来,琐碎之事亦不少。累了这么长时间,要不请御医来看看?若是虚亏了,便赶紧歇歇亦好。”黛玉摇头强笑道:“也没什么,哥哥多心了,哪里就犯得着请御医来看,不过略谢谢便罢。”

皇上见黛玉依旧神情落寞,心下便有些儿操心起来,忙唤来雪雁给黛玉瞧一下,黛玉原本还是不让的,躲不过皇上盛情,便只得让她看了,亦无甚毛病,不碍得。皇上见黛玉愁眉不展,过了半日才搂着她心疼得道:“妹妹,可是有何不顺心之事?若是有,尽管说出来便是,难道还要瞒着哥哥的不成?还是因着后头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有些儿缓不过来?”

黛玉笑着摇头道:“哥哥不用猜了,我左不过这样,过几日兴许就好了。趁着这会儿有点儿空闲,赶紧合了眼歇会儿吧。”说着话边让春纤等给她拿来被子,歪在御榻上便睡下了。虽然嘴上不说,心中的难受却不会遁迹。别说朝中大小事故,时常要与她商议,故而极多得事情便都得弄明白。更因着要选秀,前几日皇太后便明里暗里提醒说如今都两年多了,后宫都不再添得皇儿。如今李淑妃她们年岁都大了,很该再选纳些儿妙龄姣好的来服侍皇上,亦是为她分忧。想起皇太后的话,心里便堵得慌。

为了哥哥能少操劳一点儿,为的皇儿来日能有个更加好的基础,亦为得天下人皆能过上更好的日子,她得不停的忙碌在御书房嘉德殿间。如今许多德化之事,必定亦涉及女子,故而更需她出谋划策,或是考虑她的意见见解。可为得后宫宁定,乃至后室和顺,她便要周旋于各妃嫔之间,凡事要妥帖周全,否则便恐有人有异议,添了嫌隙。而那些皇儿,虽则能给她一份天伦之乐,可如今还都小,又皆正值受教时节,亦即正该操心之时。

为得皇儿能自小便有良师益友,能慕德向善,皆成长为端直恭肃之人,便算是不能有多大的作为,将来亦必定不会为乱家室,构祸天下。留给皇儿的,不仅是黎民的富庶,更要黎民皆能淳化有德,还要有知书达礼恭顺良善的室家。若能留下贤辅良臣,则更好了。如此想着,黛玉便要日日操劳。那日听得皇太后还拿后室之事出来说给她听,不知是她已经承受不了了,还是听得充实后宫时有点儿酸楚,总之心中更加郁结。

见黛玉此番模样,皇上便知她必定心中有事,不如且让她睡会儿,一会儿还得与众人一块儿赏月。不如到时再设法开解一番,兴许还能好点儿。如此想着,皇上便出来问明各色事情可都齐备,又嘱咐史良娣等好生照看好黛玉,便一旁亦去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