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红楼梦之继续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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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还有一事得一并说明,便是公主原是说皇帝女儿的婚事“三公主之”。三公周时是太师、太傅、太保,如今的丞相、御史皆属三公之位。宁公主的婚礼便是张丞相主持的。一应礼仪,也不耐烦记那么多,人生一次,过了便可忘了。便是再婚,还有有司管着呢。

如今公主开府,准备成亲,表过公主,再来说说驸马。公主开府次日,因有人提起驸马乃不世出之孝子,孝事后母恭敬。宁公主立刻着人将周妈妈请进府里,好生伺候,从此便是婆婆了。家令原想着根据礼仪这驸马尚未进门,不该去请婆婆来的,偏公主知周贤母子乃住在客栈,甚为不便,后来不得已求了太后。太后嘉宁公主一片孝心,不过取笑两句,却已命人请去了。只因暂时并未行礼,故而只是偏房另住,却好生伺候。周妈妈从此也算是苦尽甘来,儿子公主孝顺,人生百事足矣。

且说太后来人接周妈妈,周贤及母亲皆有些迟疑。那来的却是长信宫的太监总管,将太后及公主一番心意表明。周贤见太后及公主如此贤明豁达,又郑重其事,只得将母亲送去。自己却更是日夜难安。便是那婚礼,也是强颜欢笑勉强应对。有那一两个好事的,纷纷猜测起来,却横竖不得道理,且不管他。

当下礼毕,驸马也跟着应付完了,酒也喝了不少,人也醉醺醺了。待得入了洞房,方觉心跳加速,血气上涌,面露悲戚,仗着酒劲儿,跪地磕头道:“臣请公主恕万死之罪,尚公主做驸马,原乃人生一大幸事。公主仙姿丽质,臣不敢稍有所望。奈何臣心有所属,不敢欺瞒公主。臣思虑再三,左右不得主意,又恐误了那位姑娘,故而迁延至今。听闻公主仁厚爱人,慈爱宽容,还望公主成全。”

宁公主娇滴滴羞怯怯的拜过堂,在洞房候了一两个时辰,好容易将驸马候来了,想着终身依靠,一生面对,不免又害羞起来。正等着吃合卺酒,行洞房之事呢,冷不丁听见周贤此番言语,顿时悲愤交加。想着当日二人如何心意相合,方有此事,奈何此时又出此言。即已拜堂,堂堂公主已经嫁出去,如何再成全他,不禁怒道:“你既不愿,为何要接旨?为何要答应?为何今日要来拜堂成亲?此时礼已成,你又欲将我置于何地?”

公主说完不禁垂泪涕泣,新婚之夜,怎会有这种事情?她从小金枝玉叶,娇生惯养,却自认为贤良淑德,端方守礼。怎会芳心暗许个这种人?还亏得林妹妹整日说他怎么好,别人夸他怎么好?整一个伪君子……

此时公主蒙着红盖头,看不清如何盛怒了,周贤也不禁暗悔。待听得公主的话,首先反应过来的是这声音何以这般熟悉,竟是梦中多次怪他不该接了圣旨的那个。她不是宁姑娘吗?今日不是公主招驸马的日子吗?心下疑惑,话却已冲口而出:“你不是宁姑娘吗?怎么会是公主?”

宁公主哽噎道:“我本就是公主,那来的宁姑娘?”周贤急忙道:“那日在怡亲王府明明是有个宁姑娘的,声音却跟公主您极相似,臣意中之人也正是她。”宁公主听得周贤说起那日之事,虽生气,脑子却也清楚,便知必定是她,不禁羞涩起来。却依旧不明白周贤为何有此一说,便道:“那日哪里来的宁姑娘,你且说清楚些。”

周贤想得无论如何也得让公主明白才好为他做主,便道:“那日有位宁姑娘坐在怡王太妃右手,声音与公主相似。”宁公主更是羞红了脸,或是被红盖头红蜡烛红被面映红了的,想起当日情形说道:“那日的事情没错。婶子疼爱林妹妹,拉着她坐了上面,我本就比娴妹妹大,故而我们坐了左右手,这宁姑娘又是从哪里来的?”

周贤一听,细思起来并无人叫过宁姑娘,不过是有人叫宁姐姐宁儿的,确实不曾有人叫过宁姑娘,莫不是自己搞错了?又仔细思索一遍,那日果真有个林姑娘,便是孙弘所说的那位仙女儿一般的人物,也就是此刻公主所说之人,那便不是公主了。面前的这位必定是心上人没错,方想起来掏出圣旨,仔细一看,果真是“尚宁公主”。

周贤看得明白,方一一回想起来,顿时懊悔不已,想起自己竟如此唐突莽撞。见公主犹自哽噎,忙起身走过去掀了红盖头,一见之下,果真是宁儿。心中悲喜交加,不可胜言。宁儿却是喜怒参半,满脸泪痕。周贤仔细看得明白,顿时又心疼起来,忙不停的作揖赔礼道歉。宁公主不明所以,却见他此番又没弄错了,心下放心起来,复又欢喜起来。

周贤见公主娇羞不已,情不自禁,一把抱住公主。公主想起他才刚如此无礼,动手便握拳打他。“悉悉索索”,门外太监听到此处,便忙回去告诉黛玉等知道。皇上黛玉听了皆开怀大笑,黛玉更是得意的很,皇太后也是笑的开心。

且说公主成亲后夫妻恩爱,琴瑟和谐。自从三朝回门时进宫拜见过皇太后之后,一月难得回去一两遭儿。恼的太后每每唉声叹气,嫌公主这么快便有了婆婆没了娘。黛玉娴公主等皆偷笑不已,偏几个皆是姑娘家,此事不好太过玩笑。

且说这日黛玉等皆在太后跟前凑趣儿。忽见北静太妃求见。皇太后嘀咕道:“怎么又来了?”黛玉问道:“她最近总来吗?”太后看着黛玉笑道:“来了几回了,还想请你们去北静王府做客。”黛玉奇怪道:“我们与北静王府非亲非故,缘何总来请我们?”太后道:“她总能有理由的。贾府与北静王府不是旧交吗,上次来便是这个由头。玉儿可愿意去?”

黛玉想了许久方道:“那北静太妃也还罢了,那北静王妃玉儿不喜欢。只是若果真要去,玉儿倒是惦记着北静王爷以及那些世家子弟。那里面有几个确是可造之材,若是长期游荡散漫,怕是时间一久,到时就收不了性子了,却是可惜。”那冯紫英、彭章、卫若兰,都是不错的人才,光那气性就与众不同。

皇太后看着黛玉道:“北静太妃也是一番好意,北静王如今在朝中也算是位高权重,若是能让他们忠心顺意,也是件好事儿。”不曾告诉黛玉的,便是该下诏立后了,到时若是北静王拥护,想必会有许多人看他的意思,毕竟异姓王中如今只有他还是王爵,别的都不是了。若是那些世家能再支持一些,此事便更顺利了。

太后见黛玉悠然,便命宣北静太妃进来说话。众人行礼后北静太妃笑道:“给皇太后请安。”皇太后笑道:“太妃免礼,不知何事还劳动太妃亲来一趟?若是寻常事情,让小辈们来也就罢了。”北静太妃笑道:“回皇太后,臣妾愚鲁。两位公主及林姑娘皆是贵人,自上次至敝府做客,府内果然福气渐增。”

皇太后笑道:“她们不过淘气罢了,给你添了许多麻烦。”北静太妃笑道:“回皇太后,皇太后自谦了。臣妾还想请公主与林姑娘及贾府几位姑娘到敝府逛逛。此时虽天热,敝府当洒扫门庭,妥善安排,只想请几位前去消遣一番。也是臣妾一番心意。”皇太后见她说的真诚,便应了。北静太妃高高兴兴的回去准备去了。

晚间皇上知道后很是有些儿不悦,不过十天半个月便要下诏,妹妹暂时便不能在嘉德殿住了,他也不能随时见到妹妹了。但思及黛玉所言有理,太后话中之话,他也明白。思量再三,不过让各人都准备的齐全些儿。那碧玉佩,龙珠,还有其他的东西,都好生带好。又将刘仁史良娣交代了好几遍儿。这节骨眼上,可不能有什么事情出来。

那日早上,皇上早早便下了早朝,回来陪着黛玉用过早膳好送她出去,晚了怕太热,随行之人乃至到那里行礼等都太热。虽则黛玉有碧玉佩,到底还是会多有不便的。黛玉此番出去,太后命銮舆不再掩饰,且一再叮嘱娴公主让着护着黛玉,要比对宁公主还用心尊敬。娴公主如今也喜欢黛玉,得了懿旨,也是一心一意的。

出了承天门,黛玉的銮舆在前,娴公主的凤驾在后。虽则只有公主的仪仗,然则随行之人多半都是服侍黛玉的。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得北静王府,此时已是中门大开,北静太妃、水溶以及北静王妃等都候在大门外接驾。众人见了打头的銮舆,皆是暗自吃惊,皆因那是按着太后皇后的规制做的,不过略略少了几样而已。

到得二门内,刘仁史良娣扶着黛玉出了銮舆,又等着娴公主,两人并肩到了正堂内。此时北静王府得了上次的教训,故而照顾很是周到,将黛玉让了上座,便在下面大行国礼。黛玉不语,娴公主一一回了而已。略坐片刻,便见门外来回有客,水溶便出去迎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