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科卡尔·威特的全能教育法(精典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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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卡尔进入大学

现在,卡尔已经7岁半了,他的成就远远超出了人们的想象,引起了学术界的关注。人们口口相传,都想亲自对卡尔进行测试,以检验传闻的真伪,我也欣然同意。前面提到过的莫斯堡的凯莫西尔就是其中一员,他竭尽所能地帮助卡尔,热心地对卡尔进行指导,这对他自己而言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为了卡尔,他把自己珍藏已久的名酒从地窖里拿出来,让卡尔品尝,其目的就是让卡尔对酒的味道形成一个概念。他的精美藏书、木刻版画和各种仪器,卡尔都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当我们为了天文观测不得不在他家过夜的时候,他会邀请一些文化名人到家中,这样一来,卡尔就有机会结交这些名人了。

他们中的一位兰格沃特先生,为了激励自己的学生,想当着学生的面对卡尔进行测试。我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还是答应了,但我提出了四个条件:一是不能预先告诉卡尔任何关于测试的事;二是兰格沃特先生必须要以邀请我去评判他的学生课堂表现为由,第二天来接我,这样我就能带着卡尔同去;三是学生们不可以表扬卡尔;四是我们必须坐在后排听课,兰格沃特先生必须为我们提供课本等。这些条件都必须以白纸黑字写出来,兰格沃特先生都同意了。

几个星期之后,在《汉堡邮报》上出现了一篇报道,这对我儿子今后的生活和事业都起着决定性的影响。同样,它对任何一个认真思考的人来说都有极大的重要性。虽然这篇报道的作者并不知名,但我相信如此高尚的一个人,一定会因为这个美好的想法而得到回报。报道的全文如下:

不久以前,发生了一件在教育学上具有突破性意义的事件。我们本地的一位优秀教师——特尔蒂乌斯·兰格沃格特先生(Tertius Landvogt)为了激励他的学生,把一个七岁零十个月的孩子带到了教室。这个小家伙聚精会神地听着希腊语课。接着,兰格沃特先生让他朗读文章。令所有学生震惊的是,他竟然朗读并翻译了希腊历史学家普鲁塔克(Plutarch)的一篇不太常见的文章,并对几个需要分析能力的问题做出了满意的回答。兰格沃特先生几天前在仁慈而博学的凯莫西尔家里见到这个孩子,并当着一些学者的面对他进行了测试。

接下来,人们给小男孩一篇朱利安·恺撒的文章,他迅速地翻译出了学生们理解不了的段落。同样,面对人们为了测试他而提出的问题,他的分析和回答都十分出色。然后,兰格沃特先生带来了一本大家闻所未闻的意大利语读物,卡尔一边翻译着这本书,一边用意大利语同他父亲交流。由于手上没有法语读物,兰格沃特先生用法语向他提问,他说法语时流利得就像是在说德语。之后,他注意到墙上挂着一幅希腊地图。他主动要求去看一看。得到允许后,他提到了古希腊的几个主要城邦和城市,以及这些地方所产生的伟大人物。当有人谈到辛罗普(Sinope)时,他马上说:“辛罗普不在这里,我们得去那幅图上找找,在本都·尤辛努斯地区(Pontus Euxinus)。”说着用手就指到了墙上的另一幅地图。学生们把这个孩子抱过去,他马上就指出了辛罗普的位置,还给大家讲起了戴奥真尼斯(Diosenes,希腊哲学家,公元前412~公元前323)的故事。随后,他又说到了一些城邦和城市的古今名称。最后,他还口算了一些三位数的算术题。

更重要的是,这个孩子始终精力充沛,是那么天真活泼、礼貌谦逊。他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人们钦佩和赞美的对象。

他的父亲是洛豪的传教士卡尔·威特博士,他在教育界享有盛名。正是在这种方法的指导下,小卡尔快速地成长起来,与那些在身体上和思想上都被宠坏的孩子截然不同。可惜的是,威特博士并没有详细阐述他培养这位神童的方法。

发自莫斯堡

1808年5月10日

这条消息很快通过各大报纸的转载传播开来。每一个人都读到了这篇文章,每个人都在问:“这是真的吗?这可能是真的吗?”许多怀疑者来找我,还有些人邀请我到他们家里去。这些人都满腹狐疑地对卡尔进行测试,但当他们离去的时候,又都坚定地相信这个男孩子能做到的,比报纸上宣传的还要多。只有那些心怀嫉妒的人不来印证,他们甚至不想看到卡尔,就轻易地下结论说这绝不是真的,因为“这不可能是真的”。这些人是必须感觉到风是往哪个方向吹,才能相信风真的来了。这样,他们永远只能停留在事物的表面,他们的“优点”是一经他们承认的东西,别人就决不能否认。上帝保佑我们,千万要远离这类心胸狭窄的教育者啊!他们总要压制那些非比寻常的人,他们宁愿培养出自作聪明的人,而不是正直高尚之人。但是也有一些人则完全不同,不仅欣赏你的优秀,还要深入研究。他们经常给我写信,表示非常想见一下这个男孩,而我从来不拒绝这样的好意。

这座城市和莱比锡大学中一些最优秀的人士,都极力主张我把卡尔送到托马斯学院的罗斯特教授那里,让他参加大学入学考试。我并不认识罗斯特教授,担心他觉得我们自以为是,于是我便以很多教授都对卡尔进行了测试为借口,直接拒绝了他们的建议。然而,我了解到罗斯特教授学识渊博、才思敏捷,并且心地善良、平易近人,我就改变了主意。罗斯特教授与卡尔进行了一场愉快的谈话后,将卡尔推荐到语言科学系。下面是他的评语:

今天,有人将一个年仅9岁的孩子带到我面前——来自洛豪的J。H。F。卡尔·威特,让我来测试他的智力和学识。我给他找来了《伊利亚特》《埃涅阿斯基》、葛瑞尼的《斐多牧师》和一部法语作品,这些段落无论怎么说都是比较晦涩难懂的。他都迅速准确地翻译出来了,完全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捍卫了那些一直以来信任他的人的名誉。他不但表现出了在多种语言措辞方面的高超能力,也令人惊讶地表现出了他对古代文学的敏锐观察力、成熟的判断力、沉着冷静的心态和非同寻常的智力。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能有这么优秀的表现,对我来说简直是闻所未闻之事。所以,我坚定地认为,这个智力非凡的孩子和他父亲卓越的教育方法,应该得到学者们的关注,值得学者们进行审慎的研究。我也相信,无论是对一般科学的发展,还是对超常儿童教育的研究,为这个智力超群的孩子提供高等教育的机会、允许他参加教授们的讲座是非常有必要的。上帝对他宠爱有加,似乎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一切,在其前进道路上的所有偏见和障碍都将被清除。

马格·F。W。E。罗斯特

托马斯学院院长,哲学教授

莱比锡,1809年12月12日

罗斯特教授的推荐信被送到了莱比锡大学,建议能以正式生的身份录取卡尔。那是在1810年的1月18日,这一提议获得了当时继任校长的奎恩先生的批准。与奎恩先生精彩的谈话深深打动了我和卡尔。更令我感动的是,卡尔并没有按照惯例宣誓,来保证将会遵守学校规章制度,而是与奎恩校长握手致意。就这样,卡尔成了莱比锡大学的正式学生。为了给卡尔提供更为便利的环境,大学召集了一些社会热心人士筹措了一笔资金,用以资助我能在莱比锡至少3年的食宿费用,因为卡尔在经过严格的测试后已经证明了自己在智力上完全成熟,他有能力完成学习任务。募捐书的内容是这样写的:

这个年轻人,来自洛豪的卡尔·威特牧师9岁大的儿子,向我们展示了一个极有说服力的实例,那就是通过正确的早期教育,可以使一个孩子的智力水平发展到令人难以置信的成熟程度。通过各种大量的信息的滋养,一个人在其生命的第一个10年里,记忆力完全能够达到18岁年轻人的水平。这个非同一般的孩子能熟练地把法文、意大利文、英文、拉丁文和希腊文的诗歌和散文翻译出来,哪怕是在最伟大的专家学者面前,在萨克森国王陛下面前,甚至在宫廷面前,他都能语言流利、形象生动地表达出来。他表现出了非凡的理解能力,能快速、正确地分析各种文章,他甚至对历史书籍、古典文学、古代和现代地理学以及最优美的诗歌等,都具有丰富知识。所有的这一切都应该归功于他的父亲——迄今为止他唯一的老师,正是他所采用的快乐而恰当的教育方法造就了这位天才。

有些人怀疑这样做只会给孩子造成伤害和破坏性的后果,但请消除这种疑虑,这个孩子身体健康、谦虚谨慎、活泼可爱,与那种用错误的方法教育出来的孩子完全不同,他完全不带任何早熟和不可容忍的傲慢。卡尔的父亲,在他贤惠的妻子的辅助下,用他们特有的方式对卡尔实施了早期教育。在他的引导下,卡尔用一种与他已获得的知识水平相适应的方式,在这么小的年纪就具备了丰富的知识。毋庸置疑,如果卡尔在以这种快乐的方式和他父亲的督导之下继续学习,必将会成为一个杰出的、伟大的人,而且不会对孩子的生活和健康造成伤害。

这家人目前住在一个淳朴的村庄里,靠他父亲微薄的薪水过活,如果遇到父亲尚未掌握的知识,就不能为他提供更恰当的指导了。所以,他的父亲最诚挚的心愿,就是在至少3年内,能够继续指导儿子在大城市里求学。这个父亲对独生子充满爱心,在过去的4年里一直在为儿子无私奉献,而且没有对孩子的身心造成一丁点儿伤害。毫无疑问,在未来的4年里,他也会做得同样出色。要实现父亲的这一心愿,就必须对威特博士的教育方法有自然、完全、彻底的理解的人来完成对卡尔的教育。

为了保证威特博士的计划顺利实施,在未来的3年里,必须确保每年给他们250元的生活费用。如果资金到位,卡尔的父母在接下来的3年里将待在莱比锡,他的教区将由别人代为照管,或者威斯特伐利亚政府给他安排一个收入更高的职位。在莱比锡生活的这段时间,除了指导卡尔的学习外,他一方面可以进行文学方面的研究和创作,另一方面还可以抽出时间来指导其他的孩子,说不定还能以他的教育方法培养出新的未来教育家呢。总之,他可以有效地利用这3年的时间。

现在的问题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市民是否继续充当漠不关心的旁观者,是否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罕见的可造之材得不到合适的教育并能承担这样的后果?

我们深信,对于高尚的莱比锡居民来说,发生这种事情是不可思议的。因此,根据人们的建议,我们邀请了一些有识之士来帮助我们完成这项伟大的事业。他们将签署一份赞助协议,为卡尔·威特提供每年250元,为期3年的赞助。这是卡尔·威特的父母能够留在莱比锡,继续照顾他的唯一条件。由于卡尔已经能够在他父亲的陪同下,参加一些学术讲座,所以,在通过了严格的测试后,已经证明他完全成熟,具备进入大学的能力,莱比锡大学于今日授予年轻的卡尔·威特以正式学生的资格。

卡尔·哥特罗伯·奎恩

莱比锡大学校长

于莱比锡,1810年1月18日

慷慨大方的莱比锡人很快就签署了一份每年资助500元的协议,而不是之前说的250元。除此之外,他们给我提供了免费的住所和两份定期生活津贴,条件就是我必须留在莱比锡,这还不包括国王赐予的。随后,我和卡尔一起去了卡塞尔,希望能征得国王的同意,但国王并不在卡塞尔。于是第二天早上,我拜访了冯·莱斯特先生,他一直对我和卡尔存在很大的偏见,但他一见到卡尔就喜欢上了卡尔。他对卡尔进行了3个小时的测试,对卡尔的学识啧啧称赞,并问起我是如何教育卡尔的。最后,他认为卡尔不应该去莱比锡,而是应该留在这个国家。第二天,我们应邀参加了一个众多卡赛尔大臣和医院出席的晚宴,他们也对卡尔进行了几个小时的考核,德国人和法国人对卡尔的表现都非常满意。经过研究决定,他们一致决定国王应该答应莱比锡承诺过的条件,而我必须带着卡尔到哈雷或者哥廷根的大学学习。我谢绝了到哈雷的建议,也没有同意去哥廷根。我在返回洛豪的途中,我看到了一封来自部长的信。内容如下:

亲爱的牧师:

我已经向国王陛下禀报了你儿子非凡的才能和发展情况,以及您决定投入毕生精力来教育他的愿望。一直以来国王陛下都鼓励多发掘天资聪颖的人才,鼓励人们追求更高的学识,所以他已经恩准了您在圣米迦勒节辞去现任职务的请求,并命我为您提供其他合适的职位,以便于你教育孩子的事业。

考虑到国内这些优秀的教育机构,国王陛下希望您儿子能够在国内接受教育。考虑到您拒绝了其他建议可能带来的损失,国王特意批准,从这个即将到来的米迦勒节开始,连续3年,每年提供400元资助。到哥廷根大学就读以后,将选派最好的教师指导他学习,继续完成您为卡尔开创的求学之路。

非常荣幸能由我来向您宣布国王的恩赐,在您儿子接受教育这段时间,我将随时为您提供必要的帮助。

您有2个月的时间来处理工作交接的事务,期限是圣米迦勒节。并且,我已经代您向马格德堡提交了辞呈。

您呈给我的文件已经全部交还,并对您表示崇高的敬意。

G。 A。德·沃尔夫雷特伯爵

于卡塞尔,1810年7月29日

我可以简短地汇报一下卡尔进入大学以后的学习进展情况:在我的陪伴下,他继续按照我的教育方法,修习了哥廷根大学的一些课程。在第一学期,我只为他选了两门课程,一门是海恩教授讲授的古代史,另一门是梅耶教授的自然科学。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在学习第二门课程的过程中体会到学习数学的必要性。由于卡尔并没有接受过专业的数学教育,听课时必定有一些听不懂的内容,这种情况时常出现。曾经有一次,卡尔在下课后对我说:“我理解不了——我必须要学习好数学!”我立即着手为他安排了一次补课,当晚杰出的数学家F教授就来到我家,给卡尔讲解了一些难点,并马上给卡尔上了一堂理论数学的课程。卡尔和我将永远尊敬和感激这位真正的朋友。

众所周知,所有的教授对我儿子的勤奋努力和所取得的进步非常满意。尽管我保留着教授们给我儿子写出的所有评语,在这里我仅仅引述其中的一部分:

今年冬天,年轻的卡尔·威特修习了我讲授的古代历史和地理课程。我证明,在他父亲的陪伴下,他不仅勤奋地完成了所有的课程,而且我还发现,卡尔对一些问题有着浓厚的兴趣,并且表现出了超出其年龄范围的优秀的观察力和理解力。可以说,他的智力发展已远远超越了他的年龄。

A。 H。L。海恩

我很荣幸地证明,卡尔·威特不但以极大的热情和勤奋的态度修习了我讲授的自然科学,并且完全掌握了我在课堂上讲授的所有知识。通过一系列的考试,我完全相信这个充满朝气的青年人已经在诸多方面体现出卓越的能力。

J。 T。梅耶

对他来说,这种艰苦学习对他的身体是个考验,虽然他要连续五六个小时伏案学习,不是两三个小时,但整个冬天卡尔都没生过什么病,哪怕是一场小感冒也没有。以前他主要在户外活动,而现在大部分时间要待在屋子里面学习。经过6个月的旅行之后,我们有6个月的时间都在休息。事实上,我每天都要陪他散步,但这个冬天天气实在糟糕,经常是大雨或者大风天,我们不得不在恶劣的暴风雪中散步,以达到锻炼身体的目的。在这样的天气里,我们是唯一绕着城墙散步的人。“如果卡尔能安然度过这个冬季,”我对自己说,“我就不需要再为他的身体健康担忧了。”谢天谢地,我如愿了。

很快复活节就到了,我和卡尔收拾好行装准备旅游。这让人们感到非常惊讶,他们都认为我应该利用这个短暂的空闲时间,为卡尔复习和预习功课,尤其应该充分利用好哥廷根的宝库——图书馆。我们的朋友善意地劝告我们,但也通情达理地听取了我的不同意见。

“如果我的目的只是把卡尔变成一件展览品,那我就会待在这里。我并不是要培养出一个天才,我只想锻炼他的身体,拓展他的思维,让他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至于学习,他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

第二学期,卡尔修习了施拉德尔的植物学课程和蒂鲍特的数学课。后者对卡尔是这样评价的:

卡尔·威特上个学期选修了我的理论数学课程,他认真学习,堪称模范。起初在众多的学生中决定接收他来学习,我并不是完全毫无疑虑,因为连续、抽象、科学的表述对于他的年龄来说是多么不相称。但令我备感欣慰的是,他对这个学科充满兴趣,即使是最难的部分也始终如此。为了解决一个困难的问题,他会花上好几个小时来思考,这一点是其他学生做不到的。我可以实事求是地说,即使按照最严格的要求来看,卡尔也证明了自己完全具备数学方面的天赋。

蒂鲍特

收集植物,并分门别类地保存好,这对卡尔来说是很好的锻炼机会,也给他带来很大的乐趣。与此同时,卡尔也学习绘画、钢琴、跳舞和机械制造。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待在哥廷根,他继续跟着我参加海尼、密特林、万德林克、蒂森和斯伯德博士主持的语言学研讨会,以学习古代和现代文学。众所周知,他们对卡尔的表现十分满意,我就不用再举例说明了。

第三学期,卡尔修习了蒂鲍特主讲的应用数学,以及布鲁门巴赫主讲的自然学。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年冬天我们还选修了冯·泽肯多夫关于动物拟态方面的课程。

第四学期,卡尔师从斯洛梅尔学习化学。并听从了蒂鲍特的建议,选修了数学分析。这些课程对于不到12岁的孩子来说非常不易。以下是关于学习这门学科情况的证明:

1812年夏天的这个学期,卡尔·威特选修了我主讲的高等数学和数学分析。尽管这两门课程难度很大,并且随着授课的广度和深度不断增进,其难度系数也在不断提升,并不可避免地涉及理论数学领域的研究,但卡尔仍然表现出一贯的勤奋和毅力。根据授课内容举行的专门考试为他提供了额外的机会,给出了极具说服力的证据,消除了对他能否理解所学知识的疑虑,也证明了他的能力。

蒂鲍特

第五学期,卡尔参加梅耶教授关于测角仪器的课程,斯洛梅尔关于试剂和化学仪器的课程,海曼斯关于矿物术语和系统学的课程,以及蒂鲍特的微积分课程。

在这个冬天,我儿子完成了他第一篇关于高等数学的论文。蒂鲍特为他选的题,为了不让卡尔找到相关的任何信息,他没有给出与最终结果有关的名称。但是这个小论文得到了一致的欢迎。许多人都特别喜欢卡尔为机械绘图所发明和设计的工具,这清楚地展示了他敏捷的理解力、渊博的机械知识和出色的表达能力。

第六学期,卡尔选择跟随蒂鲍特学习应用几何学,跟随梅耶学习光学和色彩学,还有威勒斯主讲的法国文学、海曼斯讲授的矿物学。第七学期,卡尔选修了海恩主讲的政治史,并跟随着他复习了古代史。

上个夏天,蒂鲍特就告诉我,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教给卡尔的了。我非常希望卡尔能重新学习他以前学习的数学知识,但蒂鲍特坚持说,多次考试的结果表明,卡尔已经熟练地掌握了那些内容。我曾经对卡尔连续不断地学习数学(尤其是高等数学)而担忧过,并对让年仅11岁的卡尔学习数学分析、高等几何和微积分这些科目表示过抗议。但是,蒂鲍特坚持认为卡尔拥有足够强的学习能力和强烈的学习愿望,他能够学好这些知识,毕竟“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还是有些担忧,于是提出了两个附加条件:第一,如果卡尔觉得课程太难,他随时可以中止;第二,如果他没有完全理解某些内容,可以允许他重新学习。蒂鲍特同意了我的要求,事实证明根本不需要谈这些条件,蒂鲍特是正确的。

更为重要的是,蒂鲍特对卡尔像慈父般的关爱,请求高斯为卡尔进行单独辅导。高斯知道卡尔,但在我的请求下,高斯还是非常谨慎地对卡尔进行了一次测试。他断言:“从大学的课堂里他很难再学到什么了,即便是专门辅导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实际意义。但我会给他推荐一些拉丁语、法国和意大利专家的书籍,这些人对高等数学的分支学科造诣颇深。他可以独立地阅读这些著作!”我大为震惊,毕竟卡尔只有11岁。“可是,教授,”我说,“他还有很多东西都不明白!”高斯说:“许多?哦,不。可能有一丁点儿,事实上我也只能帮助他一丁点儿,但是这种情况不会经常发生。”

事实证明,高斯先生也是对的。卡尔几乎能弄懂所有东西。他完全掌握了盖诺林的内容;仅在一些地方,我相信是泊松的高等力学里的三个段落,卡尔觉得晦涩难懂,这也是高斯认为对卡尔有必要进行书面解释的地方。卡尔的勤奋,使这个伟大的学者也感动不已。

虽然蒂鲍特已经不再直接指导卡尔学习,但他还是非常关心卡尔。“让他去干自己喜欢的事情,”有一次他这么对我说,“我很好奇,他究竟能发展到什么程度。”于是我向他透露了卡尔正在研究的平面三角学,但是要暂时保守秘密,因为受时间和条件限制,卡尔也不确定能否完成。蒂鲍特听了之后非常高兴,他说:“让他去干自己喜欢的事情。”这篇论文完成后,蒂鲍特仔细阅读后大加赞赏,但也发现了一些问题,这也是卡尔急于解决的。我的儿子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这么有耐力地完成一项自己加给自己的任务。

这篇论文发表于1815年,那是我们正住在海德堡。很快,我们就看到了蒂鲍特发表了评论,他表现出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态度。憎恶取代了慈爱,尖酸刻薄的指责取代了善意的批评,挖苦和谴责取代了对年轻人仁慈的体谅(完全不考虑给年轻人带来的伤害,卡尔当时只有13岁半,蒂鲍特却故意说成“大约16岁”)。他故意曲解这篇论文,而不是清楚地陈述原有的意思。蒂鲍特的攻击深深地伤害了我们,但我们仍然不会忘记他以往对我们的关爱。

在接下来的四年里,我都收到了国王陛下赐予的津贴,而且恩准我们只要是用在对卡尔有益的地方,就可以自由地支配这笔钱。为了拿到拖欠的最后7个月的津贴,我们不得不来到布伦瑞克。我们被引荐给了公爵,虽然当时他正要出门,但他还是和我们亲切交谈了很长时间。他试图说服卡尔前往英国学习,并表示可以把卡尔托付给他在英国的亲戚,他可以资助卡尔学习任何值得学习的东西。而那笔欠款由于公爵的帮助,当天下午就发到我手里了。

在汉诺威,人们对我也非常友好。但出于公正的考虑,他们还是想测试一下卡尔的知识水平。不久,卡尔在萨斯维代尔的资深人士面前做了一场数学方面的讲演,获得了这些卓越人士的高度赞许,并表示愿意提供卡尔需要的任何资源。教授们从代数、几何、数学分析、分析三角学、微积分中选择了一些论题。1814年5月3日,卡尔在体育馆的大礼堂内作了一场演讲。

这座城市最优秀的学者们都出席了。他们知道卡尔是前天才得知要演讲的主题,而且这些天不得不忙于出席社交场合直到深夜。卡尔谈吐自如,表达清晰,使用的德语如此优美。以至于好几个人要走到讲台后面看看,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么小的孩子能够不用看稿子就讲演得如此顺畅,简直是个奇迹。看到事实后,他们自己都笑了。卡尔也觉察到这些人的疑虑,于是他离开了讲台,走到黑板附近继续他的演讲,只是偶尔看看纸条,以进入到下一个论题。演讲结束后,热烈的掌声经久不衰。此后,政府出于鼓励,又为我们提供一份额外的补助;剑桥的公爵个人向我们承诺,如果卡尔要去英国的话,他将全力帮助并推荐卡尔;海森也答应给予我们提出的要求;还有像布伦瑞克公爵那样的人,也让我提出我的需要。我们已经多次受邀到宫廷做客,并受到了热情的款待。

在卡尔的第八个学期,他继续学习高等数学和哲学等课程,并向舒尔策(schulze)和斯洛梅尔(Stromeier)分别学习逻辑学和分析化学。以下是斯洛梅尔的评语:

我很高兴作证,卡尔·威特先生在这学期里不仅以值得称颂的热情投入到我的分析化学课程和相关的实验室实际操作中去——这和以前他听我讲授理论化学课的时候是一样的,他出色地完成了课堂中的化学操作和分析,以及用作家庭研究的化学物质也给予了精彩的阐述,这再一次证明了他化学知识的丰富。

斯洛梅尔博士

这个学期,我和卡尔一起探讨了他未来的学业问题。如果我只是想让他在短时间内出名,我会允许他继续学习数学、物理、化学、自然史和矿物学,因为在这些学科里他已经小有成就了。但是我担心对这些学科进行深入研究,对他来说未必是好事。而且,如果他继续沿着这条路走下去,那以后只能成为一名教授,这和我的愿望不符。于是我决定开发他的未知领域,那些至今尚未发掘的能力。而且,到他满18岁之后,他应该自主地选择自己喜欢的职业。因此,我建议他学习外交,为此他必须从学习法律开始。他之前的学习已经为学习外交奠定了很好的基础,因此大家都赞同我的计划。只有蒂鲍特除外,他以前力劝我走这条路,现在却因为他的学科将失去我儿子这样的人才而感到遗憾。“他还能再回来,”我回答说,“他毕竟还这么年轻。如果他确实不喜欢学法律,还能回来继续学习数学。”

在前往韦茨拉尔的途中,吉森哲学学院的几名成员与卡尔进行了一次长时间的全面深入的交谈。后来,吉森大学的院长、著名的斯吉曼教授邀请我们参加晚宴,我感到这是一个优秀的团队。突然,所有人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要为我儿子的健康干杯,并称呼他为“诺斯特博士”。院长亲切地拥抱了卡尔,递给他一张亲笔签署的证书。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的泪水之中。

L。 H。FR。卡尔·威特,诺斯特博士:

我亲爱的年轻的朋友!

像所有的公众一样,我对你早有耳闻。但是,只有在这些快乐的日子里,我才客观地看到你的才华有多么出众,你的进步有多么显著。我为此感到由衷的喜悦。上帝保佑你那可敬的父亲,你的进步就是他的快乐!

我很高兴能与我尊敬的同事们一起分享这份快乐,我们希望公开地授予你荣誉,我的朋友,也通过你向你的父亲表示敬意。

因此,我现在正式地通知你,哲学学院昨天一致投票决定授予你哲学博士的学位。证书一旦印好就会及时送到你手里。

我非常荣幸地作为第一人,向你表示祝福:祝贺你!

诺斯特博士!

学位证书上是这么写的:

向这位年轻人致意,他已通过教育成长为一个谦虚可亲之人;向他的父亲致意,对他来说,他儿子所拥有的一切,包括哲学博士的学位,都应该归功于父亲。为吉森大学的荣誉而努力!1814年4月10日。

在马尔堡,长者乌尔曼和他的同事们都为卡尔所获得的荣誉而感到高兴。乌尔曼表示,就算吉森大学不这样做,马尔堡大学也会把同样的学位授予卡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