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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后记:由为白起正名想到的

战国四大名将,白起功业最大,名声最差。

伊阙大破韩魏联军,斩首二十四万;白起在冬天奇袭魏国河内,开创冬战先例;水陆奇袭楚国,夺取郢都,设立南郡;60岁时,指挥秦军在长平之战中获得完胜,开创死地围歼战法先例。

长平杀降,白起实属无奈。昭襄王和范雎不肯担责任;几十万张嘴等着吃饭,随时都有暴动的可能。为国家计,唯有一杀。

长平之战,是中国军事史乃至外交史的一次壮举,只不过完成这次壮举的是为后世儒家文史所鄙视的法家秦国。

秦国自然不是无懈可击,否则也不会二世而亡,但是我们在评价历史人物时,是不是该公正客观一点,而非一句“暴秦”一概而论。

白起兵家奇才、赫赫战神,却不通政治、不理权谋,配不上“枭雄”二字。至于英雄,那历来都是送给后世儒家王道所推崇之人,白起恐怕也排不上。

战国名将,吴国伍子胥、孙武,魏国吴起、庞涓,齐国孙膑,燕国乐毅,无不是先拜师修习,成为兵家名士后,前往心仪的国家“拜将”,希望得到英明君主的赏识――这是战国良好的双向选择人才的氛围,所谓“百家争鸣,择优而适”。而这些“名将”大多在退隐或失势后著书立说,要把自己的兵家理论与实践流传后世。

然而真正的战国四大名将――廉颇、白起、王翦、李牧,则都没有经过系统的兵家学习,是纯粹的“行伍出身”,从小兵开始,在杀戮与拼杀中凭借战功名留后世。

秦赵两国是战国中最血性好战两个国家,尤其是秦国,由于彻底执行法家军功制度,所以全部大将都是在战争中诞生,即便是世家子弟,没有功劳,仍是老兵一个。在这种的环境下,才诞生了白起之类“兵痴”。

数十年后的项羽,同样坑杀30万秦军降卒,为什么人们把白起当作杀人魔,而对项羽抱以同情呢?难道仅仅因为他比白起痴情?

《史记·项羽本纪》记载了项羽的六次大屠杀。此外,项羽还杀了秦王子婴和所有嬴氏皇族、大肆盗掘秦始皇陵,弑杀楚怀王,恢复了大煮活人的烹杀。

面对项羽的种种暴行,楚怀王这才感慨道:“项羽为人,剽悍猾贼!项羽尝攻襄城,襄城无遗类,皆坑之!诸所过之处,无不残灭!”

剽者,强盗;悍者,残暴;猾者,狡诈;贼者,逆贼。四个字便生动地勾出了项羽的强盗本色。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凶恶残暴的“剽悍猾贼”,竟然成了众多文艺作品和民间艺人口中的英雄,简直是本末倒置,匪夷所思。

项羽的暴行和对战国先秦文明的破坏,直接导致了西汉初年“人相食,死者过半”人间惨景,西汉政权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才让国力有所恢复。

在六国复辟势力和法家的天然对手――儒家的刻意丑化下,秦国始终被后世各朝所鄙弃,秦国的名将良臣也多被认为是杀人魔和酷吏,这其实是儒家千百年丑化的结果。

我写本书,读史为其一,谈管理为其二,最重要的一点,却是在读史和谈管理之余,感受秦国在崛起过程中所展现出来的那种务实、坚韧、大公、勇毅的精神。

这种精神,正是我们中华民族在启蒙与发展阶段能够开荒辟壤,在艰难困苦中逐渐振兴、一代代矢志不渝的表率,也是当代国人最缺少的性格品质。

我们的民族有太多的谦恭与忍让,我们的历史有太多的无奈与屈辱,变质的儒学毒害了中国一千多年。

九州靡靡之风,山河熏熏不振――我们需要的是振聋发聩,是醍醐灌顶,是法家的雷霆万钧与刚毅果决,是墨家的务实求专的技术精神!

百家争鸣不会随着岁月的逝去而湮灭,当欧洲人高呼“文艺复兴”时,他们追求的是人类在初生期所具有的冲劲与创造力、勇气与战斗力。

当一个民族徘徊在进与退,左与右的十字路口时,回头看看先辈浴血开伐的足迹,回头看看历史在残垣断壁中带给我们的启示,才能找到再次振兴的原动力。

原生文化,古朴雄浑的霸气与魄力,孕育在大秦风骨、大秦精神中,激励我们奋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