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男人,一定要讲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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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双方背景信息需一致

不要想当然地认为你的听众会领悟你没有直接表达的意思。问题越复杂,这个原则越重要。有时,我们想当然地认为听众和我们一样了解问题的背景信息,可以牢牢把握所要讨论的问题,但实际上,可能很多听众对这些信息根本一无所知。当我们拿不准的时候,最好能清楚地讲明背景信息。

战国时,楚国有个富人,他有两个女儿。有一个穷邻居去追求大女儿,结果遭到一顿大骂。于是,他转而去追求她的妹妹,并很快就得手了,两人开始偷偷交往起来。

过了不久,富人死了,他的家境很快败落,那个穷邻居娶了富人的一个女儿做妻子。不过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他娶的却是姐姐,而没有娶妹妹。有人觉得很奇怪,就问他:“那个年纪大的骂你,年纪轻的喜欢你,你为什么要娶个年纪大的呢?”

这个邻居老老实实地说:“我追求别人女儿的时候,当然是希望对方能答应我。年纪大的骂我,说明她为人十分本分。要娶妻子,我当然希望她对我忠贞不贰,对那些对她有企图的人破口大骂。”

我们暂且不论这个人的选择是否正确,但是这个故事让我们知道,生活中充满了信息不对称。每个人都应该小心对自己过分殷勤的人。在追求异性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力求表现自己,以免给对方负面的印象。如果你表现出很想和某人约会的样子,那对方可能就会怀疑你是不是找不到更好的约会对象。比如,你找到的是一个能达到8分的女孩,想要和她约会,但是如果她拒绝了你的话,你最好去找一个分值为7的女孩。所以,对于分值为7的女孩来说,她会想到,你是因为找不到比她更好的约会对象,才会找她的。假如你确实想和这个7分女孩约会,你要采用的策略就是,告诉她,一般你是和8分的女孩约会的,这次可以为了她破一次例。理想的状态是,你如果能让这个7分女孩意识到你根本就从没有想过要约她。

如果是在追求普通女孩,你最好有所保留。但是如果对方是一个美女,那该怎么做呢?比如对方是一个只能在电视中看到的超级名模,她知道在现实中,你很难遇到比她更漂亮的女人,而你自己也明白这一点。那你最好的选择就是大胆地表现。

考虑这个问题:如果所有的男人都在追求10分美女,那么是不是一个10分的美女一定会选到那个10分的男人呢?答案恰恰相反,由于信息不对称的存在,美女最后选择的很可能是那个最差的。因为信息不对称的存在,美女不知道追求自己的各个男人是多少分,只能依他们的表现来判定。表现最热情的是1分男人,因为他在任何场合都遇不到愿意和自己约会的女人;而最先退出的是10分男人,因为他稍微降低标准就可以轻易地和9分女人约会。所以,美女会看到身边的追求者好像越来越差,在最后只剩下1分男人时,会自然以为只有这个男人是最爱自己的。

再比如买二手车。买二手车就像是猜谜一样,买的时候,你不能完全了解汽车的性能。如果卖方非常急切地想要把汽车卖出去,那你就必须要想想其中的原因了。汽车的性能越差,卖方越是急着将其脱手。比如有一辆奥迪,卖主想要以3000元钱的价格卖给你,那你一定会怀疑这辆车还能不能用,或者这是不是一辆赃车?

经常乘飞机的朋友会发现,托运的行李有时会不翼而飞或里面有些易损的物品遭到损坏,这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要向航空公司提出索赔,航空公司一般是根据实际价格给予赔付的,但有时某些物品的价值不容易估算,那怎么办呢?

有两个出去旅行的女孩,一个叫小红,一个叫小蓝,她们互不认识,各自在一个景点的同一个瓷器店购买了一模一样的瓷器,她们坐同一班次的飞机回去。在机场下来后,她俩发现托运行李中的瓷器可能由于运输途中的意外而遭到损坏,于是向航空公司提出索赔。因为物品没有发票等证明价格的凭证,于是航空公司内部评估人员估算了价值应该在1000元以内。但是航空公司无法确切地知道该瓷器的价格,于是,航空公司分别告诉这两位女士,让她们把该瓷器当时购买的价格分别写下来,然后告诉航空公司。

航空公司认为,如果这两名女士都是诚实可信的老实人,那么她们写下来的价格应该是一样,如果不一样的话,则必然有人说谎。而说谎的人总是为了能获得更多的赔偿,所以可以认为申报的瓷器价格较低的那位女士应该相对更加可信,并会采用两个中较低的那个价格作为赔偿金额,同时会给予那个给出更低价格的诚实女士200元的奖励。

这个瓷器实际的价格是888元。于是小红想:“航空公司不知道具体价格,那么小蓝肯定会认为多报损失多得益,只要不超过1000元即可,那么小蓝最有可能报的价格是900元到1000元之间的某一个价格。而我只要890元,这样航空公司肯定认为我是诚实的,并奖励我200元,这样我实际就可以得到1090元!”

实际小蓝也考虑到了这一步,并接着想:“一看小红就知道是个精明的丫头,不能中了她的圈套,被她算计了。她既然算计我,要写890元,我也要报复。所以,我就填888元原价,这样我的报价比小红低,最后还能得到200元的奖励!”

小红也接着想:“不能低估了小蓝,她可能已经想到我要写890元了,这样她很可能填真实价格了。我要来个更绝的,来个以退为进的战略,我填880元,低于真实价格,这下她肯定想不到了吧!”

小蓝不知道从哪里获得了风声,她想:“你要来绝的,我比你更绝,我报800元,这次你死定了!”

于是这两位极其精明的女士相互算计,最后她们可能都会填689元,她们都认为,原价是888元,而自己填689元肯定是最低了,加上奖励的200元,就是889元,还能赚一块钱。

于是最后,航空公司收到她们的申报损失,发现两个人都填了689元,料想这两位女士都是诚实守信的好姑娘。航空公司本来预算的2198元的赔偿金现在只要赔偿1378元了。两位超级精明的女士,各自只能拿到689元,还不足以弥补瓷器本来的损失!本来她们可以商量好都填1000元,这样她们各自都可以拿到1000元的赔偿金,而就是因为互相都要算计对方,要拿得比对方多,最后搞得两人都不得益。

这个就是著名的“旅行者困境”博弈模型,这个模型最早是1994年由考希克·巴苏教授提出,它是一种非零和博弈,博弈的双方都为了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不考虑对方的利益。

唐僖宗年间,蜀中盗贼横行,为害乡里,老百姓怨声载道。崔安潜出任西川节度使,决心下大力气进行治理。他到任之后,并不忙着部署人员抓捕盗贼,而是先从府库中拿出了一大笔钱,分别堆放在西川三个大城市的繁华市集上,并在钱上悬挂告示:“凡有能提供线索协助官府捕获盗贼者,即赏五百串钱。盗贼之间,凡能将同伙解送到案者,不仅赦免原先的罪行,赏赐也和普通人一样。”

这招果然奏效,没过多久,就有一个盗贼将同伙擒献于官府。审理时,被擒的盗贼不服,说:“此人和我一起为盗已经17年了,每次所得的财物都是两人平分,他有什么资格抓捕我获赏?”

崔安潜说:“既然你也知道我张贴了告示,为何不先下手将他擒来?这没什么可说的,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下手太迟,所以他能受赏,而你要受罚。”

崔安潜当即下令兑现诺言,将赏钱发给擒盗者,然后将被擒的盗贼严惩示众。消息传开之后,其余的盗贼都开始互相猜忌,彼此提防,整天钩心斗角,不得安宁。于是他们互斗的互斗,逃亡的逃亡,没过多久,西川境内就再也没有盗贼了。

这个例子与博弈论中的“囚徒困境”非常相似。崔安潜知道盗贼大都是合伙作案,于是有针对性地采取了攻心为上的策略,瓦解了盗贼之间的信任,分化了他们彼此合作的基础。在这种形势下会出现两种可能:一是所有的盗贼结盟,共同抵制官府的悬赏诱惑。但是,每一个结盟的盗贼都无法确认同伙是否也能和自己一样遵守游戏规则;二是盗贼争相选择把同伙献给官府,这样既可以免罪自保,又可以获得赏钱。

只要盗贼是理性的,两相比较,就会知道第二种选择对自己更有利。而人的天性都是自私的,于是盗贼们就陷入了一种危险境地——谁不小心或下手太慢,谁就有可能成为牺牲品,被同伙出卖,由此形成了互斗的局面。一旦信任基础出现问题,背叛很快就来了。

在二手车市场上,卖家显然比买家拥有更多的信息,两者之间的信息是非对称的。经销商或原车主知道自己的车是好车或坏车,但买方在交易前很难分辨出车的好坏。因此,无论自己手中的车是好是坏,聪明的卖方都会宣称自己的车是“好车”。

现在假设市场上每100辆二手车中有50辆是质量较好的,另50辆是质量较差的;质量较好的车的价值是30万元,质量较差的价值是10万元。尽管市场中实际上有一半是坏车,但卖方必然都声称自己的车是好车。而消费者知道自己买的车有一半概率是好车一半概率是坏车,所以他最高只愿出价20万元。

如此,一辆价值30万元的好车只能卖到20万元,一些卖家就开始惜售,宁愿留下自用,也不愿忍痛割爱,因此好车逐渐退出市场。当部分好车退出市场后,市场中好、坏车的比例开始下降,消费者的心理价格也随之下降,这就迫使更多的好车卖家退出市场,形成恶性循环。到最后,市场中只剩下坏车在交易。

这种因为买卖双方有一方信息不完全而形成的市场无效率性,在经济学中叫作“柠檬市场”。现代社会,信息无处不在,由于双方背景信息不一致而导致的笑话层出不穷。

有一位博士被分到一家研究所,成为研究所中学历最高的一个人。有一天他到单位后面的小池塘去钓鱼,正好正副所长在他的一左一右,也在钓鱼。不一会儿,正所长放下钓竿,伸伸懒腰,“蹭蹭蹭”从水面上如飞地走到池塘对面上厕所。博士眼睛瞪得都快掉下来了。水上漂?不会吧?这可是一个池塘啊。正所长上完厕所回来的时候,同样也是“蹭蹭蹭”地从水上漂回来了。怎么回事?博士生非常好奇,却又不敢去问。

过了一阵,副所长也站起来,“蹭蹭蹭”地飘过水面上厕所。这下子博士更是差点昏倒,这是什么原理?

又一会儿过后,博士生也内急了。这个池塘两边有围墙,要到对面厕所非得绕十分钟的路,而回单位上又太远,怎么办?博士生也不愿意去问两位所长,憋了一会儿后,也起身往水里跨,只听“咚”的一声,博士生栽到了水里。

两位所长将他拉了出来,问他为什么要下水,他问:“为什么你们可以走过去呢?”

两位所长相视一笑:“这池塘里有两排木桩子,由于这两天下雨涨水正好在水面下。我们都知道这木桩的位置,所以可以踩着桩子过去。你怎么不问一声呢?”

信息始终是处于动态变化当中的,在上文的故事中,博士学历的年轻人相比于本科学历的两位所长,在教育系统得来的信息经验上的确是处于信息强势状态。但是,在研究所的信息经验上却是相反,是处于绝对的信息弱势状态。博士生正是没有认识到这一点,始终抱着面子不放,所以才做出了错误的策略选择,最终落入水中,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