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1835年2月20日)值得记住。在瓦尔迪维亚的编年史上,这里最古老的居民经历一次最严重的地震。我恰巧也在岸上,躺在树林里歇息。地震突然发生,持续了两分钟,但是让人感觉持续时间很长。人们很容易感觉得到地面颤动。直直站着也不难,但让我头晕异常。这有点象一艘船在交错的水波上,或更像在薄冰上滑行、冰在重力下发生弯曲时滑冰者的感觉。破坏性的地震立刻摧毁了我们最古老的依存物:我们的站地;这坚硬实在的象征,在我们脚下移动,象一只薄壳在液体上飘荡。在地震时,每一秒钟都让人感到不安;然而我们长时间的沉思,却不会产生恐惧。在树林里,微风吹过树梢,我感到地球在颤动,但没有看到别的影响。
在地震时,费茨·罗伊船长和别的船员正在镇上。在那里的场景更加触目惊心。虽然木头建造的房子没有倒掉,但它们剧烈地摇动,木板互相碾压、发出支支呀呀的声音。人们非常警惕地冲出了房子。潮汐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被影响。一个在沙滩上老年妇女告诉我,
地震发生时水位很低,然后水向高水位流动的非常快(但没有很大的波浪),接着又迅速退回到一个合适水平。看看潮湿的沙子,这也是证据。
3月4日我们到了康赛普西翁港口,船开始靠岸,我在奎恩奎那岛登陆。当地市长很快骑马来告诉我20日地震的可怕新闻:"在肯赛普西翁和塔尔卡瓦诺(港口)没剩一座房子,7座村庄被摧毁,浩大波浪几乎把塔尔卡瓦诺残垣断壁洗扫而空。"对于他的最后一句话,我很快就看到非常之多的证据。整个海滩撒落着木头和家具,除了很多的椅子、桌子、书架等等,也有村舍屋顶。村舍几乎被扫空殆尽。塔尔卡瓦诺的仓库被洞开,大包的棉花、巴拉圭茶和其它有用的商品,在沙滩上星星点点。在我在海岛行走时,我发现很多碎裂的石头,从粘附在这些石头上的水产品上看,它们不久前是在深水区,现在被震到高岸。一粒这样的石头有6英尺长,3英尺的宽和高。我相信,在这一世纪中,这震动比起平常天气和海洋运动更加能毁损奎恩奎那岛。
第二天我在塔尔卡华诺登陆,然后骑马到康赛普西翁。两镇的如此可怕而又有趣景观,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对一个以前知道这两镇情况的人来说,它可能更令人印象深刻。这些遗迹乱七八糟地混杂在一起,几乎无立锥之地。很难让人去想象它的原貌。地震发生在上午11点半,如果发生在午夜,那么很大部分人(在这个省有几千人)将消失了,而不是只死了不到百人。往常的逃生做法--在地面第一次震动就冲出门口,单单这种方式就救活了很多人。在肯普赛西翁,一坐或一列房子变成了一堆或一线的遗迹。但在塔尔卡华诺,由于大海浪,除了一层的砖头、瓦片和树木,以及零零落落的残垣断壁,基本没剩下什么了。从康赛普西翁的那里看,虽然没有完全变为废墟,但更加可怕,如果我能这样起虐语-那就是"残酷的漂亮"。第一次震动很突然,奎恩奎那市长告诉我,他感觉到出事的第一个意识是发现他骑的马和他自己在地上打滚。爬起来,又一次摔倒了。他也告诉我站在海岛峻崖旁的一些牛也滚到了海里。大浪使一个低岛的牛损失颇大,在靠近海湾之头,70只牛被冲洗走淹死。无数次的余震跟随着而来,在震后前12天,余震超过300余次。
在看了康赛普西翁,我不懂得有多少居民没有受伤,许多的房子向外倒下,因此在街道就形成了砖瓦和垃圾小山。鲁斯先生,英国领事,当第一次震动警告来临,他正在吃饭。在他一边房子如同雷打一样崩塌时,他刚刚跑道院子中央。他有逃生的现成主意在脑海:如果他能跑到那屋顶已经掉落的废墟上,他就能安全。在大地震动之时,不能站立起来,他用他的手和膝盖向前爬,不久他爬上那稍高的地势,马上另一边的房子也向内倒下,大梁木紧贴在他头上飞过。他的眼睛蒙住了,他的嘴巴被灰尘堵塞了,这灰尘把整个天空染黑,最后,他终于到了街上。地震接着地震,在间歇的几分钟,没有人敢靠近震毁的房子。
没有人知道他的最亲爱的朋友和亲人是否伤亡或需要帮助。那些抢救了一点财产的人不得不一直睁大眼睛防止小偷关顾,每一次的小余震,他们用一只手打着他们的牲畜,叫喊着上帝保佑,另一只手则攥着从废墟里找来的东西。茅屋顶着火了,火焰向四处乱闯。几百人知道他们的财产毁掉了,很少有人能找到食物。总的说来,圆拱门或窗户比房子别的部分更经得起震动。无任如何,一个贫穷拐脚的老人,依照他的习惯,
在地震时钻进了一个门道里,这一次被压成碎片。
地震后很快就看到3-4英里远的地方来了巨浪,到了海湾中心,轮廓显得平滑。但是到了岸上,它撕裂村舍和树木,横扫岸上一切,气势不可阻挡。在湾头,形成一道可怕的白色浪花,冲起的浪花离潮面垂直高度可达23英尺。它们的力量应该相当强大;在城堡,一个加农炮连同它的运具,估计有4吨重,被推了15英尺远。一艘纵帆船被刮到残垣断壁间,离海边有两百码。后两波潮水跟着第一波,在潮退的时候带走了许多漂流残骸。在港湾的一个部分,一艘船被高高抛向海滩,又被潮水带走,再一次又被送到海滩,又被海水卷走。在另一个部分,两只停靠得很近的大舰船被转来转去,它们的缆绳3次缠结在一起。
虽然抛锚36英尺深的地方,它们有时还会搁浅。大波浪也许移动许缓,塔尔卡瓦诺的人有时间跑道镇后的小山。一些海员,在海浪到来之前向海里奔跑,能成功地跑到船上,安全地乘风破浪。一个老妇女和一个4-5岁的小男孩,冲到一艘小船,但是却没有人划船,这船结果撞向了锚,裂成两半,
老妇女淹死了,小男孩抓住船的残骸,几小时之后被救了出来。咸水坑依旧滞留在残垣断壁之间。小孩子们用旧桌椅制作小船,显得很高兴,但大人们却愁眉苦脸。然而,在这灾难之中,去观察居民的积极和高兴指数,应该是很有意思的。鲁斯先生,以及他带领的一大群人,第一个星期生活在苹果树下,像野炊一样,民众还显得高兴,但不久就来了大雨,引起许多的不变。他们没有一点点可遮蔽风雨的地方。
在塔尔卡瓦诺的普通居民认为,地震是一些印第安老女人引起的。这印第安老女人两年前被冒犯,她们阻止了安图科火山的爆发。这种愚蠢的想法很有意味,因为它显示了经验教导他们去观察:在被压制的火山爆发和地面震颤有关系。
特别是这种情况下,据船长费茨·罗伊说,有理由相信安图科没有被影响。然而在大震动的20日,在此地西北360英里的胡安·费尔南德斯岛,却在剧烈地摇晃,许多树都震得互相撞击,而在靠近海岸的一座海底火山迸发出熔岩。这些事实很引人注目,因为这海岛在1751年的地震中,比起其它和康赛普西翁同等距离的地方受到更大的影响。这看起来在这两个地方有地下的连接。
奇洛埃,康赛普西翁的南部340英里,比起瓦尔迪维亚的附近地区,显得震动更加剧烈,然而瓦尔迪维亚的维拉莱卡火山没有被影响,而在奇洛埃对面的科迪勒拉的两座火山同时强力爆发。这两坐以及附近的火山爆发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10个月之后又被康赛普西翁的再次地震影响。一些人在这些火山之一的山脚附近砍柴没有感受到20日的地震,虽然整个附近省份都在颤抖。
这儿成了我们一个减轻火山灾难的地方,一个地震避难所;根据一般人的信仰,如果安图科的火山没有被巫师封住,康赛普西翁也可能也会一样。2年3季度后瓦尔迪维亚和奇洛埃又地震了,比起20日的,破坏性更大。在乔纳斯群岛的一座岛屿永久地被增高8英尺。我们可以自信地作出结论:这些刚发生时轻微、慢慢抬高了大陆的力量和那些在随后从火山孔喷出物质的力量,是一样的。
很值得注意的是,塔尔卡瓦诺和卡亚俄(靠近利马),这两个地方都处在很大的很窄的湾头,在每次严重地震中遭受海啸波浪之害;而瓦尔帕莱索,坐落在深水边缘虽然经常在遭受震动,但没被完全击倒。
我不试图去描绘康赛普西翁展露的所有细节,因为我感到很难去传递那些乱七八糟的我经历过的感觉。一些船上官员在我之前就去看过,但他们的语言却没能描述那场景的凄凉。
看到花了那么多时间和劳动完成的成果在一分钟之内被摧毁,那是很痛苦和羞耻的事。然而,在人们所说的"时间长河"的一定时间里,看到了许多事情的令人惊讶的发展,我们的同情也差不多没有了。我的观点是,自从离开英格兰,我们很少看到这么有趣有意义的事。
单单地震就足够摧毁任何国家的财产,如果潜伏在英国脚下的地下力量显示出它的威力,这在以前地理年代毫无疑问显示过,那么整个英格兰会变成什么样?如果干扰性的新时期开始,在死寂沉沉的夜间一些大地震爆发,那么,高楼、浓密的城市、大工厂、以及美丽的公有和私有大厦,将会变成什么样子?那种大屠杀多么可怕,英格兰马上破产。所有的纸张、记录和书籍将从那个时刻消失。政府不能去征收税收,无力保持权威,暴力和劫掠不能受控制。在大城镇饥荒将开始,流行病和死亡随之而继。
5月14日我们到达了科亏姆博,晚上船长费茨·罗伊和我和英国此地居民爱德华先生一起吃晚餐,一个短的地震开始了,我听到了远方传来的滚动声,但是从女士的尖叫,
仆人跑动和几个绅士冲出门口,我分辨不清声音。一些妇女随后恐惧哭叫,一个绅士说他晚上不能入睡,如果入睡了,就梦见房子掉落下来。这个人的父亲最近在塔尔卡瓦诺失去了所有财产,他本人在1822年在瓦尔帕莱索勉强躲过一块掉落的屋顶。他提到一个有趣的巧合,他当时在玩牌,一个德国人,也是牌友,站起来说,他永远不愿意坐在这个国家房门紧闭的房间。出于他以前遇到过的危险,在科皮亚泼差点丢掉老命。于是他打开了门,很快就听到他大叫"它又来了",著名的地震开始了,屋里所有人都逃走了。危险不是在在地震发生时没把门打开,而是墙壁震动门被卡住。
然而,对土著和老居民的过度恐惧,不会太过惊讶,这些土著以及老居民,虽然他们的一些人是很强的意志力控制者,普遍经历过地震。然而我想,这过度的恐惧可能部分地应归结于,控制恐惧的习性缺乏,这不是一种他们感到羞耻的情感。实际上,土著居民不愿意看到漠不关心冷淡的人。我听到两个英国人说,在一个可知地震时他们在空旷地睡觉,知道没有什么危险,就没爬起。那土著愤怒地叫,"看,这些异端,他们甚至不从他们的睡袋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