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雨霁的早晨,我推开窗户,一股清新爽肺的气息真入五内。屋内是闷热的,窗外因秋日的霁雨而充满青春的活力。那一排排、一幢幢色彩明快的而在我看来美若天堂的楼房,此时此刻更加如出浴的少女。而那一株株、一丛丛的白杨矮松,经这场秋雨的洗礼,愈发地显得挺拔和雄壮,袒露着大自然对万物广博之爱。
大地泛着少有的喜悦,宛若通向举行婚礼的大教堂的巨毯,只待新郎新娘的双双印迹……
面对窗外这美好的世界,我打开录音机,一曲优美的《梁祝》把这美好的氛围、愉快的心境,演奏得淋漓尽致。那梁山伯与祝英台“真情的一段”,永远写进了这个美妙的早晨。
雨,曾碎了地,碎了树,碎了花,也碎了叶,它更碎了赏景之人。
碎了,真美,但不要长碎;碎了,真甜,但无须永远沉湎;何况一只白鸽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它如一股清溪流过我的心田,使碎了的我,旋即清醒了……
白鸽飞来了,不知从何而来,它落在了我的窗前,它那洁白的羽毛、漂亮的眼睛、高傲的气质使我本来就酷爱生命的心湖里又平添了一股无尽的涟漪。
白鸽低吟着,好似浅唱一曲;白鸽漫步着,宛若小诗一句。
我伸出一只手,白鸽并不怯,还朝我翩翩走来,那姿态里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的信赖。我欣喜,我似孩童一般笑了。它来到了我身边,它跃上了我的手心;太美了,太惬意了,热爱小动物是人的天性(当然,捕杀动物也是某些人的天性)。我抚摸着它,欣赏着它;它人我抚摸,凭我欣赏,因为它从我的眼中读懂了我的心……
一阵钟声不合时宜地从远处飘来,撞击着我和白鸽的心。它似若听到了某种命令,突然振翅而去,就在我将要看不见它的那一瞬,它又转身向我飞来,飞向我的窗前没有再停留,也没有一句告别的话又入云中去了。
它走了,留下空落落的我;它走了,在我恬静的心湖投进了一枚石子,这对我或许是不太公平的,抑或是一种残酷;但我不责备它的离去,来亦是情,去亦是情;既为知己,何责之有?
白鸽飞去了,你可曾也记得这个美丽的早晨?你可曾将这早晨写进你的记忆,写进你的记忆,写进你的天际?
噢,白鸽,无论你飞到天涯还是漂泊到海角,也无论是生还是死,你——我窗前的白鸽,永远也飞不出我心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