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当权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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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各得其所 (2)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通过和年轻太后的性关系,可以稳定权力格局,促成自己的独裁,那就更值得冒风险了!对张居正其人来说,为了权力,没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做。

偷情成正果的太后很有偷情的冲动

那么,李太后呢?她有没有这个需要?有没有这个胆子呢?毕竟,这样的事,一厢情愿是办不成的。那么,先看看李太后是不是有这个方面的愿望吧。可是,不要说现在,就是当时,可以见到李太后的人,你问她是不是有这个愿望,我敢保证,她绝对不会说求之不得。

所以,我们只能进行心理分析。

其实,我们从理论上说,通奸的事能不能办成,心理分析非常重要。不妨允许我来点儿纸上谈兵:男女之间有奸情,绝对不会是见面就说我们上床吧,应该是需要一个过渡的,总要捅破那层窗户纸才会有实质性进展不是吗?而能不能捅、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捅破这层窗户纸,应该是建立在心理分析基础之上的。换言之,那个急于捅窗户纸的一方,要揣测对方的心理,然后才可以付诸行动。

所以,通过对李太后进行心理分析,看看她是不是有这个欲望、这个胆量、这个条件,就可以得出一半的结论了。我看,想搞明白这种暧昧的事,也只有先从这里入手。

要说起来,这个李太后,名字据说叫香儿,其实是“农民工”子女。她的父亲李伟李国丈,是农村的一个泥瓦匠,后来到首都打工,混碗饭吃。估计这个李师傅还有点技术,混得不错,把老婆孩子接来了,慢慢的,也就变成城里人了。命运的安排吧,出身卑微的李姑娘,就遇到了当时还是裕王——嘉靖老皇帝存活的儿子中的长子——的隆庆皇帝。李姑娘想来是有些姿色的,在裕王府里当侍人(在普通人家就叫丫环或者佣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和已经有了老婆(正房)的裕王勾搭上了。

裕王这个时候具有潜在接班人的身份,处境十分微妙,甚至也可以说很危险,这个话题就不展开了。总之,在裕邸的岁月,裕王处处要装得非常恭谨、非常正派,果然也在朝野树立了公认的好皇子的形象。应该说,这个时候裕王行事是非常收敛、谨慎的。

我的意思是说,这个时候能够和裕王勾搭上,说明这个李姑娘有姿色、有手腕儿。当然,或许是裕王主动的,李姑娘半推半就也未可知。不管怎么说,李姑娘的地位、身份,是偷情偷出来的,她有这个经验,也确实尝到了甜头。

“农民工”子女李姑娘,由丫环一跃而成了王妃,再晋升皇妃、皇贵妃,继而晋升皇太妃(这个晋升她宁可不要,对皇帝的老婆来说,加上一个“太”字,不啻是寡妇的代名词),又以小皇帝生母身份,晋升为太后。虽然她在地位上排在正宫皇太后之后,但是母以子贵,没有孩子的正宫陈后,早在隆庆皇帝活着的时候处境就已经是如同冷宫了;此时的陈后,更是孤灯枯坐,悄无声息了。

也就是说,如果李姑娘不和裕王偷情,哪里会有这些荣华富贵啊?!

不过,千万不要因为李姑娘出身卑微,就看不起她。这个女人挺自强的。那个时代,即使是大家闺秀、富家小姐,肚子里也未必有什么墨水。可是,人家出身卑微的李姑娘,却颇有才学(是不是先跟着裕王、后跟着张居正学的呢,存疑),有明史专家称她“熟读书史”,属于“文化层次较高”的女人。据说明代文华殿高悬的“学二帝三王治天下大经大法”匾额,就是这个“农民工”子女的手笔。当然,不是说挂谁的题词谁的学问就大、书法就好,她要仅仅是农民工子女,写得再好恐怕也挂不到宫廷的大殿上;但是能够拿出手、挂出来,至少说明人家不是文盲,而且挺有勇气!

一般说来,有学问、爱读书的女人,与大字不识的村妇相比,内心要敏感丰富,情感需求要强烈些,更容易产生些多愁善感的情绪。况且,她偏偏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成了寡妇。

这个李太后,说是太后,其实她当时(张居正当国之初)也就是二十大几的年龄。可以说是年轻的寡妇。和张居正相处的十年间,正好是三十岁至四十岁之间,从生理学的角度分析,可谓正处在如狼似虎的年龄段上。

还有一点不能不说说。这个女人可不是偶承雨露,生下龙子;她和那个好色的老公隆庆皇帝生活了十多年,生育了男男女女好几个孩子,真正享受过鱼水之欢。如果她不懂床笫之间的一些功夫,皇帝那么多女人,何必总和她上床?至少,有姿色的李姑娘,在床上不会如同木头人儿,把床笫之欢搞得乏味不堪。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这样的细节也不能忽视:隆庆皇帝根本不愿意在国家的事上花费精力,他认为有高拱管完全可以放心,甚至他可能觉得高拱管比他亲自管只会更好,所以就愿意在男女之事上殚精竭虑。以至于他刚刚坐上龙位不久,就有负言责的“议员”公开提出指责,说他沉湎于“鳌山之乐”,令人失望。好色的隆庆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春宫图。不仅要图画,而且餐具上也特制了春宫图。想像一下,他难道仅仅是为了鉴赏?很可能会和颇有情趣的李姑娘在床上模仿一番的。那么,李姑娘受到这方面的熏陶,就比一般的女人要多。隆庆以三十多岁的年龄就宾天了,李姑娘独卧深闺,闭上眼睛会不会脑海里很容易就浮现出那些令人魂魄荡漾的图景?

还有,李姑娘对自己的老公(当然不是她一个人的老公)当上皇帝以后沉湎女色(不总是沉湎在她的床上),是有怨言的,很生气的。但是她无能为力。现在不同了。她的儿子是皇帝,她是皇帝的法定监护人,没有人可以不看她的眼色行事,也没有人敢对她指手画脚。那她会不会有些报复的心理呢?

也就是说,从李太后的年龄、经历看,她有这方面的需要是肯定的。

那么她有没有这个胆量呢?应该说,这一点非常重要。实事求是地说,恐怕人张扬本能的愿望多多少少都会有,区别在于是不是付诸行动了。而是不是行动,取决于多种因素。在其他条件具备的情况下,胆量可能就成为关键因素了。我坚信,李太后有这个胆量。

有专家对李太后的评价是:“有政治识见,且能担当决断”。这是著名明清史专家韦庆远先生的研究结论。

我相信韦先生说的决断应该是指对国家大事,政治上的。但是,可以担当决断的女人,如果有了某个方面强烈的欲望,有动力的驱使,她也应该有胆量决断的。况且,她和张居正一样,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勇气。据韦先生的说法,其实张居正勾结冯保矫诏,发动罢黜高拱的政变,李太后是参与者。

前面说过,高拱除了脾气不好、太耿直以外,几乎是难得的近乎无可挑剔的超一流的政治家和忠诚的干才。李太后的夫君对高拱的信任(甚至有崇拜的成分)和感情,是史所罕见的。但是仅仅在她的夫君执高拱之手托付天下几天以后,李太后就敢和张居正、冯保冒天下之大不韪,以根本站不住脚的所谓理由,打发高拱狼狈去国,可谓敢作敢为。

那她还有什么不敢做呢?如果她特别需要的话。要知道,现在她一切都有了,该有的和不该有的——比如她的太后尊号,就是张居正打破祖制破例让她与正宫皇后“并尊”的——都有了。荣华富贵,权势地位,作为女人,绝对是登峰造极了。

唯一让她心烦意乱的,就是那些令人春心荡漾的图景,那些曾经消受过的鱼水之欢的场景,总是挥之不去,不时浮现在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女人的脑海里。

她曾经因为偷情而得到了一个女人所能够得到的一切;而有了这一切,她还想偷情,就可以理解了。因为,偷情的后果不是失去这一切,恰恰是可以进一步巩固这些成果。

蛛丝马迹旁证确凿

有一个事实先得说说:张居正和李太后,很早就熟悉了。早到什么时候呢?在李姑娘还是佣人的时候,俩人就已经熟悉了。这个因素很重要。

张居正和高拱,都曾经是李太后的夫君隆庆皇帝的老师。在裕邸待的时间很长。高拱全力以赴在裕邸九年之久,张居正稍晚些,也有几个年头。大概李姑娘还是十三四岁小丫头的时候,高拱已经是裕王须臾难离的老师、保护人了(接班人之争,暗潮汹涌,高拱周旋维护裕王不遗余力)。张居正也随之到了裕邸。这个时候李姑娘十五六岁,大概已经到了裕邸当侍女了。相信一个佣人,见到主人的老师,恐怕是不需要回避,也不需要拉上帘子的。

高拱是个不解风情的人,他在政治上绝对是坚定的改革派,勇气、毅力令人钦佩(非张居正所能比),可是在生活上,则是保守派,或许他对女人是祸水的古训还信守不疑呢。高拱没有儿子,而且一直引以为憾,可是别的女人想给他生儿子,他虽然动心,可就是不行动。以此推断,高拱对李姑娘,可能有点看不起,说不定还批评裕王不该和李姑娘偷情呢!李姑娘和裕王偷情,生育了后来的万历皇帝,可是,这个消息一直是严密封锁的。直到裕王当了皇帝,这个秘密才公开,而且才给孩子起名字!

至少,高拱是不会讨好女人的,甚至可以说,是不把女人放在眼里的。张居正则不同,他有七个儿子,终生喜欢享用美女。

从年龄上说,高拱比张居正大十多岁,比李太后的父亲还要老。一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女孩子,见到四十大几的邋里邋遢的男人,一定会把他当成一个老头儿;而张居正则三十岁出头,在女孩子尤其是挺自强的女孩子的眼里,恐怕是成熟男人的印象,容易有好感的。

高拱不修边幅,胡子拉碴,不怒而威;而张居正非常讲究生活质量,从来都是衣服熨得折缝分明,长须梳理得一丝不苟,给人以儒雅、俊朗的感觉。

高拱直来直去,性情中人;张居正则沉稳老练,显得成熟稳重。相对的,女人是喜欢张居正这样的男人的。而且李太后的父亲、弟弟是比较猥琐的男人,她的老公隆庆皇帝也瘦骨嶙峋,没有俊朗雄姿,难得见到张居正这样儒雅俊朗的男人,李姑娘春心荡漾,也属人之常情。

我的意思是说,其实李姑娘早就对张居正有好感。对高拱,李姑娘可能有点害怕,在他面前可能会有点自卑感(隆庆皇帝还自卑呢)。当然,如果隆庆皇帝不死,是不会发生后来这些令人难以想像的事情的。如此看来,张居正和李太后,一个有情,一个有意,眉来眼去搞到床上是水到渠成的事。

当然,也有人会质疑:宫禁甚严,岂容造次?也是,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们有可能通奸,因为他们的特殊身份;他们很难通奸,也是因为他们的特殊身份。这当然是不容回避的。就是说,张居正和李太后通奸,是有很大障碍的。确实,按照我的看法(也许不符合实际),做这样的事情,地位越高,越不如普通人方便。实际上,按照制度,作为顾命大臣、内阁首相的张居正,和母仪天下的李太后,连直接见面也是不可能的。不是不能在一起,而是不能直接面对面,中间要有距离,还要拉上纱帘儿,隐隐约约、影影绰绰、雾里看花,出这个效果才可以。所以后来有所谓垂帘听政的说法。连见面都不能,怎么可能上床?

然则,我们后人(包括我们的后人),千万不要被所谓的制度所迷惑。如果我们相信了制度,把制度的规定当作真实的历史,或者按照制度去看历史,那才是绝对地上当受骗,不说南辕北辙,也可以肯定的说,陷入了误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