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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教皇的体育与王子的体育

教皇和王子,都属于旧时代的权威,与现代社会都有些格格不入。不过,衰老的教皇却像个摇滚歌星一样地有人气,盛年的查尔斯王子却像个不合时宜的恐龙。为什么会如此?起决定作用的当然主要是两个人的政治才能。但是两个人所喜欢的体育,与他们的人气并非没有关系。

可怜的查尔斯王子,等了30多年才有机会迎娶自己真心爱着的卡米拉,可是罗马教廷仿佛是有意报复当年英格兰王室与自己决裂,保罗二世偏偏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去世,冲了英国的“王喜”。查尔斯被迫推迟了婚礼,但大婚还是和保罗二世的葬礼赶了个前后脚。结果,教皇的葬礼充满了国家元首,吸引着世界的注意;查尔斯的大婚,则成了小小的花边新闻。有新闻标题称“荣耀的教皇,可怜的王子”。

其实,教皇和王子,都属于旧时代的权威,与现代社会都有些格格不入。不过,衰老的教皇却像个摇滚歌星一样地有人气,盛年的查尔斯王子却像个不合时宜的恐龙。为什么会如此?起决定作用的当然主要是两个人的政治才能。但是两个人所喜欢的体育,与他们的人气并非没有关系。

根据专栏作家西蒙·库珀(Simon Kuper)的记述,教皇喜欢的体育,是平民体育。这首先要属足球。他年轻时是个足球守门员,大概是因为球技不高,这是他唯一能够得到的位置,而且经常守不住门。他曾经入选过学校的足球队,并且至少有一次代表犹太人的队出战。许多纳粹大屠杀的幸存者回忆他,讲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足球。保罗二世,被认为是历史上第一个和犹太人化仇为友的教皇,甚至为教廷在纳粹时代的拙劣表现向犹太人致歉。促成这种和解的一个个人原因,就是因为他从小有许多犹太人朋友。他当教皇后也充分利用了这一点,公布了自己在体育上的所有“业绩”,而且经常和运动员见面。爱尔兰足球队曾经访问过他,其教练事后说:“他不如我想象得那么高大。”这也是教皇的目的:他要把自己包装成普通人。2005年1月,他童年时代支持的一个地方球队还来访问他。

最感人的场面,发生在他死时波兰的一场足球比赛中。比赛进行到一半,观众突然大喊:“停止比赛!”但场上队员没有听见,照踢不误。其实那时他还没有死,是心急的记者抢了不实的新闻。但听信假新闻的观众走到场地上,宣布教皇去世的消息。队员们马上彼此拥抱安慰,一起祈祷,和观众一起唱起波兰的国歌来,完全忘记了比赛。

再看看可怜的查尔斯,他喜欢什么运动?马球。这是世界上最贵族的一项运动。美国在20世纪初,像西奥多·罗斯福总统这样的上流人物还玩马球。现在想竞选总统的人早就躲着这个运动远远的。但查尔斯的马球瘾奇大,乃至戴安娜生孩子,也要想方设法安排产期不和他的马球比赛冲突。他30多年前第一次遇见卡米拉,就是在马球比赛上。他的弟弟安德鲁(Andrew)也是通过马球认识了自己后来的妻子。查尔斯另外喜欢的一项运动,是打猎。这项运动,在英国是最遭人恨的。早就有作家用英国王家的打猎,来证明人不如动物。因为肉食动物捕杀自己的猎物,是为了吃饱肚子,维持基本的生存,吃饱了就不再杀生。可恨的王室,酒足饭饱,专门以杀生为乐。英国人恨打猎恨得太厉害,乃至最近通过法案,禁止打猎。

也怪不得查尔斯王子不讨人喜欢,他和老百姓没有任何共同之处。其实从他这次婚姻看,娶个奇丑的半老徐娘,说明他还是个有感情的人,心地还算厚道。不过即使是这一点,也被人们看成怪癖:年轻的美女想嫁他的有的是,怎么看上这么一个老太婆?有病吗?结果他怎么做都里外不是人。谁会喜欢一个如此不通人情的人呢?

也正是如此,王室的体育要改革。马球不能再打了。他的儿子威廉王子在谈自己的体育爱好时,提到水球、足球和英式橄榄球,全是集体项目,证明自己是个合群的人。特别有意思的是,他有意不提马球这个英国王室的第一运动。另一个儿子哈里王子则在英式橄榄球联盟当志愿者,这还是王室的第一次。你看看英式橄榄球那些五大三粗的运动员就知道,这绝不是一个高雅的运动。也怪不得西蒙·库珀说,等再下一代,16岁的英国王子可能会加盟英格兰的低级足球俱乐部,从给人家扫厕所干起。哈哈,世界已经进入一个小民百姓的时代。教廷的文化也好,王室的文化也好,都要适者生存,不变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