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栀香四溢又名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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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马秉承一见李裕唯便力邀他来先施,直说只要他愿意来,薪水这块绝对不是问题,还可以给他股份。李裕唯一来表示对经商一道不甚感兴趣,二来自己所学实在用之不上,自己也无此方面的天赋。

“怎么会呢,学建筑在咱们先施可是大大的有用,我们上海先施分公司不出明年就会开业,现在还有许多后期的施工,你完全可以参与其中,我们是糅合了多国的建筑风格。对你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展现才华的契机。就是以后的橱窗陈列,设计,这些都很需要你这样既懂建筑又通美学的人才啊。以后我们在新加坡,甚至欧洲都有扩张分行的打算,新行扩张,建楼是第一要务,尤其是我们做环球百货的行当。至于说天赋一说更是玄乎之谈,谁生来就是经商的材料的,还不是一样都要在实践中历练的。”

马秉承看来是对李裕唯果真感起兴趣来了,竟说了长篇一路。白月栀只想着承哥哥野心这样大,这次先施开到上海就因遭遇外国强敌而备受阻挠,他竟还要将先施开到欧洲去。只是他说的也的确叫人怦然心动,李裕唯却提不起什么兴趣,只是道:“很感谢马老板的盛情邀请,但我只想钻研自己的建筑专业,其他未曾想过涉足,尤其是经商一道。否则我大可跟着我大哥去,他也是见我实在不愿入这门径,才对我放手的。”李裕唯说到最后还无奈的笑了笑,想来兄弟俩为此必定是经历过多番深刻交涉的。而李裕和那样不容置疑的人都没能说服他,他的坚持可想而知了。

马秉承见李裕唯果然志不在此也不再勉强,只是最后还是说道:“其实你学什么不一定就要做什么,像咱们父亲那辈,有几个果真是学商科的,还不是一样都在商场摸爬打滚。关键还是看自己的志向,当然了,你若实在无兴趣,那也勉强不得。”马秉承笑了笑,又点了点头,只叫大家继续说话,就要离开的意思。走之前还建议淑然淑雅多邀些人过来,不要顾忌他们。白月栀本来是想跟着就去问前日听闻的关于先施扩张的事情解决的如何了,却听李裕唯问了句:“小栀子,你学商科,必定是马大哥的建议了。”

白月栀瞧着李裕唯点头道:“就是承哥哥的建议。”却见李裕唯早有料到的点了点头:“看来马大哥果真是求贤若渴。”

淑雅趁机揪住话头道:“小栀子,你将来也是要到我们先施来的罗。”白月栀也不避讳:“这还真说不准,要是承哥哥也力邀我去,我便去。”淑雅一笑颔首,抬头斜睨一眼白月栀:“力邀你,你以为你是裕唯哥么。”其他几人听她忽然转换了对李裕唯的称呼,均知她有意拉近与李裕唯的距离,也都不做声,瞧着李裕唯似乎也是默认的意思。

白月栀不管各人所想,只是继续毫不示弱的反击道:“裕唯哥也说过,各人有各人的喜好和所长,怎知我在这方面就无过人之处,怎知将来承哥哥就不会力邀我进先施的。真正是说不好的。”

淑雅见白月栀如此自我感觉甚好的自夸,只是撇撇嘴好笑的意味,懒得跟她争辩,淑然接过话头道:“既然都说了是未来之事,谁也说不清楚,此时就不要说了。大哥说他不介意,那咱们要不现在就约人。”说着向李裕唯笑道:“李大才子,这样的事情你来是最事半功倍的了。”

李裕唯也不做推辞,含笑起身接过淑然递来的电话道:“愿意效劳。”又看着淑然道:“以后不要这么见外和打趣人了,便如小栀子一般叫我裕唯哥就是了,我们几家本就是熟知的,我也确是比你们都年长的哥哥。”淑然点了点头,其她几人也表示无异议,只有蔡邵彤不言不语。

李裕唯笑着点了点头,随便打了几个电话,不到一个小时,便陆续有十多位粤地的青年才俊登门,马家大厅顿时热闹起来。

这个时候已经从单方面的交谈扩展到多方的讨论,甚至是双方多方的争辩。

白月栀听他们的争辩越来越觉得与云霜那些同学无二致,越听越没什么兴趣,环视四周不见马秉承再来,起身兴步朝后院走去。

行到中厅院落,抬头见马秉承的书房果然亮着灯,抿嘴一笑,正想蹑手蹑脚奔上去给他个突然袭击,耳中忽然飘来一句:“问题是秉承哥果然真心爱着芍清姐吗?”心中一惊,随即辨出声音的主人正是蔡邵彤。止了步子噤了声,只站在当地一动不动,循声望去,果见蔡邵彤与马秉承相对而立在一株栀子花树旁。那是当初马家搬到广州后,白月栀捧来的一束栀子花树送给马秉承的,马秉承便种在了旋转楼梯的下面,这几年已经渐渐长成小树一样的形状了。

马秉承似乎是瞧着蔡邵彤只是不语,白月栀悄悄退到旁边的花树下,想要借着月光看清马秉承的神情,却是模糊一片,过了少许,只听他平静道:“爱与不爱,有什么紧要么。”

蔡邵彤肯定道:“当然要紧,若是爱,我便无话可说,若不爱,秉承哥便没必要如此勉强自己。”她正面相对月光,白月栀看得极清楚,言辞恳切出自心底,眼含深情毫无怀疑。心里只是愈发吃惊,心想难道邵彤姐与承哥哥之间竟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么。

却听马秉承只是依旧平静无所谓的语调:“我没你们对此看得这么重,婚姻大事,父母之命。”

蔡邵彤依旧看着马秉承:“可你若要是有异议,也是可以,”马秉承不及蔡邵彤说完,很是肯定的语气:“我与芍清的婚事,我没有任何异议。”

蔡邵彤摇了摇头,并不甘心:“我不信,这不是你的行事风格。”

马秉承又做了个他习惯性的动作,双手插在了口袋中,白月栀知道他做这个动作不是表示对所做之事所说之人有疑问,就是失去兴趣或不想表态的意思。

果然听他已是失去兴趣的口吻:“我是什么行事风格,邵彤,你对我并不甚了解,不要太高估了你的自以为很了解。”

蔡邵彤又定定看了看马秉承少许,才又点了点头,随即摇头道:“秉承哥与裕唯哥真是很不同的人。”

马秉承不言语也不并不问关于李裕唯的任何事情,白月栀却在心中想,看来邵彤姐与裕唯哥果然是有过故事的,只是不知道她原还恋着承哥哥。眼见着二人已是无话可说,蔡邵彤就要离去,正想隐身提前退去,却听蔡邵彤又回身追问了就要转身上楼的马秉承一句:“秉承哥适才所说的你们,是什么意思?”马秉承回过身看着蔡邵彤欲言又止,蔡邵彤却已然猜到的问道:“我想定是小栀子。”白月栀也是有所感觉,听她如此一说,再见马秉承果然也并不否认的说了句:“邵彤,以后的路还长,不要多想,去到前厅跟她们一起热闹去吧。”说完转身毫无迟疑的径自上楼去了。

白月栀也轻轻转身快步出了长廊,穿过前院,刚回到前厅,脚还没落稳,蔡邵彤也经前厅后门转出,二人一前一后,所走的路线不同,时间却相差无几。白月栀见大家相谈正欢,似乎并未发觉邵彤与自己的先后离去与归来。便坐到一边想着二人适才的对话,尤其是后面二人还提到了自己。李裕唯过来坐到她旁边问道:“小栀子,适才去哪里了?”

白月栀不想还有个关注自己行踪的,不假思索道:“我去后院找承哥哥了。”白月栀很少说谎,此时信口拈来,心中起了不安,面上却是波澜不惊的无谓之态。

李裕唯似乎并不相信也不怀疑,转过头远远的瞧了一眼立在屏风旁边心事重重的蔡邵彤,若有所思,随即又道:“小栀子,你的承哥哥真是个厉害角色,你觉得呢?”

白月栀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回头也瞧了瞧蔡邵彤,突然想明白缘何她初见自己之时便对自己有了敌意,又对白家左右不是,起先只道是自己多想,此时想来,她倒也不是针对自己,而是芍清姐姐,原来一切不过是因为承哥哥。芍清姐姐与承哥哥即将订婚,她爱慕承哥哥,自然怨怪芍清姐姐顺带也牵连自己了。想到这里又想到自己原也是一样的中意过承哥哥的,却无她对姐姐的怨怪。是因为与承哥哥订婚的是自己的亲姐姐吗,还是自己并不是如她那般喜欢着承哥哥呢。

白月栀一心想着自己的事情,耳边的吵闹声渐如不闻,竟是一句都听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