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淑然淑雅因想着马秉承遇到难事,不便在家中太过喜庆喧闹,将原本的粤地才子聚会,精减为只是单独相邀李裕唯一个人了。不想李裕唯一直在电话当中反复与二女确认,只问白月栀可也会同来,否则便不来。二女一面吃惊,一面都想原来他们是认识的,看来还是不一般的熟悉,那白月栀自然是知道他的名气的,居然还装作不知道京城才子何许人。因着这样的误解才有了先前的一幕。白月栀此时也猜到了这点,但看来也是不好更没必要做什么解释的。
李裕唯冲着厅中五女子一一点头示意,最后视线落在白月栀和云霜身上。只是在分落二人之前,他扫过蔡邵彤的眼神明显有惊讶和迟疑,蔡邵彤也是与他眼神对接后故意的又飘到一边。白月栀与马家二女见了,想起她前日说过的话,均想难道果然是故人。
“小栀子,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李裕唯果然是冲着白月栀来的,一进门的第一句寒暄竟是给了她。
依着白月栀的心性此时必定要跃起身奔上前打趣的,但她已经看出这厅中的几个女子都对李裕唯极其感兴趣,又因先前的不愉快,反倒是有些迟疑了,只是坐着笑道:“是呢,我只知道你是裕丰哥哥的表哥,不知道你原是大才子一个。真是失敬失敬啊!”说着还站起身做了个俏皮的拱手动作。白月栀若有意若无意的还是想解释一番误会,马家二女并云霜也都听在心里,云霜本是心思剔透之人,很快就将事情原委猜到了七七八八,心里只是好笑,看来淑然淑雅在吃自己这个傻妹妹的醋。
李裕唯一笑着坐到白月栀旁边:“我不过是个建筑系的工人一个,哪里是什么才子,更摊不上一个大字。”
“原来你是学建筑的,难怪你那般不屑商科一道。”白月栀终于知道他是学什么的了。
李裕唯又笑了笑,道:“我几时说我不屑商科一道了,只是各人有各人所通的行当。我不是不喜好,而是不擅长。”
白月栀点了点头,转了转眼珠又道:“这么说你与裕和哥哥可真是截然不同,我瞧他是极其通晓的。”
李裕唯表示认同:“对,大哥他真正是乐在其中。我就不成了,”说着又瞧着白月栀展露出他一贯的阳光笑意:“只怕在这方面的造诣还不如你这只小兔子。”
白月栀听他居然也知道这个称呼,想必定是李裕和告知的,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一瞟,想要生气又不好发作。
其她几女尤其是马家二女见二人一来一往的对话,更是越来越亲昵,都有打情骂俏之嫌,只觉无趣。李裕唯倒不是完全对她们置之不理,只是与白月栀说话的空档抽出几个眼神一一扫视马家二女并云霜蔡邵彤,以证自己并没有忽视大家的意味。
淑然见了此情形只是点头示意不做表示,淑雅却不服气偏要上前主动与李裕唯招呼:“李大才子,你今日来不会只是见小栀子的吧?若是如此你去白家见就是了,何必还要应约来我们这里叫人看不上眼的地方。”
李裕唯心知自己看来是忽视她们过久了,瞧着淑雅笑道:“怎么会呢,在座的这么多才女佳人,我是受宠若惊,不知道该如何说话,只怕自己嘴拙惹各位美女笑话。只有小栀子我熟识一些,便先拿她开涮了。”白月栀听他如此说撅了撅嘴不做理会,却听云霜道:“裕唯师兄,咱们又见面了。”原来云霜竟是认识李裕唯的,其他几女倒是他们小时候见过的,不想听云霜说是在北京才子聚会上见着的,他们有个什么京城文学社。北京虽已不是京城,但他们依旧以京城命名。
“云霜才女还记得我,我当是忘至九霄云外了,要知道每次的社团聚会,都是好大一帮人围着你,要到近处说一句话都不知道得过多少关卡。”
云霜笑道:“你周身围绕的人才是更加的多,想靠近你才是千难万难呢。”
李裕唯是清华大学建筑系的才子,白云霜是北京大学中文系的才女,二人一样的享誉各自的学校更是名声传至整个北京高校。二人也是在同一个文学社,但因二人都是关注的焦点,各自身边萦绕太多追捧倾慕者,使得这二人私底下接触的机会反而并不多。
马家二女见风头都被白家的两个姐妹夺取了,心里只是不忿,却不宜轻易失了自己的风仪,淑雅好笑的自我打趣道:“我们马家的妹妹是比不上白家的妹妹罗。”淑然闻言一笑不语。
李裕唯终于知道自己太过忽视她们,靠在椅子上朝着淑雅一笑道:“这位可是淑雅妹妹,早就听说马伯父家里的一对妹妹,模样好比一胞双姝,性子却是正反两面。又知两位妹妹可都是在伦敦留学生当中的佼佼者。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总算叫人开了眼界。”
淑雅听李裕唯对自己也有了解,心里总算稍微平衡,笑问:“一正一反,如何正法,如何反法。”
李裕唯继续靠在背椅上:“不好说,便好似东西两方的建筑,同为建筑,风格却大为不同。”
白月栀初始还对李裕唯有些不屑,心想他要是算作天人,那承哥哥改就是天人中的天人了。不过接下来见识了他们的对话,才知,这才子之名也不是浪得虚名的。李裕唯原是清华大学建筑系的,只是他居然还通晓哲学和美学,更能与北大中文系的云霜大谈特谈什么西方建筑,东方园林,欧洲文艺复兴。白月栀不是听不懂,只是听着不太能有兴趣,但心底的佩服却是真正的,才知道自己已经落后好多。
但李裕唯丝毫不介意白月栀说不出许多西方名著的内容著者,反而赞白月栀的聪慧灵气是与生俱来的,而不是后天修为,这才是真正的聪明头脑。
“小栀子是玉质天然,我这样的是先天不足,只好指望后天勤奋努力加以弥补了。其实你比我们都聪明得多。”李裕唯很快又将视线转回到白月栀身上。
几女接连听李裕唯对白月栀不吝赞美之词,都有些吃醋,白月栀本就有小小的自得,虽有些不好意思,听了李裕唯的称赞也心底高兴,也不管其他人能有什么看法。
“可惜小栀子的英语是最烂的了,她连基本的语法都搞不清楚,更别提运用了,要说看文,云霜的英语才是真的好呢。”
白云霜却并不顺着淑然淑雅的话说,反而替白月栀辩解道:“小栀子也是学得好英语的,只是她不喜欢学罢了。其实这些学着用处也不大,我倒是觉得咱们自己的文字盖过那些千倍万倍。”对于马家二女打击白月栀的任何言辞,云霜都是立场坚定的维护自己的妹妹。
李裕唯立马表示认可说中国的文字博大精深好比中国的建筑一样,只是咱们自己丢弃太多。随即又是一番与白云霜对于东西方建筑的热烈讨论。
其实这一场聚会有京城才子更有云霜这一京城才女,再加之淑然淑雅的也都是粤地有名气的闺秀,的确算是很上档次了。但白月栀心中却始终觉得,不如承哥哥那些人的谈话来得兴致吸引人。云霜其实说得没错,自己果真不是才女,果然对生意上的事情的兴趣盖过对这些文学大家的兴致。不知道是受承哥哥的影响还是自己生来如此。白月栀正想着,马秉承就来了。
“誉满京城的才子驾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你哥哥刚走呢。”马秉承不知道什么时候忙完事也来到了前厅,白月栀朝院中瞧了瞧见李裕和,似乎也是朝这边看了看却并无进来与弟弟打招呼的意思,径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