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栀香四溢又名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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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白月栀来到马家,马秉承似乎又有什么事情忙得很,只和一堆人窝在中厅不出来,白月栀已经懂得多了,反而不再没顾忌的往里闯,只在前厅闲坐,时不时起身来回走动。

忽闻一阵细碎的高跟鞋声由院中缓缓步来,随之飘来一句:“秉承哥在吗?”听声音并不是淑然和淑雅,心想,承哥哥何时又多了一个妹妹。回头一看却是一位很是端庄美丽的女子,尤其是那一双好似会说话的凤眼,很是引人注目,与自己年纪相差无几,很是面熟,却想不起是谁。

“邵彤小姐,大少爷在里间与人说话呢。”从内堂出来的马婴的一句话提醒了白月栀,原来这是蔡家的小姐蔡邵彤,她应该是蔡邵逸的堂妹,蔡邵光的亲妹。小时候见过几面的,难怪会眼熟。

“你是邵彤姐姐。”

蔡邵彤很明显也已经认出白月栀,嘴角一抿,两边的唇角便很自然的微微翘起,煞是好看,一笑道:“你是小栀子吧,听说你也在岭南大学念书。”说着右手臂搁在左手臂,右手托着下颌,凤眼一眯绕着白月栀周身从头到脚扫射了一圈,一面点头一面道:“嗯,白家的妹妹果然出众得很,想必白家的姐姐也是有过人之处的,难怪。”

白月栀觉得她有别于年纪的成熟言辞和举止,话语间似乎有所指的不认可意味,但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是奇道:“你也是么?”蔡邵彤又肯定的点了点头,白月栀又问蔡邵彤在哪个专业学习,蔡邵彤说是医科,还说郭启堂也在岭南大学,问她可有见过。

这下白月栀更奇了:“堂哥哥也在岭南大学,我还不知道呢。”

蔡邵彤笑道:“他那个人说是来岭南大学念书,却总共没在学校待多长时间。”

白月栀更是不解了,说那他去了哪里,蔡邵彤道:“他呀,还在上海,不知道忙活些什么。或者是永安在上海开分公司的事情吧。”说到这里瞟了一眼白月栀:“噢,对了,你整日里在秉承哥身边见识,想必也是知道的吧。所以据说学校要他晚一年入学呢。”说着便坐了下来,看了看四周:“看来秉承哥也是大忙人一个,每次来想要见他一面都是千难万难。”看样子她是常来此处的,白月栀倒是极少见着她。

二人正说着话,马淑然马淑雅也一前一后回到马家。

马淑雅还是那个样,看似爽朗热情的笑容总是透着距离:“栀栀又来了,又来找大哥么,看样子大哥是没时间招呼你。邵彤姐,你可也算是咱们家的常客了。”以前白月栀只道她是针对自己,今日见她对蔡邵彤的神情,总算知道她原是对谁都不太能真心欢迎的样子。

马淑然才是真的认真寒暄的模样,与白月栀打了招呼后,又拉着站起身的蔡邵彤坐下道:“邵彤妹妹今年不如就留在广州过年如何,我们也好一起热闹热闹,唉小栀子,到时候你把云霜也叫来。”白月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蔡邵彤又抿了抿嘴,不知为何,白月栀总是不由自主被她那一对特别的嘴唇吸引,尤其是她抿嘴牵动唇角微微翘起的样子,心想,这样特别的,以前倒是未曾见过,虽然她的皮肤不及自己和云霜白皙,模样初看也没有马家两个姐姐美貌,但五官却极为舒服耐看。只听蔡邵彤道:“我是听说秉承哥就要去上海的,我哥哥就在上海念书,说今年都不回来过年了要在上海长什么见识,我是受家父所托,要秉承哥帮我带一些东西给哥哥的。”

马淑雅忽道:“蔡叔父要带东西缘何不叫香港的邵逸哥带去,我听说邵逸哥最近刚从香港去上海的。”马淑雅与马淑然刚从国外经香港回广州,想必所言非虚。

蔡邵彤有些被问到的样子,似乎有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她的不经不慢的举止给掩盖了过去,只道:“是吗?邵逸哥就去上海了么。我不知道呢,只是我接到父亲的电话说是如此,我便照着父亲的嘱咐做了。”

马淑雅似乎是早就料到的样子,又问道:“不知道蔡叔父要大哥带什么给邵光哥。”

蔡邵彤正要作答却被马淑然拦住:“这些就不要细问了,现在我们与郭伯伯家的许多事情都微妙得很,或许有些事情蔡叔父是想谨慎着做罢了,我们不懂得的就不要过问这么多了。”说着又问向白月栀:“栀栀,咱们也是许久没见着了,怎么不见云霜来。”

白月栀心想云霜怎会有空闲来这里,她不知道多忙呢,不及回答,心直口快的马淑雅倒是很了解情况的道:“二姐你想必是不知道的,云霜邀了好多广州的才子佳人到白家聚会呢,俨然就是粤地文坛的领军人物了。”

白月栀在家里虽然与白云霜多有摩擦,但在外面听了一个外人说自己姐姐的不是,到底不忿,她也是没多少心计喜怒很快就表现在脸上的人,撅了撅嘴颇为不满的道:“淑雅姐,云霜只是交友广泛罢了,未必就有你说的炫耀的心思吧。”

马淑然打圆场说道:“各人有各人的喜好和热闹的法子,你若愿意也是一样可以如云霜那般邀友聚会的。只怕你没这个号召力,云霜如今可是北京城有名的才女。你如何能与人家做比。”白月栀知道马淑然所言非虚,心底泛出微微的失落,心想原本自己也是可以有此殊荣的,偏生被自己舍弃,不过也好,如若不然,背地里被人挤兑的就是自己了,但听她们挤兑云霜终究不乐意,只是淑然说话一向绵里藏针,带刺的话语也给她说出几分柔情的意味来,你便想翻脸都下不出口显不出意来了。

却听马舒雅轻轻哼了一下:“我若邀友必定重质不重量,而且必定只需一人就可盖过他们所有。”

白月栀心道,一人就盖过那些人,那除非承哥哥。只见马淑然很是了解的神情笑道:“我知道你说得何人,但那人可是骄傲得很,你约得来么?”

马舒雅自信的神情中透着不将其放在眼里的意味:“你瞧着吧。”

马淑然有些怂恿加激将的意味:“哎,以人压人,可不做准的哦。再说他肯定也不吃那一套的。”

马淑雅信心满满:“放心,我走正道。”

白月栀听得云里雾里只是疑惑加着急不知道二人说得是谁,目光一转,却见蔡邵彤似乎早就知道二人所说何人,却不及二人的情绪高涨,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不屑的意思,朱唇轻启:“他也没你们说得那般高不可攀吧。”

淑然淑雅闻言少有的异口同声道:“噢?!”意外的语气中夹杂质疑。

马淑雅:“邵彤姐看来比我们知根底。”说完还朝淑然递了个眼色,马淑然接着道:“是啊,邵彤可有什么说道说道的。”

蔡邵彤:“知根底不敢讲。只是有些人,有些事,你未见时,想在天上,待你果真有机会得见,或许,连我们凡夫俗子都不如,也未可知。”她说天上的时候柔软的手臂朝窗外一指,待说到凡夫俗子四个字又在二人连带白月栀身上一扫视,那姿态,那举止,果真叫人见了无比舒服。

二女听了蔡邵彤一番话,见了她一番神态,都是各有所想,马淑雅心想,论家势修养学识,我样样不是强过你,都还没你一番造作的姿态呢,你不过一个大家不大家小家不小家,不上不下的闺秀,何必如此做样。马淑然则想,看来这邵彤妹妹也是心气高的人,不及说什么,马淑雅到底嘴快:“说得好似你亲身经历一般,我们倒是好奇的很。”

马淑然也头一次失了淡定的风仪,很是不认同道:“是啊,邵彤妹妹,不妨说得仔细一些,如何天人一般的人物就成了凡夫俗子了。好叫我们这些井底之蛙见识见识。”

蔡邵彤看来并不是有意炫耀什么,但也的确不想多说,只道:“淑然姐,淑雅妹妹,其实要说天人,比之更为天人的人物,大有人在,何必说他。”此话一出,马家二女神情明显更加的不满。

白月栀夹在三人中间,由疑惑不解到眉目渐清,又到更加的大惑不解,看着三人都有难持淑女姿态,剑拔弩张的架势,连带火药味都能轻轻嗅到,一时也忘记想什么话破了僵局,只是愈发的好奇,三人说了半天的天人一般的人物到底何方神圣,这三人这样骄傲矜持的女子互不相让的争辩,眼一瞥却见蔡邵彤忽然显出极其动人的温柔笑意,柔和的凤眼在清明的厅堂中显得赏心悦目,这情形,自己一个女子见了也不免触动,一时看得呆了,小嘴微张,将要到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顺着她含情的目光,捕捉到的却是随着一众人步出中厅,正立在院中同众人话别的马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