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领会到他的意思,一边跟他对付着,一边慢慢地撤出战圈,到路旁的一个树林里。这个树林子不太大,也差不多就能容纳几十个人而已,但好在树木还够茂密,可以阻挡掉视线,适合于我们商谈。
一进入到树林里,马彪就翻身下马,有点恼怒地责问我说:“君大哥,你搞什么啊?好久没看到人,一见面就要准备坏弟兄们的大事吗?”
“什么大事?”
“你知道吗?这伙人护送的可是十万两赈灾银两,还有一些救灾口粮,足够我们马帮用好几年的。这笔生意你不准备做?”依他的想法,我恐怕只是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跟他一起干的。他自己就是眼睛红红的好像要滴出血来的样子跟我在说。
他要失望了,要是以前的我,不必他继续说,我也会马上转身回去把那些趟子手都干掉,不过,我刚有些悔悟,不准备再做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情,什么钱都可以抢,老百姓的救命钱,这些赈灾用的银两,我不准备要。而且,那个孩子的哭泣还在我的脑海中,跟小时候的我正重叠在一起。
我想把马彪也争取过来,于是我劝他:“马彪,我们以前也都是受苦的人,要是早前有人赈灾,我们也不至于落到马贼群里,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你看到刚才那个小孩子没,那好像就是之前我们抢劫过的一户人家的幸存者。”我又把那个孩子的遭遇跟他说了一遍。
没想到他只是淡淡地听着,没有太大的反应,这笔钱对他诱惑力太大了吧。听到那个孩子的遭遇时,他也只是微微一笑,然后不怀好意地对我笑了笑,我猜那个欺负人家姐姐的就是这个家伙吧。要不要顺便帮那孩子报个仇呢?
“你脑子是不是被炮打了,不清楚了啊,这么多的钱,你要弟兄们放手?那弟兄们以后都喝西北风啊?”
“我没说不抢劫,我只是说你们放掉这一笔,富户多的是,干嘛一定要抢赈灾银两呢?”看到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子,我真恨不得马上给他一刀,给那孩子报仇。
“你装什么好人啊,君天行,我做马贼这一行也还都是跟你学的,现在你跟我说要有点良知,你都忘了自己以前怎么说的了吗?”
没错,我以前一直也都是按照一个马贼的想法去做,从来没考虑过被我们打劫伤害的人境况会是如何,今天这个孩子算是我第一次遇到的我的受害人。我的转变是有些突然,算是因为月仙而变也好,因为自己曾经的遭遇而变也好,都还有有些缘由的,真的没办法要求马彪能像我一样,马上洗手不干。
那好吧,马贼都是只认实力的,要不就武力解决吧,我一震马刀,一刀往他手臂上挥去,他举刀一挡,我却顺着他的刀势刀锋稍后,一个转腕,刀尖直接抵在他的咽喉上。
他本来也没有那么不济的,在我的马帮里,他刀法仅次于以前的我,他只是因为自认对我的刀法非常了解,本来觉得自己就算不如我,也至少能抵挡了几十刀,没想到的是我经过学习刀法进步了这么多,能一刀就将他制服。
毕竟还曾经共事,我也不想杀他,交代一句:“让你的人退!不要打这笔银两的主意,还有,约束下他们以后不要****妇女了,特别是你自己!”
马彪很明白自己不是我的对手,不管什么时候,毕竟还是保命重要,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再跟我起争执,于是他将手中的刀举高,往后一抛,双手高举,表示服输。我将刀尖稍微离他咽喉远了一些。
其他的马贼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他们临时的首领,以前君天行马帮里的二号人物,竟然这么容易就被人制服了。等到一看到我和我手里那把刀的时候,好几个人同时叫了起来:“君大哥!”
这可是我不愿意碰到的场面,怎么跟这些弟兄说呢?即使跟他们讲道理,马贼的生活模式哪里是一言两语能够扭转过来的,再说这么一大笔钱,即使我说破嘴皮子,也不能把他们从贪心这块巨石上面剥脱出来,算了,说不清还不如不说,我大喝一声:“这趟镖我保了,你们自认为能从我手里拿走就来!”马贼只能用武力震慑的方式来说服,这一点我是非常明白的,说完这话,我瞪了马彪一眼。
他默默地低下头去,不敢再与我作对,转身说道:“弟兄们,我们君大哥准备要从良,以后不跟我们这些人混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我们互相不再见面就是!弟兄们,走吧!不要碍人家做好事!”就招呼着马帮撤退。
“可是!……马大哥,十万两的银子耶!”几个人眼睛都红了,这笔钱足够让他们用口水淹没长江黄河的。好多人不甘心,甚至有几个手在握着刀,好家伙,这是准备跟我对着干吗?
“好,那你去试试你君大哥的刀?”马彪没好气地回答,他输得太彻底了,不敢再向我挑衅,不如找个把不要命的跟我斗上一斗。
我的刀本来在马贼的团伙里就非常出名,刚才马彪又那么快就被我制服,这足够让其他马贼胆战心惊的,其实更重要的还是我一贯以来对他们的铁血手腕,曾经有个别不服我的马贼,被我几刀劈得大败,然后脸朝下的拖在马屁股后面,折磨了整整七天才死。
一个要钱不要命的马贼猛地冲过来,刀就向我挥来,我稍微一抖手腕,他的刀已经飞出几丈之外,顺势一刀如闪电般从他右肩劈下来,“哗!”的一声,连人带马,被我劈成两截,这是为了造势,逼不得已,其实我也不太想杀他们。
其他的马贼无话可说,毕竟小命重要,只好跟着马彪灰溜溜地撤了。
马彪走在最后面,他离开之前,说了一句话,让我差点想死,“君大哥,那个……糟蹋人家姐姐,害人家自尽的事情,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