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因为我……竟是我害了她……若不是我，谁能制得住她……”我捂着脸，失声痛哭。心似被利刃剜过，伴着刻骨的恨意似要将我灭顶。
顾珩之的声音极其的悲痛，“朕竟然没想到，你竟然狠毒到此。”
“狠毒？”静妃笑，“臣妾狠毒吗？皇上曾说臣妾恬静温婉，犹若那芙蓉花。”
顾珩之撇开眼，冷冷道，“是朕错看了你。朕宠爱瓷儿，你便是一次一次地加害。”
“不！当年的臣妾确是恬静温婉的，臣妾还记得嫣儿出生时，臣妾与还是太子的皇上是那般恩爱。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你成了皇上，我做了静妃。你有了太多太多的妃子，也因为臣妾的娘家太得势，你踏足棠梨宫的日子越来越少，自那时起，臣妾的恬静温婉就变了。可是那样又如何，皇上对后宫向来冷淡，纵是宠幸了谁，也不过是几日罢了，苏浅懿也好，薛迎璧也好，在皇上看来不过是个女子。可是，她却出现了！”
静妃甩了广袖指向我，眸中是凛冽而毫不掩饰的恨意，“她得到皇上所有的宠爱，得到了皇上的全心全意，甚至左右着皇上的情绪。所以，我万不能容这样的人，狐媚后宫！”
我知她心中必是想我死的，只是这般明明白白地道出，却着实令我心惊，不由往后退了一步，踩了裙角险些摔倒，幸好被顾珩之一手揽住。我就势倚在他臂挽中，悄悄垂泪。静妃看到眼前这一幕，更是大怒不已，竟是朝着我与顾珩之冲了过来。李归农见情势不对，忙叫两个有力的内侍将静妃架住。我惊吓之余，更是往顾珩之怀中躲了躲。
静妃未能动弹，只能冷笑骂道，“沐凉瓷，你得意不了多久的，圣宠在身，多的是人想要你死。”
我身子微微一颤，冷冷道，“纵然是有再多的人想我死，我也不怕。”
静妃一愣，不再发一言。
顾珩之已觉厌烦，只摆了摆手道，“黎氏作恶太多，不配这静妃封号。”
她紧紧地盯着顾珩之，面目显得清冷异常，“皇上是要赐臣妾死么？也好，死了干净，臣妾死后，黎氏一族也算是尽了。只是可怜了嫣儿，我的嫣儿……”
我看见顾珩之的眸中闪过一丝沉痛与不舍，双拳收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收紧。我知他的心软了，纵使静妃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他却狠不下心来。虽然他一直因忌惮黎氏而疏离静妃，可正如静妃所说的，他们之间也曾是那样恩爱过。
顾珩之沉默了好半晌，才缓缓道，“静妃黎氏，毒害皇嗣，陷害贵嫔，害死慧嫔，废除妃位，迁居永巷。”
我的心中泛过如水波一样清泠泠地痛意，顾珩之竟是心软若此，她害了那么多的人，他竟还留着他的性命。
白霜怅然大哭，我知她心中的不甘，只因我与她是一样的。
静妃被带了下去，临走前未再说任何话，只是深深地瞧了顾珩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