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部多了一位美丽温柔的经理大家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虽然网球部人气高得吓人,但是千叶薰却也是让全校男生女生都心服口服的人,即使有少数人颇有微词,也被大众的乐见其成所掩盖。
“凭什么那个家伙可以去网球部做经理?白石竟然也答应了,真是奇怪。”课间,山本推了推趴在桌子上的凉,不满地发牢骚。
凉微睁开眼睛看了山本一眼,不解她为什么对此反应这么大,桌肚里那一堆纸条可全都是上课时她丢过来的,全是抱怨为什么白石会同意千叶薰进入网球部。
山本伸手大力拉扯凉的手臂,硬把她拽了起来,“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教练都答应了,即使白石身为部长,但也没什么坚持说拒绝的理由吧。
“我说白石为什么会同意千叶这么近距离地接近他啊!”山本惊讶地解释,感情她说了这么半天,凉还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啊!真是太过分了,手不由又伸了过去,扯着她的头发。
凉皱着眉头抢回落入山本之手的辫子,随口道:“白石为什么不会同意啊?”
“因为千叶接近白石是有目的的啊!”山本忍不住提高音量,凑到凉的耳边吼。
目的?“什么目的?”这能有什么目的啊,都是十几岁的中学生,还不是同班的,在凉看来用目的这个词来说千叶接近白石实在有点小题大做。
“你难道不知道?”山本瞪大了眼睛,像看到山顶洞人一样看着凉。
凉诚实地摇头,一脸纯洁的“我真的不知道”表情。
“千叶喜欢白石好久了,二年级时就向白石表白了,不知道白石什么反应,反正他们俩没有在一起,我猜是千叶没有死心,所以才会想方设法混进网球部,再一次近距离接近白石。”山本肯定地点着头,一副“我说的绝对没错”的表情。
千叶薰喜欢白石?乍听闻这个消息,凉满脸惊愕,心中突然涌起的抑郁被不可思议取代。就她所见,平时千叶薰没有表现出对白石的喜欢吧,而白石更是跟木头一样不动声色。或许是她狭隘了吧,喜欢一个人不是会经常跟他在一起么,就算那人还没有喜欢上自己不也会经常出现在他面前,让他习惯有自己的存在,为何千叶薰似乎毫无动静?还是采取以退为进再一举攻下的策略?
这样的喜欢还真是麻烦啊,喜欢了就直接跟那人说吧,接受与否不重要,要不要再努力也不重要,首先要让那人知道自己喜欢他啊,大胆说出自己的心意,让对方了解自己的想法,比畏缩不前或者胆怯不敢表白重要多了吧。
“哎,我说你怎么没有答应白石的邀请呢?谦也和你哥哥都在那里啊,那样你们就可以经常在一起了,这不挺好么?”山本奇怪地问。
为什么要在一起呢?凉不解,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看着他们的球技一点点提高,绝技一点点娴熟到运用自如,不是很好么?
可是,心底似乎有只无形手拉住了她,不让她往他们那边走去。
明明是希望跟他们一起的,看着他们欢笑,看着他们打打闹闹,为什么到最后关头还是说了不?
当她说出不愿意时,哥哥是失望的,谦也是不满的,白石君,眼睛里的失望和遗憾也很明显。那一刻,凉有点冲动地想要改口说好。可是一想到千叶薰以后会经常在那里,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一起训练,一起参加比赛,一起分享着比赛中的苦与乐,她就有种自己领域被人入侵甚至自己被驱逐出境的感觉。就像是明明只跟自己要好的人突然跟别人要好并且还在自己面前大说特说他是如何如何好一样……
“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我有我自己的训练方式,完全不同的运动硬扯到一起也会比较困扰啊!”凉慢慢地说着。
“可是以前在一起练习不也挺好么?现在应该也没什么吧?”山本想不明白凉的态度怎么一下子改变这么多,不过既然是她坚持的,就一定有她坚持的理由吧,只要她自己觉得不困扰就好。
下午第一节课是化学,老师在上面教大家简单的化学方程式,同学们都在认真地听着,教室里很安静,老师那平稳如水的声音在这阳光温暖的午后显得很好听。
在这样的声音中,凉偏头望向窗外,快六月了,阳光已经很炽烈了,明晃晃地照在靠窗那边的墙上,透过玻璃射进教室里,课桌上都泛着晃眼的光芒。
拿起一本书竖着靠在书堆边,凉把头埋在书的阴影下,自己慢慢看着书本上的知识。
突然,一大片阴影覆盖过来,同时,凉感觉到一股逼人的视线从身旁射过来,她抬起头,看到化学老师那张隐忍着即将爆发的怒气的脸,有些颤抖地举着化学书指着自己:“千岁凉,起来回答问题。”
“什么问题?”起立,很自然的,凉心里这样想,嘴里无意识地说了出来。
老师脸上的怒气更盛,目光犀利地盯着凉还有些茫然的脸:“化学反应中需要遵循什么定律?”
“质量守恒定律。”凉顺口接道,然后继续无辜又茫然地望着老师。
老师脸上的肉颤了颤,许久,才开口:“坐下。上课要多听我讲。”
问题是你讲的我都学过了啊,凉在心里吐槽,表面上还是谦恭地点了点头,坐下。
老师继续讲课,这下凉把竖着当太阳光的书撤下来,直起后背,虔诚地抬头望向讲台上。
没过多久,一个纸条从桌边递了过来,凉愣了一下,随即看向那只拿着纸条的缠着绷带手,竟然是前面白石递过来的!
心跳稍微加快了一点。
凉正了正脸色,趁老师写板书转身之际伸手飞快地接过纸条,那只手也很快缩了回去,而那人的身体自始自终都没有移动过分毫,凉不禁有些佩服他,连做上课传纸条这种事都做得如此正大光明又面不改色镇定自如,还真需要胆色啊。
打开纸条一看,“化学老师要求很严格,凡是在课堂上被他抓过的人他以后都会重点注意。”
这是,在关心我么?
凉拿着纸条发愣,这几天白石一直都没怎么跟她讲话,有时跟山本谦也三个人闹得很欢乐的时候他也没回过身来“警告”他们一下说别太猖狂了,事实上他已经脱离了后排的冤家三人组好几天了,无论他们怎么闹也不出声阻止,更不会在有趣的话题上参与讨论,就像完全跟他们不认识一样了。
但是,现在又写纸条过来让她注意,他其实还是原来的白石,是么?
这时,下课铃响起,凉还没回过神来,手中的纸条突然被人抢走抬头一看,是谦也举着纸条在看,脸上还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看完纸条上的内容,谦也的笑容淡去,把纸条折好还给凉,看到凉惊诧的表情,他笑了笑,戏谑道:“上课又被逮,你真是衰哦!”他从口袋里掏出水晶球在凉眼前晃了晃,“今天早晨我帮你占卜了一下,你这一周会很倒霉喔。”
凉白他一眼,把纸条夹进化学书里,放好,起身,“这不已经倒霉过了吗,你这个伪神棍是胡乱猜的吧?”在她倒霉过后才说占卜出要倒霉的结论,明显是马后炮。
谦也鄙夷地摇了摇手指:“这不算倒霉,只是你经常遭遇的事情而已。倒霉事还在后头呢,你不信可以过两天跟我汇报结果。”
以往谦也的占卜的准确率还是比较客观的,可是轮到说自己还会倒霉,即使心里有点惴惴,嘴上也要坚持说不可能,尤其是谦也还一副得意地嘴脸,好像是在说你不信我就等着倒霉吧,凉看了更想打击一下他。
“我倒霉不倒霉关你什么事,你就回家喂你的鬣蜥去吧,小心把它喂死了,你哭都来不及,看到底是谁倒霉哦!”
谦也大怒,伸手就要去揉凉的头发,“死丫头,不相信我的占卜,等着被命运大神惩罚吧!”
这一招凉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一看到谦也伸手,就知道他的目标是自己的头发,下意识地弯身往前一扑,如愿看到谦也的手落空。
就在此时,前面的白石不知怎的忽然转身站了起来,凉这么一扑,直直扑进了他怀里。
原本就要出口的笑声戛然而止,谦也愣住,凉呆滞,白石阴沉着脸,手里紧紧握着一本软面笔记本,不发一语。
感觉到头顶的胸膛微微震动,凉红了脸,急忙往后退,收势不及,后背又撞在后面同学的桌子上,咬牙咽下即将出口的痛呼。凉满脸通红地傻站着,张了张嘴,一脸抱歉和委屈,不知该说点什么。
谦也看了看凉的呆样,再看看白石那张罩了寒霜的脸,目光闪了闪,脸上划过一丝怅然的神色,突然,又伸手勾住凉的脖子,“走,我陪你去上厕所。”
“喂!”凉条件反射地抱住谦也的胳膊往下拉,“我又不急,上什么厕所啊?”
谦也哪里管她,另一只手也拉住凉的一只手臂,拖着她往教室门口走去,“不急也可以上的嘛,这不是住我家时你自己说的么?大半夜的还硬拉我起来陪你去呢,说是怕黑。”说着,谦也笑嘻嘻地刮了刮凉的鼻子,惹得凉更加恼火,但是架不住谦也力气大,不得不被他拖着往外走,挣扎中,凉回首望向白石,却见他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和谦也,没来由地心中冒出一股无名火,也不再挣扎,顺从地随谦也走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