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山顶的路有好几条,有的远途但平坦,有的近捷却崎岖,每个人都根据自己的速度耐力和习惯选择了路径往山顶直奔。
大半个小时后,所有正选都达到了山顶,除开最后同时到达的小春一氏和财前三人哭丧着脸外,其他人都是喜笑颜开,修叔的木头人就跟好人卡一样,没谁愿意被发。
不知疲累的小金站在一块大石上面,左看右看,最后皱着眉头跳下来朝白石扑过去,“白石,凉怎么还没上来啊?”
这一提,众人才发现一同出发的他们就缺凉一个人还没出现了,是还没有上来么?
“不是吧,凉会这么慢?”谦也撇嘴,有些不相信“他们所有人都到达目的地而凉还没有出现”这一事实。
“不会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吧?”白石藏之介也担心地说。
这群人中最应该担心的千岁千里却抱着双臂笑得自信满满:“凉应该比我们早到7分钟,这会儿说不定藏在哪个地方休息呢!”
说完,他起身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和地形,山顶有一块不大的平地,地上有很多乱石,边上却有人工修筑的石栏,另一侧是几棵大树,石栏外沿都是高高的悬崖了。于是,他朝那几棵大树走去。
就在千岁千里刚走到树下时,一个人影轻飘飘地从树上滑下来,凉笑得像吃饱了鱼的猫咪一样,扑向有些愣神的哥哥。
“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凉兴奋地搂着哥哥的胳膊。
千岁千里宠爱地揉揉凉的头发,眼里有着放松又惊喜地神色,“你总是喜欢出人意料啊,而且这里只有树上能藏身了。”他偏头看了看树后的悬崖,心有余悸地拉着凉往中央走去。
“凉你竟然比我们都早到达山顶啊,真是好厉害啊!”小金毫不犹豫地弃白石奔凉而去。
白石藏之介无奈地看着小金迈着八字步扑向凉,摇了摇头,抱臂站在一旁。
谦也不信自己竟然比凉慢了,气呼呼地伸手勾着凉的脖子:“快说,你从哪条捷径上来的?竟然比我快了这么多。”凉身上的衣服沾上了不少泥土和攀爬留下的褶皱,绝不会是像他们一样走的大路。
凉痛苦地拉着谦也勾着自己脖子的手臂,“唔,你放开……是你自己速度慢还怨我走捷径,哼!”
最后那声轻哼气得谦也更加用力地勒着凉的脖子,也不管凉头上还留有未摘下的树叶,另一只手大力揉着她的头发,把原本就有些凌乱的长辫子揉得更加松散。
眼见凉的脸色越来越白,看不下去的千岁千里和白石藏之介同时出手,一人拉住谦也一只手架着他远离凉,同时小金拉过凉到自己前面,两只手扯着两条长辫子甩来甩去,嘴里嘟嚷着“凉竟然这么厉害下次一定要再比赛一场决出胜负……”
凉试着把辫子从小金手里拉出来,奈何小金抓得太紧,怎么也挣脱不掉,又不敢太用力,不然发疼的是自己。她求助地望向白石,这时候只有他能制住小金了。
白石边走边抬起左手,作势就要解开绷带的样子,不需多说什么,小金自动放开凉的头发,惊恐地看着白石,的左手,快速退到千岁和谦也身后。
千岁和谦也同时伸手揉着小金的红发,笑眯眯地夸他终于学聪明了。
凉感激地冲白石点头鞠躬,“谢谢部长大人解围。”
白石藏之介勾起唇,不可置否地轻笑。
笑闹暂停,大家静下来歇息。
夕阳斜照,太阳像是一个巨大的橙色火球,悬挂在西边的天空中,云霞火焰般热烈而炽热地绽放在天际,给天地万物抹上一层淡金色。山风吹拂,树叶哗哗作响,宽大的运动服衣角被掀起,凉爽透心。
霞光中,少年们的身影被阳光拉长,投射在石栏和悬崖对面的山崖上,有一种青春豪迈之感,像是要把属于他们的热情和精力都释放到这夕阳下的天地中。
“要是有相机就好了,这样的情境难得一见啊!”不知是谁感叹了一句。
此情,正选们齐聚,热情洋溢;此景,夕阳晚霞,无限美丽。
“相机?”凉低头从背包里掏出她随身携带的数码相机,冲大家笑起来:“这不是么?我们来合影吧。”
这个提议得到全部人的赞同,自发排好队形,凉站在众人前方,举着相机自如取景拍照,咔嚓声响个不停。
“凉怎么不来跟我们合影?”拍了一针,小金提出疑问。现在拍的只能算网球部正选们的合影而已,但是现在凉也跟他们在一起,要全部人一起才算是真正的合影吧。
“对啊,凉快点过来一起拍!”谦也朝凉招手,眼里充满了期待。
“等会儿我要跟凉单独照相。”小金挥着拳头大声喊。
“单独照?你想干嘛?”
“大不了谦也也来嘛,我们三个一起照好了。”
“怎么能少了我呢?”身为哥哥的千岁不乐意了。
“还有白石呢,我们三个同班,合影再合适不过了。”
“我要跟一氏单独合影!”
“我要跟小春单独合影!”
伪同性恋二人组不甘落后地宣告。
“前辈们真是麻烦,一起拍大合照不就好了么?”不怎么出声的财前嘟着嘴吐槽。
“那怎么一样啊?”异口同声,瞪着这个煞风景的后辈。
“那个……”凉举起手打圆场,“没问题,大家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小金和凉,小金、凉和谦也,小金、凉和白石,千岁、凉和谦也,千岁、凉和白石、千岁、凉、谦也、白石、小金,小春和一氏,凉和财前,凉和石田,小金和财前,小金和石田,等各种组合的合影一张张诞生,众人都拍得很开心。
以往网球部虽然集体活动众多,却少有这样一起拍合影的机会,一是大家都没有随身携带相机拍摄的习惯,二是训练太忙,时间都花在训练上都嫌不够,谁还会想到去拍照。现在虽在合宿中,却是得到了修叔的许可和大家默认的放松时刻,或许以后都没什么时间去想着合影留念了,现在趁着夕阳美景,拍下一些所有人都在场的照片,留作以后的回忆也会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天色渐晚,夕阳快要落下天幕,大家决定再拍一张大合影。正选们靠在一侧的石栏上,等着站在对面树下的凉调节相机。
一侧是美丽的夕阳,一侧是巍峨雄壮的山脉,中间是少年们洋溢着青春激情的脸,凉满意地看着屏幕上的景象,脚下渐渐后退,手上同时调整着拍摄角度,争取把所有人的表情都拍摄下来。
“凉小心!”白石一声惊呼,打断了沉浸在取景中的凉,脚下一滑,一颗石子被踢飞,凉的身体倾斜着往后面倒去,几乎是本能的,凉一手紧抓住相机,另一只手攀住崖边棱角锋利的石头边缘。
白石瞬间果断前扑,抓住了凉的手,千岁和谦也稍后一步扑出,谦也双手拉住白石拉着凉的手,千岁双手探出,想要去拉凉的另一只手。
“凉——”小金拖长了声音,大叫一声,众人随后赶过来。
看着上方紧张担忧的脸,凉抱歉地笑笑:“我没事,你们稍微退后一点,我可以自己爬上去。”说着,凉抬起拿相机的手,把相机递给哥哥,然后把手递给他抓住。
千岁和白石同时抓紧凉的两只手,满满往上拉,缓缓地,凉的上半身被拖上了崖边,眼看就要脱险,突然,崖边石头不知是不堪被众人急剧踩踏还是原本就不太稳,开始松动,众人一阵惊呼,石头边缘开始出现裂缝,周边碎石也纷纷往下掉入深不可测的深渊。站在最前面的千岁和白石二人惊恐加剧,手上力气突然一减弱,凉的身体猛然下滑,胸膛在石块锋利的边缘重重一磕,嗖地往下落去。
小金吓得大叫出声,不轻易动容的石田和财前等也都露出惊恐的表情,千岁和白石对视一眼,决定由体重稍轻的白石一个人拉凉上来。
千岁缓缓把凉的手移交到白石手上,确认白石已经抓牢后才缓缓松开自己的手,身体谨慎地后退,“凉,你不要担心,白石会救你上来。”
白石也谨慎地保证:“放心,一切交给我,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白石要小心啊,一定把凉安全无忧的救上来。”谦也一张脸上写满了焦虑,非常害怕凉出事。
下方深不见底的深渊,手掌处传来的剧痛,耳边的呼呼风声,身旁石块掉下去毫无声响的回应,还有大家紧张的呼吸声,都让凉原本拥有的信心一点点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跟大家同等的惊恐,紧张和焦虑。
“凉你有没有事啊,不要担心喔,交给白石吧,他会把你安全救上来的。”不知怎的,小金焦急却充满信心的话让凉紧绷的心情放松了不少。白石做事情,从来都是不需要额外担心的,只要等待结果就好,因为他会做得完美无憾。
凉抿了抿唇,望向白石,坚定地说:“我相信你,部长。”
围拢过来的人全都退开了,悬崖边缘石块的压力顿时减轻,不再晃动,白石谨慎地抓紧了凉的双手,身体满满往后仰,将凉一寸一寸往上移动,而凉自己也配合地用双脚稳稳踩住下面可以承受她重量的地方,合着白石的拉力一点一点往上面挪。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终于,白石的身形躺在地上不动,凉也安然脱险,众人欢呼着涌过去,纷纷关切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