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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又见九阴

方晖与欧阳露一听九阴白骨爪之名,便知眼前这人是西域五邪之一,方晖更知他在大同以北沿路破骨杀人,当下心中一惊,拱了拱手道:“这位前辈,应是自大同城过来的吧?”那人反问道:“是又怎样?”

方晖见他脸上并无半分惊讶之色,便知他已经见过那疤脸人和快剑道人了,当下微微一笑,说道:“在下于长城关隘之外,曾与两位前辈谈及到前辈,当时所订立盟约,在下只需奉上‘走血奔息丸’两枚,前辈便一年之内,不会为难在下,此事前辈可还知晓么?”

那人头摇得拨浪鼓相仿,说道:“那是老三和老四答应你的,我可没答应。再者说来,他们二人每人都有三枚丹药好拿,我若是答允了你,只拿两枚,岂不是太亏了?”方晖听到此处,心底暗笑,这人只说三枚,却不知总共却有十枚,那道人先吃了一枚,尚有一枚在手,想来那两人贪心,并未跟这擅使九阴白骨爪之人提及此事。当下故作惊讶状问道:“本来共有十枚,那道长先服了一枚试药,他们未曾对前辈说及此事么?”

那人一听之下,果然大怒:“老三老四这两个家伙,竟然敢欺瞒我,便算试药了一枚,余下九枚,每人三枚,不是刚好么?”方晖顺势说道:“前辈所言极是,我这边将所有丹药呈了出来,如何分派,还请前辈与那两位前辈商量好了罢!”

那人哦了一声,转身便欲离去。方晖与欧阳露长出了一口气,却见他又自幽幽地转过身来道:“你这小子鬼头鬼脑,所说之言不知是真是假。老四跟你交过了手,说你年纪轻轻武功甚强,把你捧上了天去。此时见面,乘着我们还没订什么约定,我来伸量一下你的功夫吧,也别让我白走了这一趟。”当下长臂伸出,五指成钩。

方晖心中暗暗叫苦,但事临当头,却也无法退缩,当下抱了抱拳,说道:“如此便请前辈指点一二了,还望前辈手下留情。”

那人甚为不耐烦,喝道:“比武便比武,哪里来得这如此多的废话!”未见他如何抬身动足,这七八尺的距离,瞬乎便到眼前,五指箕张,便往方晖照头抓下。方晖见他说动手便动手,身手有如霹雷闪电一般快捷,实是不敢大意,双足点地,往后飘开一步,想看清了他的爪法来路,再即动手。

那人这一进一抓,看似招数已老,方晖退了一步之远,当可避开,哪知他前臂关节嘎啦啦作响,虽看似臂长已尽,却极无可能地手臂暴长出半尺来,方晖头脸双肩,仍是在他右爪笼罩之下。方晖这一惊非同小可,知道这料敌不准,乃是大祸,若有半分偏差,便是头穿脑破之祸,当下右手上撩,以小擒拿手的招数来拗对手前臂关节,左拳骤出,打向对手前胸。

那人见方晖左拳极重,但自己手臂既长,依照距离,方晖这拳无论如何打不到自己,当下右手一翻,避开方晖右手的擒拿之法,右臂横转,往方晖左颊抓来。方晖左拳初发之时,便知万难打到他,已自想好的对策,此时拳锋忽转,往他右爪肘弯处打来。那人出其不意,眼见方晖拳重,如被他打中肘弯,必有脱臼之虞,当下收转手臂,斜眼打量了方晖两眼,说道:“小娃儿果然有些门道,怪不得老四这般夸你!”

方晖嘿嘿一笑,道:“前辈抬爱,晚辈实不敢当。”那人也是一笑,说道:“再来!”此番双爪齐出,一抓面门,一抓右肩,凌厉无匹。方晖见了他手爪厉害,在他手臂伸直之时,尚要再多避让尺许,方保无碍,当下不敢拆解,纵身后退,在他双爪抓空,正待抽招换式之际,纵身而上,劈面一掌,却是九华快掌之中的“雷惊电闪”,那人未料到方晖的身法手法,都是如此之快,当下吃了一惊。

两人拆了数招,方晖见那人身法爪力,猛如惊虎,快若捷豹,呼喝连连,举手投足之际,隐隐有风雷之声,不禁暗暗害怕。当下方晖不敢正缨其锋芒,脚下移动极快,在快掌之中夹杂着少林拳,死死守住要害门户。旁边观战的欧阳露也是悚然心惊,倒提了一对通点娥眉刺,眉头紧锁,心底早已盘算好,如方晖一遇危机,便飞身上去相帮。

斗了一阵,方晖虽然大落下风,却一时没有落败之相,自己心底暗自纳罕,自己在关外遇到那使剑老者的掌力之时,恐怕不出二十招,便要不敌,莫非这西域五邪武功相差甚大,自己堪堪抵住这三十来招,仍能力战不屈?实则他却不知,经过那药力两番发作,自己又以乾坤挪移心法二层相疏导,武功内力,却又更深了一层了。

斗到酣处,方晖渐渐发现,这使九阴白骨爪之人,于手臂伸长暴长之时,虽是诡异无方防不胜防,但他但凡出类似招法之时,腕力指力虽是极强,但对手肘、肩窝之处,防守却极为严密,这两处一遭攻击威胁,便即收手。方晖暗动脑筋,想来他这长臂攻击之法,必是以暂脱了肘、肩处关节之力为代价。想到此处,方晖尽使小擒拿手和分筋错骨手的手法,极力向对手双肘、双肩之处攻去,虽是仍然落在下风,但十招之中,却可还得三招两式,得那人回手自救了。何况方晖的九华掌法,正反由心,尚有那双圈扣肘手、反扣的绝技,拿来对付敌人这最弱的肘部,极是对路。

那人渐感不妥,当下手法一变,变爪为掌,再不长臂,掌风呼呼,阴冷之至,方晖一霎之间,只觉四面八方都是掌影,实是分辨不出敌人在何方位,掌力从何处打来,当下只好脚步飞快移动,掌力绵绵密密,守住头脸胸腹要害。那使九阴白骨爪之人打发了性子,掌中带爪,到得后来,已经分不出是掌是爪,犹如疾风暴雨一般。

欧阳露见事态紧急,迟得半分,恐怕方晖便要命丧当场,当下双手一扬,提起娥眉刺,便要加入战团。

便在此时,只听得啪啪啪之声连续响起,借着哧地一声,院子里尘土飞扬,两条人影倏忽分开。方晖退开甚远,口中气喘不止,右臂上鲜血淋漓,却是中了一抓。那壁厢敌人脸现讶异之色,右爪之中抓着半幅衣袖,却是从方晖臂上扯脱下来的。

原来激斗之中,那人掌中夹爪,迅捷凌厉,方晖头晕眼花,实是抵挡不住,危机之中,与他硬拼掌力,却还是中了他一抓。那人踏上一步,说道:“你这小子功力深厚,实是老四所言非虚,硬接了五掌摧心掌,竟还能避开要害的一抓,你这步法如此怪异,却是哪里学来的?”语气之中,惊讶之极。

方晖适才紧急,快步乱走,不小心踏中了当初闲来无事习练的韦一笑脚步,堪堪避开敌人的最厉害招数。那人几已尽了全力,见方晖年纪轻轻,仍硬挺到六十招以上方始落败,心下不禁极是骇异。

便在此时,房顶上人声响起,有人说道:“怎么样老五,连摧心掌的看家功夫都使出来了吧?”见屋顶上黑黝黝地两个人影,却是那疤脸人和快剑道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