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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夤夜阵战

方晖却是不知,这锦衣卫初建之时,原与明教的五行旗有关,行军打仗临敌交锋,所用兵刃,多是锐金旗中演化而来,器械之良,战法之奇,实是身经百战锤炼而来。

耳听得马蹄之声只在面前半里左右勒住战骑,令官一声断喝:“灭火!放火流星!”瞬息之间,众人一齐熄灭了火把。欧阳露向合乘一骑的方晖、欧阳霖二人道:“你二人暂且后退,这是行军打仗。嗯,一会抢几匹马来。”二人依言后退,远远地观望。

哧哧哧声音响过,锦衣卫又横放了三支火流星出去,瞬间照亮了对面敌人。但见对面疏疏落落大概有四五十骑,都做行商之人打扮,但手持弯刀,神情凶悍,一望而知便是异族之人。欧阳露右手一抬,右首下抢出一骑,在阵前疾驰而出,横向一拉战马,那马一声长嘶,人立起来,马上乘者弯弓一箭,随在火流星之后,端的是去若流星。敌人阵中一人长声惨呼,被那一箭惯胸而过,钉在地下,敌人阵中一阵混乱。

方晖见这乘者骑术箭法都是极精,两军距离尚远,他这一箭,箭力及远,所用的显非寻常的长弓,想是一箭毙敌,乃是立威之用。

对面瓦剌人中,边有人哇哇怪叫,也取出弓箭,对射过来。锦衣卫放箭之人,一箭之出,随即藏蹬勒马而回,那瓦剌人之箭,却再也射不到他。

对方骚动之后,极为凶悍,二十骑乘呼喝大喊,手舞弯刀,冲击过来。此时火流星余光尚在,锦衣卫众箭齐发,射了四五人落马。余众拿出一物,于头顶挥舞而来,那物系有长长铁链,骑兵散开,铁链放长,舞动范围竟是越来越大。欧阳露神色不变,说道:“是流星锤,大家散开!”

锦衣卫习练极为有素,左右各分出五匹马,绕大弯远远兜了开去,另五匹拨转马头,缓缓后退,同时不停放箭。

那十余瓦剌人轮动流星锤,冲到近处,锦衣卫早已四散,黑暗之中,瓦剌人怕流星锤伤了自己人,都抽出弯刀,直向前冲去。

便在此时,却听得火流星之声再起,一左一右,照亮原地驻扎不动的二十余骑瓦剌人,原来锦衣卫借着黑暗,分左右已摸到瓦剌人后队的两翼之侧。瓦剌人大惊之下,纷纷向左右转去,此时十名锦衣卫,已架起长长骑枪,分左右冲刺而来。瓦剌人精兵冲前,所余之部尚在观望,见锦衣卫骑枪霍霍,已冲在不足十丈,放箭不及,况且己方被火流星晃眼,己明敌暗,看不真切,都是大骇。

方撇了弓箭,拿起长兵刃,却听得咻咻之声不断,首当其冲的瓦剌人纷纷落马。锦衣卫是百炼之兵,这瓦剌偷越过境的细作,武功单打独斗或是较高,但这战阵之中,却非锦衣卫对手。这十名骑兵,一手架起骑枪,威吓敌人撇了弓箭,另一手或抛掷精钢短斧,或以神武机弩放箭,顷刻间便将外围的七八人料理了。

圈内之人尚未回过神来,见同伴纷纷落马,锦衣卫马奔腾而起,冲力极大,骑枪又长,猝不及防之下,被左右翼一个穿插,马队当即被击溃。剩余众瓦剌人发一声喊,四散奔逃。

先前使流星锤的十余人,正自抹黑,见后队一闪之下便被击溃,纷纷拨转马头,转身便欲反身回冲。便在拨转马头之际,马力已松,左右翼锦衣卫迅速集结,再度架起骑枪,冲击过来,身后五名锦衣卫也是一般,一手放神武机弩,一手架起骑枪,策马攻来。

两下一夹,这十余瓦剌人乌合之众,再度丢下七八具尸体,余众溃逃。

欧阳露自始至终,始终阴沉着脸,骑在马上,不曾有半分移动,似是对锦衣卫击溃对方这一战,极为自信。方晖见锦衣卫区区十五骑,瞬息之间分合战阵,依仗器械之利,以少胜多将对方四五十人打散,复毙敌过半,大为震惊,若是大明军队都如锦衣卫一般,天下又有谁能抗手?

众人因百里追袭一夜,马力已疲,便不追击瓦剌人,收拢起来,计点战果。欧阳露见己方阵亡了一人,轻伤一人,那些瓦剌人极为决绝,负伤落马之后便即自戮,竟无一个活口,因此脸色十分不悦。

经此一战,方晖对锦衣卫大起敬畏之心,此时仍在落雨,东方渐渐发白,虽然不见太阳甚是昏暗,但天确实渐渐地亮了起来。欧阳霖挑了一匹马与方晖骑乘,此时方晖药力已过,奔波一夜,再被大雨一淋,只觉周身疲乏之极。

欧阳露略一计较,说道:“如此雨大,不宜赶路。背面估略二三十里便是外长城的隘口了,我们先去彼处休整,待雨停了再启程回大同去吧。”众锦衣卫齐遵其令。

果然行出二十余里,草原已尽,转出一座高山转角,确是一处长城隘口。那把守军官见来了刑部的锦衣卫大人,不敢怠慢,忙迎进兵营驻扎之地来。方晖见长城以北,朔漠连天,南面草原莽莽,那三三百兵士把守隘口,却是极苦。

欧阳露向那军官问了些情况,那军官回道,此隘口近两个月来并无客人商队通行过。欧阳露点点头,知道此处险峻不易通过,那接应的四五十马队,想是别处偷境过来的,当下吩咐下去,有被自己击溃的瓦剌奸细余众,要小心盘查。

正说之间,方晖低低地向欧阳霖耳边说道:“你姐姐好凶,虽是漂亮,却极怕人,幸好你不像她。”

欧阳霖心中一甜,却憋起嘴来嗔道:“你这人没良心,我姐姐冒着大雨,深夜百里奔波,都是为了救你,你不感念她,反倒背后编排她的不是!”

方晖呵呵一笑,说道:“悄悄地说,若是被她听到了,便以为是我们两个人在编排她的不是呢。她可是锦衣卫的大官呢”说道此处,突然心里一紧,忽然想起,自己那块刑部锦衣卫的令牌,被那使虎爪之人搜了去,一路西向去了,此时事关重大,不可不与欧阳露说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