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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重出江湖

原来锦衣卫免去明教罪责,沈双凡本在江湖上游荡了二十年,一旦获此讯息,终觉故土难离,归心似箭,当即携了火灵长锋剑及爱侣的骨灰归返九华山。沈双凡、沈双凤姐妹见面,想起二十年前的陈年旧事,都是不胜唏嘘。沈双凤见昔年爱恋之人的玉树临风,终究没于一抔黄土,心底伤怀,终日在九华山后山上隐居,此次便没下山来。倒是沈双凡,听闻方晖做了明教之主,便跟了来道贺,在江湖上隐姓埋名,做了二十年无名无姓的孤魂野鬼,此刻重见天日,内心之中,原也是向往这等大会盛事。

众人正在欢叙,秦小文忽地在身后拖长了声音道:“方大教主!不知道哪一位是邹女侠啊?可否与我引见一下呢?”众人向方晖身后望去,见一个明艳无伦的少女,俏生生站在那里,脸上似笑非笑。

方晖原来玄济门下的师兄弟见了如此情景,都是一脸坏笑,玄济也是捻须颔首,问方晖道:“又是一个吗?”方晖脸上尴尬,向玄济低声耳语,解释秦小文并欧阳姐妹之事。沈双凡回到九华山时日虽短,却也听说过方晖与邹鹂儿之事,也知道欧阳露与沈双凤在九华山上动手,此刻见了秦小文一副讨喜的模样,实在不像是锦衣四相之一。当时心下疑惑,皱起眉头问道:“这丫头,可是当时在九华山上与我妹妹动手的锦衣卫吗?”

欧阳姐妹之事,方晖已自原原本本与秦小文说过,秦小文见沈双凡这么一问,笑嘻嘻地答道:“晚辈秦小文,见过九华派的前辈师长。这小房子又没什么好,我可犯不上为他动手打架。”沈双凡与世隔绝二十年,与方晖相处时日虽短,但却实为关心之至,当下道:“哦!你不姓欧阳,却问我邹师侄怎地?”

玄济大略听了方晖述说中间情由,当下哈哈一笑,说道:“沈师妹,我虽自小出家,不明这痴缠苦恋之事,但却也知道,他们小辈的事情,便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我们却是不便过问。”转向方晖道:“你邹师妹如今在后山常伴她师父左右,此次我曾劝她下山来看你,她却说有情还似无情,相见不如不见。实是不劳这位小姑娘动问。”秦小文道:“晚辈只是觉得,小房子时时提起她,想来是个英风侠骨的女侠,又听说貌美如花,只是无缘一睹,想这次英雄大会结识一下而已。”

沈双凡见她话虽如此说,眼睛却是叽里咕噜地乱转,一副顽皮神色,知道这小姑娘是个机灵鬼,将她拉在一旁,悄声问道:“丫头,你跟小房子?”秦小文脸上一红,看了看沈双凡,挺起脖子道:“是他跟我!小房子是我的保镖来,不信你去问他。”方晖见秦小文纯是闹事,当下连哄带骗,强拉硬拽地把她拖到一边,九华众人见了这等情状,知道两人关系亲密,都是暗笑,玄济摇了摇头。

众人喝茶聊天,各派英雄一拨一拨地前来,看看天色已经日近晌午,翟一雷见与会众人,都已到得差不多了,低声向方晖道:“教主,时辰差不多了。”方晖点了点头,走进少林派的凉棚,少林算得半个主人,方丈乃是道风禅师,随方晖走上广场正中的一个大台子。

那台子却是临时搭建的,纵宽有五丈见方,道风缓缓走上台去,向四周各派人物合十为礼,缓缓地道:“天下英雄有礼了,今日乃是明教复出的大好日子,我少林寺忝为半个主人,今江湖高手毕集,同来观礼,实是武林中的盛事。”此时盛会,群雄都是来观礼看热闹的,除了少林、武当、峨眉这种门派外,大多是交头接耳,吵嚷不休。道风禅师这一说话,虽是使上了内力,但声音听来并无半点纵声提气,无论远近,都如在耳边缓语一般,显得内力已达炉火纯青、返朴还真的境地,群雄见少林执武林之牛耳,这方丈武功当真了不起,都慢慢安静了下来。

说了这几句话,道风面无表情,垂眉低目退在一旁。方晖向道风深施一礼,说道:“深谢方丈!”往前几步,向天下群雄说道:“江湖上的各位前辈英雄,在下方晖,忝居明教代教主之位,各位往来少林,我明教四支派千余教众,且向天下英雄在此谢过。”

在场群雄虽都已知道明教新任的代教主乃是个年纪极轻之人,又听说他三战瓦剌国师,武功高强已极。此时听他朗声说话,虽是不及少林方丈那般举重若轻,但不卑不亢,声闻全场,显得内功深厚,都有“果然名不虚传”的神色。

方晖继续说道:“想我明教,元末之时,力御外侮,蝴蝶谷中白衣胜雪,少室山上血溅敌营,前辈风采,如在眼前。今日后辈重出江湖,不忘先贤遗风,愿重整旗鼓,圣火明尊,必不辱门风。”明教教众一并都立起身来,朗声道:“圣火明尊,必不辱门风!”跟上山来的明教部署,都是武功高强之辈,此时一齐断喝,声闻数里。各派英雄见了这等威势,心下都道,这明教数十年没落,只道他们逃的逃,死的死,哪知残部仍有这许大势力,当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年轻教主看起来磊落慷慨,看来明教振兴有望。

秦小文笑了一笑,自言自语道:“这小房子平日看似惫懒,被我欺负戏耍也总不还口,原来口才这般地好,倒还真像个一教之主了。”

方晖环顾四周,大有意气风发之意:“过去数十年之中,因牵涉朝廷之事,教中兄弟们多生了些误会。此时我方晖为代教之主,权借少林一方宝地,在此与天下英雄知会一声,自此之后,明教虽是重出江湖,但再与朝廷官府无涉。江湖事,江湖了,从此恩怨纷争,便是与各门各派,有什么过节,都是江湖好汉所为,今日天下英雄,俱是见证。”

众人都暗自点头,都听说锦衣卫赦了明教叛逆之名,今日锦衣卫虽来捧场,却只是前来观礼,怪不得王亦宸等人虽是极有身份的高官,却坐的那样远,却是撇清之意。

便在此时,广场远传有人高声道:“明教重出江湖,口说无凭,说得倒是漂亮,谁知道是不是假冒的?”这声音听来极远,却又清清楚楚,此时场上人数近千,个个听得清清楚楚,显是说话之人内力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