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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三掌输赢

方晖所料不错,来人乃是明教残部川陕支派中的首脑人物,此番翟一雷前来川陕,与支派人众相商,聚合四大支派之力,重出江湖。这川陕支派之中,人众复杂,西域人士及僧道颇多,川陕又靠藏边,多族杂居,后入派之人也极复杂,诸人看法不一,于是否合派之事众说纷纭。翟一雷一腔热血而来,又携了两枚铁焰令,派中多有人心系明教圣火,便欲从了翟一雷之言。但个中确有人存了私心,深觉在川陕支派之中坐大,较之四派合一于己有利,当时争执不下。

那翟一雷乃是霹雳火爆的脾气,说到急出,口不择言说出自居明教光明左使之位,如此一来,川陕中人更觉其余支派势大,不肯相从。说到急了,翟一雷指责众人背教忘本,以至失和动手。翟一雷武功本自不低,但失身陷在川陕支派之中,势在难免。这带面具之人,本处中立之态,力主先看了形势再说。

众人商议未定,那客栈眼线之中来报,说是南派教众之中,又来了四人。几番探听,见是两老两少,深怕二老武功精深,是以用计以翟一雷身上之物引出老王老风,两人情急,着了道失手被擒。

众人押走二老,这戴面具的人自恃武功在川陕支派中武功数一数二,见方晖合秦小文年少,未曾放在眼中,是以留下口讯约出城东相见,原拟凭一己之力,擒拿两人立威。哪知才与秦小文交上了手,见这小小少女,自己却一时半会胜不了她,正自惶急,背后方晖也已出手。

此时双掌相交,此人虽是功力深厚,却怎记得上方晖降龙十八掌兼了乾坤大挪移心法之威?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沛然无法与抗,他前拒秦小文,反手这一掌,本已只使了半力,被方晖这一掌,打得向前直飞出去。前俯一个踉跄,才想拿桩站住,却不知方晖掌力之中已练出叠浪之威,后力仍继,终于站立不稳,一跤跌倒。

方晖不为己甚,收手凝立,说道:“怎样?还要打么?”

那人爬了起来,理了理脸上的面具,颇为狼狈,定了定神,又摆了个架势,兀自不服,说道:“那小子,你掌力不差,我前后拒敌,一时大意,着了你的道,再来打过。”方晖皱起眉头道:“不知你要怎样,才肯放了我们的人?”那人接口道:“我们来比拼掌力,你若货真价实赢了我,我便引你去见翟一雷等三人。”

方晖哼了一声道:“你要如何比法?”那人道:“三掌定输赢!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若输了,离开宁州府,翟一雷交由我们处置。”方晖点了点头,道:“发掌吧!”

那人定神运气,一声爆喝,迎面一掌拍出,叫道:“第一掌来了!”方晖适才虽是在他背后发掌,知他未尽全力,但功力也大抵如此,并不惧怕。见他这一掌而来,含胸拔背,一掌“见龙在田”迎击过去。双掌再度相交,方晖这一掌使足阴柔之力,那人只觉得对方掌力泊泊绵绵似无穷尽,竟将自己粘得跌出了一步。

眼见方晖混若无事,那人一步跌出,变招极快,自方晖身边擦过之时,左掌扬起,力劈下来,端的是又快又狠。方晖应变也是极快,收回左足,作了个上跃之势,却是“龙跃于野”的半个变招。那人只觉得掌上一股大力上扬,前臂急向上抬,就势向后翻了个筋斗,站回原处,若不是他见机得快,以全身翻转之力消去方晖这一掌之力,恐怕左臂已被打折了。

方晖退开一步,微微笑道:“怎样?”意思是三掌定输赢,如今两掌已过,三局两胜,那第三掌,却也无须再比了。那人不答,呼呼气喘,发髻散乱,一把扯下面具,丢在一旁。方晖与秦小文见他五十岁不到左右,虎目虬髯,一副大胡子极是威猛,此时双目突出,神色极是怕人。

他走近了两步,略一运气凝神,却不发掌,又上前一步,几乎与方晖对面而立,呼吸可闻,才忽地出掌,一奔面门,一奔小腹,原是使方晖力分则弱之意。方晖见了他神情,已知此人极为悍勇,虽败不服,这最后一掌,实乃他毕生功力所集。

方晖本对此人腔调作风,极是讨厌,此刻见他如此,却心下暗赞他是个血性男儿,知道若不折服了他,他终究不肯接受南派明教。当下见他双掌并出,也是一声爆喝,左掌在上,右掌在下,尽出全力!

那人的双掌,使的全是刚猛的外门功夫,加上自身多年苦修内力,实是非同小可。方晖两掌皆是降龙掌中的招数,内力上却分出了一阴一阳,宛如杭州孤山梅庄之中打那几案时的乾坤挪移心法运用。

那人只觉打向方晖小腹上的一掌,犹如拍在了水里,对方轻飘飘地全不受力,打向方晖面门上的一掌,却似是拍在铁墙上了一般,大力之下,只震得自己骨骼咯咯作响。方才一愣之际,却觉得对方双掌之中,大力宛如排山倒海一般地涌了过来,闷哼一声,身子便如是发石机引发的一颗大石一般,直飞了出去。

方晖使乾坤大挪移心法上的功夫,阴阳双掌引开了对方内力,略一凝定,再将本身之力发了出去。方晖乾坤挪移的功夫即将突破第三层,降龙十八掌的功夫也已有了七八分的火候,这一掌全力发出,实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饶是那人多年苦练内外功夫,在明教川陕支派中的功夫向称三甲之一,也是无法与抗,直飞出近两丈远,方才似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翻了几个跟斗,倒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喷。

方晖适才见这人与秦小文相斗,虽是胜负未分,但功力深厚,却显而易见在秦小文之上。自己近来功夫与日俱进,除那日净慈寺中恶斗瓦剌国师的龙象般若功之外,余时都未尽全力。今日全力一击,见威力至斯,自己心中也是一惊,早知掌力这般地重,便好留两分力,不将他打得如此重伤。旁边秦小文见了,也是大出意料之外,惊讶得一张樱桃小口,合不拢来。

那人挣扎着便要站起,哪知脏腑受伤,这一动牵动内息,哇地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方晖略感歉疚,但脸上冷峻神色不改,踏上一步,说道:“三掌输赢,你已自输了,还有什么话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