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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明教余部(1)

方晖微微冷笑,说道:“阁下师传的武功,是叫做大力神魔拳?还是大力神魔掌?这可不是中原的武功吧?”翟一雷脸色阴沉,转向岳贺守,问道:“你当真便是瓦剌国师的弟子么?”

岳贺守慌乱已极,双手急摆,说道:“翟左使,你莫信他,我和瓦剌没甚关系。”方晖此时心中也暗自纳罕,九华山上时,韦海清带着明教余部,跟那穆拉同来,与这翟一雷不知岳贺守身份,又自不同,瞧来明教内部,也是颇有分歧不同。翟一雷眼中怒火渐炽,双手微微攥握成拳,骨节咯咯作响,显是便要出手。

岳贺守一惊之下,一声唿哨,那土地庙大墙之外,一东一西,也是两声唿哨相呼应,瞬乎之间,庙中又闪进两道人影来。翟一雷初时见他唿哨示警,伏有后援,知他心虚,心里对方晖之言,已自信了七八成。方晖见了进来两人的身法,已知道是谁,当下走上一步,说道:“岳贺守,我本无意擒你,何必如此心虚呢?”

岳贺守大怒,向刚到两人说道:“这小子油滑之极,今日请两位前辈帮手,我们合力将他毙于当场,以绝后患。”方晖既不惧怕,也不着恼,向那岳贺守道:“常言说,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姓岳的,你几个师兄弟,我眼见着死了两个,但也算得慷慨侠烈。你这般无耻,又先起了取小房子性命之心,下次见到,我不会容情了。”岳贺守冷笑一声,说道:“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今日便走得脱么?”

方晖并不答话,冷冷看了看岳贺守身后两人。一人向岳贺守道:“走罢,罗嗦些什么!”岳贺守一脸愕然,不知所以。方晖摆了摆手,让三人快走,原来那两后援之人,却是疤脸人邪三和九阴白骨爪邪五。

三人去后,方晖缓缓向翟一雷道:“翟左使,虽然如今江湖中称明教为魔,但自左使身上,忠义犹在,不肯与外敌鞑子同流合污,晚辈深感钦佩。”翟一雷上下打量方晖,不明所以,问道:“你当真是旧约盟的人?那两人为何见了你,却不动手,反而退走了?”方晖微微一笑,答道:“那两人是西域五邪中的人物,为瓦剌国师策旺扎布所驱使,不过他们与我有一年之约,一年之内,不能向我动手。”翟一雷将信将疑,又道:“小子,我瞧你古里古怪,适才在那得胜楼动手的年轻人,都是你们一起的吧?你们投靠了锦衣卫?”

方晖见问,正色道:“翟左使言重了,想我旧约盟,乃是建文帝旧臣子嗣,便算高官厚禄当前,断不会出卖了祖宗,去入了锦衣卫。然异族扰攘,外敌当前,江湖一心,共抗鞑子,却是我辈习武本分。初时我见翟左使或许受了那岳贺守的蒙蔽,以中兴明教重出江湖之名来与江湖各派自相残杀,却是正中了那瓦剌国师之计。”

翟一雷见事实俱在眼前,低头不语,说道:“我却如何信你?”方晖不答,反问道:“你知我如何留下李堂主?”翟一雷轻咦了一声,道:“你也认得李凤么?”方晖点了点头道:“便是我认出李堂主,因此知你等必是受了奸人蒙蔽。”缓缓摊开手掌,问道:“翟左使可认得这枚铁焰令么?”

翟一雷见了他手中巨木旗的铁焰令,恍然大悟,说道:“原来阁下便是受林掌旗托孤,来南京送信的方少侠,方少侠于我教有厚恩,适才却是在下失礼了。”原来李凤南京城内受了方晖厚恩,将巨木旗的铁焰令相赠,以为日后记认之事,已早与翟一雷说知,是以他一见铁焰令,便知是林元彪当时托孤的方少侠。

方晖见他消了疑虑,微微点头,问道:“如此看来,左使定然不知那岳贺守乃是瓦剌国师弟子了?”翟一雷此时想起岳贺守,犹有余恨,恨恨地说道:“这厮以铁焰令相欺,说我明教各地余部,共同重出江湖,于各派中立威,我却是上了他的当。我一时不察,险做了明教罪人,他日江湖相逢,必不轻饶了他。”

方晖微微皱起眉头,说道:“既然大家都把话说开了,我们也自不必拘了李堂主在沧州,我一会回去便放了她。但有一事不明,却要翟左使明示。”当下便将九华山上喝退韦海清之事原原本本说与翟一雷听,末了问道:“翟左使不知那岳贺守身份,向沧州诸派出手,原是不奇。但那瓦剌国师的弟子那穆拉,却与韦海清同行,他却不该不知那穆拉是瓦剌人,何以仍是向九华派下手?”

翟一雷沉吟不语,半晌才缓缓地道:“方少侠不是外人,我便与你说了吧。我明教自光明顶一役之后,教众分作数支,分散各地。最初些年,尚且互通声气,后来锦衣卫势大,追捕又急,渐渐地便失了联络。你说之事,我实是不知,韦海清当年是烈火旗掌旗副使,早些年说是在江浙一带,现下自称护教法王,我不知情况。”说到这里,面色微微一红,却是想到,当年自己也只是五散人之一,后来光明左使伤重病故,自己这左使,虽是这一支明教余部拥戴,却也有自封之嫌。

方晖点了点头,说道:“原来贵教各部,已多失散了联系,怪不得那岳贺守手中会有铁焰令,却不知是哪一旗的?”

翟一雷摇头道:“他手里那一枚,却不是哪一旗的,却是上品铁焰令,原来光明右使手中那枚银令。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对他深信不疑。”

方晖一惊,他已见过三枚铁焰令,自己手中一枚巨木旗的,邹鹂儿手中一枚烈火旗的,还有一枚洪水旗的,自己留在嵩山密道石洞的周从彪身上。这岳贺守手中的右使银令,却是哪里来的?翟一雷乃明教资深旧部,如果有假,想来不会瞒得过他的眼睛。

翟一雷见他思虑重重,说道:“少侠但且宽怀,我明教之事,自会料理。我这便四下去通传昔日教众,不可上了鞑子的当。明教与锦衣卫、江湖各派的旧怨,自是我中原江湖之事,却不可因此而为异族卖命。”方晖点了点头,告诫道:“翟左使如此襟怀,方见明教英雄本色。但时隔多年,也恐贵教已有人投靠了鞑子,却是不可不防。”翟一雷恨恨咬牙:“若我见了这等有辱明尊之辈,定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