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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旧日相识

正说之间,程雪婵走了出来,道:“温大哥确是晚上要少喝两杯,你们光在这里口说周老爷子客气,人家是寿诞之喜,你们有没有想过去送份贺礼呢?”此言一出,大家都点头称是,夸奖程雪婵想得周到。秦小文第一个跳出来,拉着程雪婵的手道:“程家姐姐想的最是周到,我好久没有上街了,姐姐陪我去好不好?”

程雪婵抿嘴一笑,说道:“我便不去了,你和黄家妹子最是闲不住,你和他同去好了。”又望了一眼方晖,说道:“方老七生性好动,你缠着他去便了。”秦小文瞪着眼睛,望着方晖。方晖回瞪一眼,说道:“莫看着我,这等挑选东西,婆婆妈妈之事,我却是做不来的。”秦小文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你便是想去,我也不跟你去,省得没钱起来,事急从权,去抢夺人家东西。”方晖于途中抢马之事,此时尽人皆知,大家又都笑了起来。众人都是年轻心性,在这三才剑中困了些日子,大门不出,此时便颇有几人跟了去街上。

此时隆冬季节,北方天黑极早,黄媛与秦小文买了东西回来时候,时辰虽然不晚,天色却已经暗了。众人收拾了停当,暗藏了兵刃,便往那周胜虎设宴的“得胜楼”而来。方晖知众人都是老于江湖,唯有秦小文涉世未深,当下见她未待长鞭,便悄声问道:“今晚虽是去吃酒,但若邪魔外道真的来了,你须是带了兵刃防身,却稳妥一些。”秦小文嘻嘻一笑,说道:“这个自然,却不要你担心。”方晖皱起眉头,上下打量,却着实看不出她将兵刃收在何处。

那得胜楼,处在沧州闹市,实乃沧州最大的一家酒楼。沧州地滨渤海,北距京津,古为燕齐之地,武风甚广。史上多有军犯刺配于此,流传下一些武艺,沧州人尊师重义,向为武林称颂。一些失意的拳师和被追缉的大盗侠客,也多来此隐身,落户传艺。

三才剑乃是沧州武林中首屈一指的门派,此时掌门人贺寿摆酒,着实是大场面,那得胜楼,做得本多是沧州武人的生意,此时悬灯结彩,热闹非凡。周胜虎生性好客,在当地结交甚广,官场上,武林中,人来人往,都来道贺,因此酒楼门口极是排场。门下弟子早早便地在酒楼门前招呼宾朋,此时见了方晖等一行十人来到,周胜虎的心腹弟子知道,这一干人等,虽是年轻,但不知是什么来路,师父禁口不言,但着实奉为上宾,此时早有弟子迎了上来。众人送上礼物,寒暄一阵,有接引的弟子带着众人来到楼上,指着一张大桌道:“诸位这边请坐。”

众人坐了下来,温森、张出等心思较细之人,看了楼上楼下情形,温森点头道:“此处座位不错,看来周老爷子挑这座位,实是花了一番心思。”黄媛正与秦小文东张西望地看那店中张灯结彩悬挂的灯笼彩纸,此时听了温森的话,回头问道:“二哥你说什么不错?”秦小文拉拉了她,道:“别理他。他是说这座位不错,守着窗口楼梯,视野又极开阔,座位不靠台前过近,却也不算偏,那周老爷子是替我们用心挑的。”黄媛轻咦了一声,问道:“小文,你怎地知道?也跟他们一般想到的么?”秦小文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想到,温二哥说这座位不错,我想便该是此意吧。”

众人正说之间,方晖立起身来,顺着窗口向楼下一张,见沧州闹市,虽是数九隆冬,但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当下正要夸赞两句,却见街角之处,一个女子的身影慢慢晃过,一闪即没,因人太多,没见到那人的面目,只见一个背影。

方晖见了这背影,心头忽地一跳,只觉得这背影如此熟悉,定是在哪里见过了来,偏生一时记不起来。张出极是谨慎,见方晖在窗口观望,初时神色甚是悠闲,忽地眉头一皱,知他有事,便问:“老七!可是有什么事么?看见了什么?”

方晖摇了摇头,说道:“也没有什么,只是方才街角有名女子背影一闪,我似曾哪里见来,心下颇觉不安。”张出还待再问,温森却喝了口茶道:“老五你别理他,那厮便是如此,看见个女子背影便说似曾相识。若是他不认识程雪婵、黄媛、秦小文”将手一指三人“这厮说不定在街上遇到,会跟她们说前生相识,乃是故交呢。”

孙六义也正端着茶碗喝茶,闻听此言,一口水呛住,咳嗽不止,其余众人听了,也是哈哈大笑。王圭更是笑道:“是!是!小房子原本如此,我去过九华山,他的师兄弟们,原也与温二哥一般说法。”秦小文瞪圆了眼睛,盯着方晖,叫道:“好呀,小房子,看来你不但是个抢马贼,还是个登徒子!”众人取笑声中,方晖双手急摇,说道:“不是的不是的,秦姑娘,他们取笑我的,你可别当了真。”秦小文转过头来,问道:“程姐姐、黄姐姐,你们俩怎么说?”程雪婵笑而不答。黄媛嘴角抿着笑,说道:“哪有此事,我看方七哥还蛮不错的呀!尤其是对姐姐妹妹们一直都不错!”

秦小文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啊。哥哥们都说小房子是个坏家伙,姐姐们还都说他不错,恩,恩,看来小房子确然不是个好东西。”方晖急道:“好东西,好东西,谁说我不是个好东西!”秦小文见他惶急之下,口不择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哦?小房子是个好东西?把去当铺当了这个好东西,说不定值得几两银子。”众人见方晖又中了秦小文的套子,又是哈哈大笑。

方晖听到“当铺”两个字,心中蓦地里灵光一现,忽然想起自己当日与邹鹂儿在南京城里,沿着秦淮河,寻访“老淮当铺”的事情来。适才见得这背影,难怪如此熟悉,却是那明教巨木旗下的李堂主!当时自己在老淮客栈情况未明,夤夜跟踪她许久,是以对她的背影极为熟悉。当下不顾众人调笑,正色说道:“诸位莫再取笑小房子了,那魔教的人,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