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被两个阴阳傀儡指引到了自己的寝宫。她抬头看到门上的一块匾写着:东君宫。这里与自己以前住的那个小屋子相比就太豪华了,门一开,满屋的阳光将小寒照亮,那阳光就是从宫殿里的几扇大窗照进来的。小寒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她看到了发光的太阳,以及下面的大海。
阴阳大殿就在齐国的海边依山而建,小寒看到海边停泊的一些小渔船,以及飞翔在海上的海鸥,一片祥和之境。
小寒怀疑这阴阳大殿中只有她一人的寝宫在大海边上,毕竟其他人更喜欢与星辰作伴。
“东君阁下对这个地方还满意吗?”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小寒回身看到一个身披云彩,面容黝黑,头戴纱帽的男人。她猜想起来,这位就应该是云中君了。
“地方倒是还满意,只是对人不满意。”小寒继续面朝大海,摸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肋骨。
“请东君阁下好好休息一日,明日我带您去火焱宫修炼。”云中君说完离开了。
小寒回到屋中,发现了摆放在一侧的麒麟红木架子,架子上有一把带鞘宝剑。她拿起宝剑,抽出鞘来,宝剑光亮的剑身映照出她疲惫的脸庞,剑身通体发着淡淡的红色,又锋利又尖细。剑身与剑柄之间有着一轮金色的太阳,剑柄上雕刻着一只火凤,想必是一把雌剑。
小寒挥动着宝剑,感觉正好称手。
她低头看到了架子上标着的剑名:赤冥剑。
赤冥剑、赤霄剑,一个冥界、一个天界,原来陪伴赤霄剑的剑就躺在阴阳大殿的东君宫里,而赤霄剑却不知下落。
小寒决定明日修炼之时带上这把剑,自从看到星魂在金鑫宫经历的事情,她觉得自己还是小心点好,毕竟这里的人都不是友善的。比起阴阳家杀掉每一个对手的选拔人才方式,鬼谷的那些门规也就算不上什么了。
小寒没有理会屋中那个摆满竹简的大书架,她关上门,躺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觉。
她太累了,已经有七日没合眼了。
再次睁眼之时,海上正有一轮红日升起。小寒起身趴在窗框上,静静地看着日出,这样的风景能让她释怀很多事情。但她还是在想一个人,盖聂,他孤身一人下山,会去什么地方?要是回去之时,看到空荡荡的鬼谷,他会不会很心急地来找她?
有人敲门:“东君阁下,请更衣。今日的修炼快开始了。”
小寒看到了摆在床边的衣服。
她拿起衣服,穿好黑色的裤子,看到一件银灰色的深衣,它上面缝着深蓝色的直领,她穿上深衣,腰间有两条火红色的带子,那带子上有火焰形状的纹路。她用两个带子打好漂亮的结,系在身体的一侧,然后穿好紫色的长靴。将黑色的头发梳直,披在肩上,戴上了准备给她的金色发箍,发箍上挂着的金色的太阳正好垂在额头正中。
她拿起摆放在一边的玉佩,将它戴在脖子上,放入深衣内侧。
最后,一层薄薄的面纱被遗留在床边。
小寒手握赤冥剑,打开门,发现云中君就等在门口。
她跟着云中君前去火焱宫,一路上有很多人盯着她看。虽然这身服装很朴素,但是穿在小寒身上,还能显示出她的姿色。
“东君阁下,就在这里。”云中君帮小寒推开了门。
火焱宫正中的墙壁上挂着一轮明日,将这里照亮,很多阴阳家的学徒在里面把玩着火焰,还有一些本领高强之人,能用火焰变出一些野兽,指挥着野兽相互攻击。但当小寒进来时,他们立刻都收了本领,以异样的眼光看她。
“东君阁下,”云中君故意提高嗓门,“那我就先退下了。”
宫门随着云中君的离开,慢慢关上了。
“我们的东君,”一个强壮的少年走上前说,“原来就是一个弱小的女孩子啊!”
宫内传来一片哄笑声。
小寒皱起眉头,什么也没说,心里很不是滋味。东君,又不是我自己想当!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资格成为东君。”
那少年的手心中升起红色的火焰,那火焰变成了一条火蛇。
周围其他的学徒全部后退,为他们留出一个很大的空间。
“我不是来打架的。”小寒默默地说。
“你有的选吗?”少年将火蛇放在地上,它已经变得和小寒一样高,红红的眼睛紧盯着小寒。
少年一挥手,火蛇立刻朝着小寒窜来,张开大口,露出尖牙。
“噔”的一声,赤冥剑顶在火蛇的尖牙上,她挥剑将它甩在地上。
少年将火蛇召唤起来,再次发动进攻,小寒侧身躲了过去,直接对准它的七寸,用赤冥剑插了进去,火蛇还张着大嘴,但化为了小的火苗摔落到地上,一会儿就不见了。
“看样子,你还有些本事。”那少年将食指交叉放在眼睛前,有两头猛虎从他的左右两侧出现。
“大师兄要来真格的了。”周围有人说。
两头猛虎同时攻击过来,小寒轻轻点地,飞腾起来,让猛虎扑了个空。它们怒吼着,再次朝小寒扑来,小寒在空中斜身用墙壁支撑,迎着其中的一头猛虎而去,双手持剑,用力将它的头颅砍下来。落地之时,手指一拨,将赤冥剑的剑身转到身后。头都没回,手臂向后一推,插入了身后那只猛虎的心脏。
周围的人群都看呆了。
少年将刚刚酝酿好的火球,朝着小寒投掷过来。小寒出剑顶上火球,手腕一挑,将火球推回少年那里,少年轻易躲过,火球却打在后面那些没有准备的人群身上。
少年依旧投掷火球,小寒尽量腾身,将火球打到地面之上,以免伤及更多的人,但是,火焱宫一会儿就满是大火,一些身上着火又修行不高的学徒,在里面跑来跑去,将整个宫殿点燃。
“快在地上打滚!”小寒劝他们。
宫内的人群到处乱跑,还大声叫喊,根本没有听见小寒说话。
一道火光穿透了那些乱跑的学徒,他们没法再跑,躺在地上,任凭烈火将他们烧尽。
发出火光的人正是那个少年,宫里变得安静无比,只能听得到烈火燃烧的声音,少年开口了:“你们挡住了我的视线。”
“你本来可以收掉那些火的,为何还要杀人?”小寒看着火中的那些尸体问。
“他们迟早都是死,”燃烧的大火照亮了少年的眼眸,“你也一样。”
小寒紧握着剑的手臂在颤抖,她太用力了,感觉剑柄都快被她捏碎。
“来啊!”少年的两只拳头被火包着。
小寒提剑奔去,看在那少年的手臂上,赤冥剑被火烧着,剑柄烫起手来。
小寒向后跳去,少年步步紧逼,重重出拳,每一次出拳都快要将她的脸灼伤。
小寒接着少年的出拳,要是以快剑刺到他心脏倒是也可以,但她不愿意杀人。
她将剑抛向空中,肩部轻摆躲过少年的重拳,待到赤冥剑落下之时,她侧身反手接剑,胳膊一收,将剑横在少年的脖子上。
“你输了。”
少年慢慢垂下手,熄灭了手中的火焰。
小寒收了剑,转身想去查看那些被火焰灼伤的学徒,他们都害怕地躲着她。
小寒没有注意到,她留了一命的少年指挥着一只火龙,朝着她的头顶扑去。
待到发箍上的金日变得很烫之时,小寒才抬起头,看到了火龙,而自己的头上有金色的保护层抵挡着火龙。小寒忍无可忍地怒视着火龙的眼睛,它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转过身,吞掉了那个少年。
少年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宫殿。
“你已经学会了在这里的第一课:永远别对你的对手仁慈。”
“大司命。”剩余的人鞠躬行礼。
小寒面前一个黑衣红袖的女人,一缕长发留在脸庞,红色的手抚摸着那一缕头发,另一只手撑着妖娆的身姿。
“东君阁下,我有幸能负责您在火焱宫的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