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米菲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费了好多力气,尝试了好几回,这才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原来是病房。
房间里有四个人:穿着护士服的**,穿着警服的人。
此刻,**正背对着她,严肃地对两个身穿警服的人说道:“病人现在体质还比较虚弱,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病情还需要进一步观察。你们现在做笔录可能不大适合,我建议换个时间,这也是主治医生的意思,不然,我们医院担不起任何意外的责任。”
“这个我们知道。不会让你们为难的,这样吧,我们答应你,最长不超过一个小时,只是简单了解一下情况,这个案件很关键,这个病人在整个案件中也非常关键,不要说你们医院,我们警方也不希望她有任何闪失。”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传来。
“你好,米小姐,我们又见面了。”说话的正是那天留下电话号码的冯警官。
“是你?哼,我还是希望我们不要见面的好。”米菲苦笑了一下,满脸都是不欢迎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她现在很累,已经没有力气再表达自己的不满和愤怒,以及恐惧。
“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未必是在你的那座豪宅里。”冯警官简单出示了一下警官证。
米菲闭上眼睛,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累,真的很累啊!
冯警官又道:“有几个问题,我们想了解一下,希望你这边如实回答,配合我们警方办案。”
“说吧,你们想了解什么。要是有关杰克的死,那真的很抱歉,我什么都没想起来,也没什么是可以想起来的,他不过是个花花大少罢了,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也可能是勾搭了有夫之妇,被人家老公报复了。”米菲漫不经心地说道。说起杰克,她心里仍有愤怒,又带着一点遗憾和不甘心。
“哦,是吗?可我们不仅仅是为了杰克的事情来的,还有这次出车祸的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很多情况,坦白从宽的道理,想必你懂。”冯警官微微一笑。
“那我就更不能明白了?车祸不是有交警队管的吗?怎么刑警这么霸道,什么活儿都抢着干呢?什么是坦白从宽,我又没犯罪,我有什么好坦白的?何况,民间有句话,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坦白从宽,牢底坐穿!”米菲刻薄地讽刺道。
“呵呵,刑警霸道?也许吧。那个奥拓内的司机已经身亡,奔驰的司机也重伤昏迷不醒,我们对三辆汽车分别做过详细的检查,你们的刹车装置都是好的,但唯独你的车内有安全防护装置,所以这场车祸中,你受伤最轻。”姓冯的警察慢条斯理地说道,手里拿着笔在一个文件夹上不停地画着。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的甲壳虫刹车装置是有问题的!所以那时我怎么刹车都没用!你们到底有没有调查清楚?调查清楚再说!再说,我完全是遵守交通规则的,那时是绿灯,我可以直行的,是那个奥拓的司机转弯太快了!我有安全防护装置很正常,我想活得久一点!”米菲情绪激动地辩解着,几乎是脱口而出。
她的确是受伤最轻的,只是擦伤了外皮,当时受了轻微的脑震荡,加上有些晕血症,这才昏迷不醒的。
“我们只看证据!现在一个死亡,一个重伤不醒,极可能成为植物人!难道那个康枣不是你约来的吗?她就死在你的车底!你应该知道一辆奥拓被夹在甲壳虫和奔驰的中间,它的司机生还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一!”
“什么?你说那个奥拓的司机是康枣?这怎么可能?她不会开车的,她根本就没有车!她说好在长风公园那里等我的。”米菲哭着说道。她想起出车祸的前一刻,奥拓里的人正兴奋地冲她挥着手,那情形很熟悉,但米菲当时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奥拓里的人就是康枣!
她与康枣从小一起长大,算得上姐妹情深,她仿佛看到康枣当年挥着小手冲她欢笑的情景,眼泪陡然落下。
“不会的,康枣不会死的,她还那么年轻,她是那么善良柔顺的一个人。”米菲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拼命地摇着头。
“米菲,为什么每个跟你有牵扯的人都是非死即伤呢?你很不一般!”冯警官严肃地看着米菲,眼神里尽是怀疑的神色。
“我的确没有杀她!我不是有心的!我当时的刹车确实出了问题,我也不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受到伤害,不管我的事情,真的不管我的事……我要去看看她最后一眼,求求你们。我一直都把她当做最亲的人,这么长时间不见,就是怕牵累她……”米菲呜咽着说道,早已泣不成声。
“为什么你认为自己会牵累她?你到底做过什么事情?最近和什么人打交道?”
“我不知道,我最近的生活一团糟,到处都乱了,我自己感觉像是掉进了一个漩涡,整天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米菲断断续续地说道,她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自己这么近。
“行啦!我们今天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你,不是来听你哭诉的。前段时间,在公园后面的工地上出现一起施工‘事故’,我相信米小姐应该还有点印象。”冯警官望着米菲的点滴瓶出神地说道。
“施工事故和我有什么关系?”米菲擦掉眼泪,不耐烦地叫道。她当然记得那天的情形,那个混蛋一直跟踪她,她不得已只要将他带到了公园后面的工地上……
“我们有证据证明你与这件事关系密切。这是拘捕令,你涉嫌故意杀人罪,我们现在将对你进行逮捕。”他从包里取出一张盖有检察院鲜红印章的拘捕令。
米菲顿时感觉到身体里所有的活力瞬间都被抽走了。
谁来救救我?救救我……——米菲在心里呐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