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尚荣在赖大、赖嬷嬷等人的帮助下极为隐秘的带走了自己喜欢的衣物,和家人依依不舍的告别,由赖大送去上学了。贾琏也前来正式开始和楚兰学习,说是正式,家学还是上的,只是下半天的习字换成了继续学习语言和各地风俗罢了。
话说贾琏也实在聪明的紧,特别在语言这块,学的极快,让楚兰大赞,就是民俗他也能很快的掌握,只是他不善于巩固,属于学了十分,忘了七八分,只记得自己愿意知道的。反而是楚兰压住他的学习进度,务必让他将基础打牢。
与此同时,赖二的香皂也终于有所成,正式造出了带着香味、洁净能力强的成品。经楚兰验证后正式发卖。
一时间,京城上至王宫贵族,下至富商士绅无不以使用香皂洁身为豪,纷纷打开荷包购买。银钱如潮水滚滚而来,贾琏的桃花眼都挤成了一条线,砸吧砸吧嘴巴,硬是问赖二要了些货,在张夫人给他的铺子里卖,小荷包鼓鼓胀胀的。
张恩平直摇头,这外甥,还真不是能静下心做学问的,对他的考究也容易了几分,只抓紧贾瑚。
有了钱的贾琏打赏下人都大方了许多,贾府的下人人人一双势利眼不说还是富贵眼,贾琏身边成了美差,贾珠见了到好,只自己读书,他和贾琏也实在玩不到一起,倒是比较喜欢贾瑚一些。学问上不懂的,不敢贾政,全赖贾瑚解答了。
元春就红了眼,同样是二两银子,贾琏花的大手大脚,她却每每不够花,怎一个嫉妒了得。
“琏二哥都成了散财童子了,须知这些钱也是先大太太留下的,不说留个念想,也该省些花才是。”元春一脸的端庄,看的贾琏一阵腻味,你说一个7岁小儿和他说些,仿佛他多上不了台面似的,女孩子就该和楚轩一般,转着眼珠子从他这要礼物才是可爱。
鼻子一翘,“妹妹整日闺中,哪里晓得男人的事?女人家是该省银子,像我这般能赚银子的要是一味俭省岂不是失了体面。”说完,也不给元春面子,转身就走。
元春脸涨得通红,再一看,仿佛这些下人也在嘲笑她一般,哭着奔向王夫人的东小院了。
王夫人已经显怀,算起日子来倒是比赵姨娘的还要早些,正躺在床上养胎,就见女儿哭哭啼啼的跑了过来。
“我的儿,是谁给你委屈受了。”
元春泪水涟涟的将贾琏告了一状,得王夫人许诺的若干好处,才神清气扬的回了暖阁。元春走了,王夫人一脸狰狞,“没娘的小崽子也敢在我的元姐儿前嚣张。”手上的帕子不堪重负,再次撕成了两半,银簪瑟缩在一旁不肯吭声,玉簪爱出风头,捧了杯茶,“太太喝口茶,何不查查琏二爷从哪里得的银子,毕竟琏二爷年纪小,总该有个长辈看着才是。”
金簪听了,恨不得从地缝钻出去,暗暗想玉簪再也不能近身了。
王夫人眸光一闪,道,“还是你贴心,金簪,你去库里将我不穿的那身浅粉耦合衫子找来。”说着打发走金簪,对玉簪道,“我看你是个伶俐的,你去寻人探探,切莫走漏了风声。”
玉簪欢欢喜喜的答应了,过了一会儿,金簪捧着衣裳进来,王夫人亲自送予了玉簪。
话分两头,赖尚荣进了书院,被小童带着安排进了二进院的西侧,毕竟年纪小,赖大又将陈大和牛二留下,才放心的离去,不过这二人是住进书童的房间的。赖大有了第一个室友,一个小胖子。
“哈,看你的穿着家境定然不错。”小胖子高兴的说,其实他穿的极好,只是先前的室友出生贫寒了些,住在一起难免有些别扭。
“我叫周董,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你这身衣服真好看。”显然小胖子周董的审美级别和赖尚荣是一致的。
赖尚荣先是瞠目结舌于周董的自来熟,复而就将他看成知己了。今儿个他利落的将那身特制的青衫压到了包袱底,一身朱砂红书生衫,里面露出胡粉色衬袍领子,脖子一圈朱膘色的围祍上用洋红色和皂色丝线绣的喜鹊登枝花纹。头戴黑绉纱方巾,隐隐绣着靛青色纹路,脚上的靛蓝小方头鞋,看的小胖子周董咋舌。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赖尚荣很高兴有个志同道合的友人,张开双臂让小胖子细细观摩。
看了好一会儿,小胖子才收起了口水,猛然想起,“哎呀,还没带你去见黄先生呢?”
赖尚荣歪着脑袋,郁闷道,“可是山长说我是跟着李程秉李先生的班啊!”
小胖子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匪夷所思的看着赖尚荣,“你……多大,有我大么?”
赖尚荣笑笑,“8岁,我属狗。”
小胖子怪叫一声,跳开,“不可能,李先生从来不教我们这种年龄不大的纨绔。”
赖尚荣皱眉,认真的说,“我不是纨绔,我会考中进士做官的。”一说完,就见小胖子一脸同情的看着他,仿佛很了解的说,“我懂你的豪情壮志,但是即使是山长再爱数银子,你也要量力而行,李先生很严格的,像我们这样的很容易被他刁难的。”说罢,还咂咂嘴,意犹未尽的接着说,“话说回来,你家到底给山长塞了多少银子啊!李先生最讨厌我们这种塞银子书院的了,你可要小心了。”
赖尚荣皱着眉头听完,“我不……”被小胖子打断,“好啦!不管是哪个先生,现在也该去讲堂了,不然要打手板的。”
李程秉一早就等着见到被钱近海说的玄乎的学生,到了下午上课时间,班里人基本都到齐了,之间远远跑来两个小学生,一个胖墩墩的,是东头老黄班上的,另一个五颜六色的可能就是他的学生了。看到此,李程秉眉头高高皱起,只等两个小学生进了,喊住二人,“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小胖子吓的冷汗都出来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赖尚荣还不知先生的厉害,他的师傅一个是亲亲娘亲,另一个王友鹏也是平易近人的,何时见过这样严肃的先生的,手脚不知放何处。愣了好一会儿才说,“今儿刚来,才晚的。”
李程秉进看,额角直跳,“生为学子,穿成这样,还不回去换了。”
赖尚荣哭丧着脸想反驳,见李程秉脸色不愉,只好又回去换了青衫回来,临到头,见自己身上冷寂,又挂了个五彩蝙蝠荷包上去,换了双松花色方头小鞋,才又去了讲堂。
小胖子早就去了自己班级。
李程秉目光扫视一番,冷哼了一声,进了课堂,赖尚荣如临大赦的长吁一口气,紧跟着进了讲堂。